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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油門,距離離得并不遠,我盯著前面,生怕一不留神,便沒了陸言的影子。車子停在我們學校的另外一個校區,這個校區多是理工科,陸言和江衡壹來得次數并不很多,我付完錢,再一抬頭,陸言已經離得我很遠,我急急忙忙追了上去。陸言體能比我好,我跑到一半就氣喘吁吁,停下來想給陸言打電話,更是沒有人接,陸言現在更是顧不上我。我咬咬牙又跟了上去,我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陸言的影子,他走的路線越來越偏,從一開始還有些學生,到最后看不見幾個人影。我不詳的預感愈來愈強烈,這是一座廢棄的大樓,我也有些耳聞,學校準備把他拆了重新建,利用之前暑假的時間已經把設備全部移除。大樓電梯早已經不運行,我并不知道陸言去了幾層,只好順著樓梯一層層看著。當我爬到第七層的時候,樓上傳來了一陣陣打斗的聲音,我抬頭往上看了看,有幾個人影閃著,我往上爬了爬。江衡壹和陸言被十幾個人圍著,架也早已打了起來,江衡壹動作也利索,一抬腳便踹了一個,陸言也放開手腳打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打罵聲不斷,我站在樓梯間靠著墻壁還沒人看見我。我平穩著呼吸,還沒想好是報警還是叫著保安,對方的一位便打紅了眼,陸言面對著江衡壹,站在最外圈的一位便從地上的包里拿出了刀,我的心重重懸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對陸言喊:“陸言,小心?!?/br>陸言轉過身詫異看著我,便看見了高高舉起的砍刀,陸言根本做不得他想,立馬上前護住了江衡壹,就像我根本做不得他想一樣,鬼使神差的用右手擋在了陸言身前。☆、第二十四章2018年3月7日晴如若真的再回想起那天,除去鋪天蓋地而來的疼痛就是陸言沖過來的身影,陸言上前把對方的刀踹掉,我用左手緊緊握著右手腕,那一刀從右手腕砍到了右手無名指上,貫穿了整個右手掌。“不是我,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砍你的,你是突然沖出來了?!睂Ψ秸Z無倫次,連連往后退。陸言上前拽住他的衣領,“你知不知道他是學畫畫的???”陸言一拳打向他的鼻子,“你知道他的手有多么珍貴嗎?”陸言打紅了眼,對方順著墻壁往下滑,陸言狠命地往上踹,我耳邊一時間除了陸言的呼吸和喊叫聲之外好像什么都聽不見了。“陸言?!蔽液八?,陸言回頭看著我,手上依然還拽著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馬仔,江衡壹也被陸言嚇了一跳,“陸言陸言,你冷靜一下,我打了120,他們馬上就來?!?/br>陸言離我半步遠,聲音中帶著茫然和無措,“林深,你堅持一下,馬上啊,馬上救護車就來了?!标懷詭е煅?,印象里面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見陸言第一次這幅樣子,“我沒事?!蔽蚁霙_著陸言笑一下以示安慰,可惜我實在太痛了,連說話都斷斷續續。我印象里面并沒有我是什么時候被送上救護車,等到了醫院,我迷迷糊糊中被送上手術室,身邊陪著的依然還是陸言。陸言的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沾上了我的血跡,干了之后配上陸言白色的T恤顯得更加可怕。“你醒了?!标懷灶~頭上全部是汗,“我給你爸爸打了電話,他馬上就來了?!?/br>我點了點頭,我試著舉起了右手,上面已經被醫生緊急處理過了,一扯著還是很痛,我皺了皺眉頭,陸言觀察著我的表情,“林深,我問過醫生了,做過手術就好了,馬上就沒事了?!?/br>我側過頭去看陸言說:“你有沒有事?”陸言蹲的很低,跟躺在病床上的我差不多高,陸言看著我,不似之前的所有玩鬧,“林深,你是不是個傻子?”“你干什么突然沖出來幫我擋刀?”“別人不清楚你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你的手有多寶貴嗎?你干什么自作主張?”我想沖他辯解,想了一圈卻發現什么都說不出來,最后無奈只好說:“對不起?!?/br>陸言氣呼呼地說:“你就是個傻子?!?/br>左手吊著點滴,藥水進入靜脈,整個手都是冰涼的,陸言雙手一上一下握著我的左手,我感覺手背涼涼的,一點水滴飛快地流過我的手背,我嚇了一跳看了一眼陸言,陸言擦了一下眼睛。我父親趕過來簽字,醫生準備手術程序,陸言陪著一直到手術室門口,“林深,你還喜歡我嗎?”在我被推進去的前夕陸言突然開口問我,我不明所以看向他,陸言突然沖著我笑了一下,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當年大一那年我第一次看見他笑一般,陸言低下腰在我耳邊說:“等你從手術室出來,我們就在一起吧。所以一定一定要平安啊?!?/br>我想起身認真的看一眼陸言,陸言直起身子,站在門口,身上還穿著占著我的血跡的那件衣服,頭發也是亂糟糟的,但卻依然地站著挺拔,嘴角輕輕地彎著,沖我招招手,我笑笑,輕輕對自己說了一句好呀。等到我推出手術室回到病房的時候,一睜眼看見的是我的父親。除去昨天的兵荒馬亂,我匆匆地見了他一面,這是今年我見他的第二面。右手被纏的密密麻麻,我什么都看不出來,我自然知道右手對我的重要性,爸爸瞥了一眼我的右手,“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是后續情況還要看之后的治療和康復訓練?!?/br>我側過身子,喊了一句:“爸爸?!?/br>他應了一聲,他還是如以前一般,時光似乎特別優待于他,除去性情似乎比以前沉穩一點之外,其他還如我初中時候的模樣。在我打量他的時候,他似乎也依然在打量我,我讀不出他目光里面的含義,但是幾乎我每次見他都是格外的狼狽。“你這一刀是為他擋的?”我沒有回答,“那男孩倒是什么都和我說了?!蔽腋赣H譏笑了一聲,“你喜歡他?”我抬頭看著他,他拿起桌上的水果,慢慢地削起了皮,“他喜歡你嗎?”我并沒有回答他,父親也不生氣,“他不喜歡你,也對,怎么會有人喜歡你呢?”“就連你mama也不喜歡你?!?/br>他提起我mama的時候情緒倒是激動了起來,“你當時在后面一個勁叫她,她都不回頭,嫌棄你阻礙她的幸福。我也不喜歡你,看見你,我總能想起你母親給予我的恥辱。那對jian夫yin婦?!?/br>我本來以為我會很生氣,但是心里除了悲涼之外什么都沒有。我被母親拋棄了十幾年,被父親怨恨十幾年,被本應該最親密的兩個人如此對待。我望著我叫了20年的爸爸這個男人,想在他的臉上找一找我與他相似的地方。我看了看他的眉毛,“所以你恨我是嗎?”我問他。他認真地掃視了我一圈,“你長得太像你mama了?!?/br>我很想笑,卻扯著喉嚨咳嗽了起來,我覺得荒唐,因為母親的私奔,我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