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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中午的,找你丁哥啥事兒???”下一秒,始終輕皺著眉埋首工作的徐新,果然在這如驚雷般炸起在辦公室的嗓門中,倏地抬起了視線。這一明顯的舉動被時刻注意著他的動向的丁華立馬捕捉到,他心下一定,同時也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咧嘴一樂,旋即撇開了目光,只留余光停駐在那映照出徐新身影的玻璃柜上。另一頭的陳家樓一頭霧水,聽他話音落下,不由皺著眉說了句:“……搞什么鬼?”說完一頓,又問:“什么找你有什么事兒,不是你叫我吃過飯務必給你來個電話,說有重要的事要商量的嗎?”丁華卻沒接話茬,只在瞄了眼柜門上的徐新后,繼續驢唇不對馬嘴地自顧自隨性發揮道:“哦……什么?你說啥?!”說著眉頭一擰,故意將聲線往下壓了壓,以一種十分刻意的低沉卻又恰好能讓身后人聽清的音量急切道:“林子又病啦?哎喲我cao嚴不嚴重??!嘿我說陳家樓,你丫的怎么回事兒啊,怎么林子在你那兒回回都討不了好呢?誒當初是誰拍著胸吹贛南是自己本家,他在那兒保管一根汗毛都少不了的?”遠在千里之外的陳家樓:“……丁華,你是不是有???”丁華卻不管,只一邊偷偷盯著徐新的反應,一邊唱著獨角戲,一通胡言亂語說的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數落到半路,甚至還配合上了肢體動作,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系列舉措叫不清楚內情的看了,還真當發生了什么棘手的大事。就比如此刻正神情冷峻坐在桌子另一側的徐新。丁華暗暗觀察了會兒對方的反應,也知道戲不能太過,否則容易露出馬腳,再加上電話另一頭的陳家樓明顯已經被自己莫名扣在頭上的這一口黑鍋給惹得十分不快,按照他對對方的了解,再這么胡謅下去,那廝保不齊要開罵,于是趕緊見好就收,嘀嘀咕咕又胡編亂造了幾段臺詞后,佯裝松下一口氣地說道:“……唉,早說啊你!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原來就這小破毛病……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啊,對了,那啥,最近天兒確實冷得厲害,你倆都注意著點兒,別這年沒過呢,就都倒了?!蓖炅擞謫枺骸斑€有別的事兒沒,沒的話就先掛了,我這兒還忙著呢?!?/br>說完也不等陳家樓那頭有什么回應,立馬就利索地將電話撂了。之后悄悄舒了口氣,稍微調整了番臉上的表情,這才轉回身佯作淡定地重又拿起擱一邊的筷子,面目輕松地繼續吃了起來。全程泰然自若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有對剛才那通電話內容作出任何解釋的打算。于是繼這一段詭異的通話結束后,偌大的辦公室中,一時又只剩下了一陣輕微的咀嚼聲和偶爾響起的呲溜喝湯聲。丁華埋頭吃著,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在一片靜默中聽到一句自己已等候多時的,來自對面那道身影的問話。“出了什么事?!?/br>丁華心下一喜,臉上卻按兵不動,只抬起目光,從一雙牛眼中擠出少許的茫然,甚至還裝傻充愣地“???”了一聲。徐新雙唇緊抿成一條線,直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是蘊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丁華接觸到,心底又頓時一慫,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趕緊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含糊回道:“……哦,你說小陳那邊啊?!闭f著僵硬地動了動肩膀,更含糊地解釋道:“嗐,沒啥,就那什么……這不最近全國各地都又降溫了嘛,林子可能沒防住,就感冒了,還發了點兒小燒,咽喉也發了炎,腫的厲害,所以這幾天就都請了假沒去上課?!闭Z畢迅速瞟了眼徐新臉上的表情,順帶著還不忘把鍋繼續扣在了遠在贛南的陳家樓身上。“都怪陳家樓,一驚一乍的,話也不說清楚,搞得我以為跟之前一樣出了什么大事呢,其實啥事兒沒有?!闭f著忍不住又瞄了對方一眼,裝作無比自然卻又飛快地帶了句:“嘿嘿,老大,你別擔心哈?!?/br>徐新的目光微一動,沒有吭聲。辦公室霎時又靜了下來。丁華一時有些訕訕,在這一陣略顯詭異的沉默中,稍稍回味了番自己剛才的傾情表演,卻越回想越覺得自己剛剛沖徐新說的那段話漏洞百出——陳家樓一向比自己穩重精明,哪怕是在兩人都還是小年輕沒什么見識閱歷的時候,對方絕大多數時候也都表現得比自己要更沉著更冷靜,因此往往在自己這兒免不了要大呼小叫一陣的事情,到了他那兒,就只配得到一記充滿不屑意味的白眼和冷笑。這樣的陳家樓,又豈會為了這樣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特意打個電話過來?更遑論是以如此大的反應。而對于這一點,和他們朝夕相處過徐新不可能不清楚,可卻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向來敏銳的對方這次卻沒細究,只在一陣叫人坐立難安的短暫沉寂過后,再度低低開了口,垂下視線問了個與自己方才所說內容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你們最近……多久聯系一次?!?/br>丁華愣了愣,隨后摸了摸后腦勺,答道:“哦……大概兩三個月吧……”徐新搭在鍵盤上的手微微一動,片刻后,低低“嗯”了聲。丁華聽見,悄悄打量了下他,也跟著靜了靜,十來秒后,試探著又跟了句:“咳,那啥……要不以后……我把這個頻率給……稍微提一提?”且邊說著邊緊緊盯著對方臉上表情的變化,到了最后三個字,聲音已經輕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徐新視線仍低垂著,沒直接應下,卻也沒向之前幾次那樣,反對的態度強硬鮮明,只在沉默半晌后,微眨了下眼睛,隨后將目光重又轉回到了電腦屏幕上,不置可否地回了句:“吃完飯,讓市場的老沈下午把方案拿上來?!?/br>丁華一怔,眼中浮起了一絲笑意。“得嘞?!彼籼裘?,也懂什么叫點到即止,因此也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低頭迅速又往嘴里扒拉了幾口飯,就顛顛兒地提前解放,回自己辦公室去了。此后的大半個月內,徐新不再一到飯點就莫名其妙把丁華招至自己的跟前,也沒再一下班就強壓著對方充當自己的司機。反倒是丁華,卻開始有事沒事就主動地往他辦公室里竄,不但對陪吃陪聊這項沒有酬勞的額外任務沒有任何抱怨,連帶著,就連被占用下班時間每天都被堵在市區半小時的司機一職也干的有滋有味樂此不疲。而這一切的轉變,皆源自于徐新對于再聽到林安的消息時,態度上微妙的變化。其實起先丁華也沒敢表現得太明顯,畢竟徐新對自己那個把聯絡頻率提一提的提議雖然沒反對,但同樣的,也沒什么正面回應不是?故而在對方手上吃過好幾次會錯意的虧的丁華,這次便也學聰明了,哪怕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