分卷閱讀17
柔繾綣的戀人發起火來是什么樣子。我出生優越又從來沒有求而不得,可能因為如此,在等到最后發現什么都沒等到之后,才長成了后來那副自欺欺人只滿足于一響貪歡的模樣。我確實就是這般脆弱的人。因為害怕林疏嚴口中的真相,我干脆什么都不問,只他一句依然深愛,以往的嫌隙便可全部揭過。我腦子還在回想剛才他說出的愛。像那年和他分開,我獨自坐在院中時,耳旁不斷縈繞的蟬鳴。那聲聽著喧鬧,但在夜深人靜回想起來時,卻是能讓心臟空虛至發抖的痛和傷。林疏嚴把我抱在懷里,他的下巴久違地擱在我的肩上,呼吸聽上去很沉重,像是久旱逢甘霖之后,得到滿足的嘆息。我心里還有些抗拒,但我的身體卻仿佛比我自己更早地原諒了他。我摸到他的肋骨,酸澀地說,“你,你好像瘦了很多?!?/br>林疏嚴溫和地笑笑,“會重新胖起來的。我還以為,這輩子我都見不到你了?!?/br>“你來得好晚?!蔽亦卣f,“在你不在的時候,我有好好地念書,好好地上學,好好地……在交朋友。你要是來得再晚一些,我就真的跟別人走了?!?/br>“嗯?!彼p輕地嗯了一聲,“是我的錯,讓你等到現在?!?/br>我避開了當年分手的緣由,從轉學后的生活同他說起。當然,我沒有和他提起分手后最初那段時間的形只影單,只是強調在學業上我有多么努力。直到說至大學,我才漸漸有朋友間的談資,漸漸有了底氣。因為和他相處時的氣氛很熟悉,和他談話的內容也很熟悉,我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我們好似從沒有分離過,還在憑著一腔年少意氣在熱戀。我漸漸找回了和林疏嚴相戀時的感覺。我纏著他告訴我,在我不在的時候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認識了什么人,就如同我分享給他的那樣。林疏嚴一直在笑著。他耐心地告訴我,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進修,畫了很多畫,也參加了一些比賽和展覽,現在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藝術家。我望著客廳墻壁上的那副畫,“這個也是你畫的嗎?”林疏嚴說,“這是我父親在世時畫的。我又臨摹了一模一樣的一副掛在臥室里。不過你看上去好像不喜歡,要不要我把它們都換掉?”我盯著那個女人猙獰的面容,搖了搖頭。我聽說林疏嚴的父親極早就已經去世,這幅畫大概是他留給林疏嚴為數不多的東西,我又怎么忍心只是因為對這幅畫覺著害怕,就逼著他把能夠緬懷父親的東西掩埋在角落和灰塵里。我只是對他說,“沒有,你也知道我對這些從來都不太懂,你覺得喜歡就好?!?/br>林疏嚴對我笑了笑。低聲下氣讓我今晚留下來陪著他。哪怕是還未分手時,林疏嚴都鮮少有這般軟弱的姿態,所以我幾乎是立即心軟。一進臥室,我就發現臥床對面的那堵墻上果然有一副一模一樣的畫。林疏嚴把他的聯系方式重新留給了我,我發現那是一個新的號碼。怪不得以前我忍不住偷偷打電話給他時,從來都聯系不上他。我和林疏嚴躺在床上,兩個人又說了很久的話。后來我實在困得不行,迷糊間聽見林疏嚴問我要不要搬來和他一起住,而我又迷迷糊糊地點頭說了聲好。第三十九章第二天林疏嚴很早就叫醒了我。他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我的課表,喂我吃完了面包和牛奶,就送我去了教室。他走之前我緊張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想說些什么,卻遲遲地不敢說出口。但林疏嚴比我想的還要了解我。他仿佛早就知曉我要對他說什么,鄭重地握住了我的手,對我說,“小凜,為了能方便見你,我在附近創辦了一間畫室。我保證你一下課就來接你,再也不會消失了?!?/br>我這才松開,他微笑著注視我走到座位上,直到上課鈴響了才走。但其實這節課我不該來的,全程都在魂不守舍,后來實在忍不住了,悄悄地拿出手機給林疏嚴發訊息。屏幕上的字打了一串又刪了幾個,好不容易發了出去,但我沒想到林疏嚴的回信如此快,只得忙不迭又給他回了過去。一來二往后,這堂課可算是結束了。我迫不及待地沖出教室,沒走幾步,就發現走廊上站著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他面色陰沉。我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蘇震。他的學校在國內的另一邊,與這里隔著好幾個省,看他的模樣像是連夜趕了過來,面上還有遮掩不掉的黑眼圈。我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竟會火燎急燎地來得這樣快。我知道他為什么會來。蘇震把我拉至一個沒人的角落里,字字珠璣,句句皆是恨鐵不成鋼。我低著頭任他教訓,后來他突然沒聲了,我疑惑地抬頭,順著他的視線往后看,林疏嚴正站在我的身后。他只一身單衣,面容清瘦,淡淡地看著我們這邊,低聲道,“蘇震,你有什么不滿可以沖著我來。這里是小凜的學校,你這樣訓斥他,被他的同學朋友看見了,影響會不好?!?/br>蘇震看見他,像是忽然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幾乎是冷笑出聲,“好啊,你回來了。嘴角的傷是易遲晰打的?真恨不得我也在場,能幫著他打得更重?!?/br>林疏嚴平淡地回答道,“你要是想打,我隨時奉陪?!?/br>我一下子想起,分手后的那個假期,他們也同樣興師動眾地打了一架。我沒自作多情地以為是為了我,只是無意識擋在林疏嚴面前,對蘇震哀求道,“表哥,有什么事你們好好說不行嗎?”蘇震見我儼然是一副要護林疏嚴到底的姿態,氣得目眥欲裂,嘴唇哆哆嗦嗦的,沒再說什么,轉身就走。我沒挽留他,也不在意蘇震對林疏嚴的惡言惡語,滿心滿眼只有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而這個人正如我的百回夢中那般,溫柔地回視我。他來時兜里揣著一塊餅干,毫不害臊地喂我吃掉了,手指卷進我的舌頭,蘸滿了知慕少艾的糖。第四十章我和林疏嚴同居的事并沒有瞞著家里。那天我正收拾著東西,父親忽然出現在我房間門口,“顧凜,你在干什么?”因為想著馬上就能和林疏嚴一直在一起,我臉上的喜悅根本抑制不住。我飛奔至父親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臂撒嬌,“父親,我高中時的男朋友回來了。他在學校旁邊買了套房子,要我和他住進去。我平常和他住在那里,周末再回來看你們。如果你愿意,我還可以帶他來見見你和母親,你覺著好不好?”我親眼看見他握緊了雙拳,他分明是不同意的。我忍不住有些擔憂,怕他真的不同意,于是便拼命地說起了林疏嚴的好?!案赣H,林疏嚴他真的對我很好。他知道我不喜歡曬太陽,哪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