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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旦被污染……被污染的靈域長什么樣,你們也看過很多了吧?!?/br>我腦中一下浮現出種種我們在靈域中遇過的精神怪物,又想到被包裹成一個繭的小菲,猶豫了一下,問:“可是精神世界要如何變得更加強大呢?是通過規避風險,還是通過迎難而上?”翟齊被我噎了一下,露出無奈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說:“關于教唆自殺……”我和邊堯頓時豎起耳朵來,翟齊道:“青少年……我這里說的是12到15歲之間的年紀,也就是所謂的‘中二’,這個年紀的孩子正處于青春期里最敏感激進的時期,非常容易被標新立異的噱頭所吸引,也非常容易被壓抑的情緒所捕獲。他們厭世,獵奇,叛逆,喜歡無病呻吟,空虛感和孤獨感對這個群體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br>這一串毫不留情的字眼自翟齊嘴邊滾落,冷冰冰地掉在地上,發出空曠的回聲。“你們手上看到的這些犧牲者,年紀跨越的幅度更大,涉及的人數眾多,那么只能說明教唆者的功力相當不錯,或者……教唆者不止一個人?!钡札R說,“在被教唆自殺之前,這些孩子大概會經歷一段時間的自我放逐和自我孤立——信息來源被封閉,只能接觸到負面和恐怖的信息,導致他們精神狀況搖擺不定。但是即使對象是一群中學生,洗腦這件事說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比如我若是只能通過網絡給你灌輸一些負面觀念,但網線那頭,你關了電腦又回到現實世界,我對你的影響力就很小了?!?/br>邊堯聽著聽著便忘記自己討厭翟齊的事,坐到電腦前問:“你的意思是,除了網絡上的聯系,這些教唆犯可能在現實中也和這些孩子有接觸和互動?”“我不知道,我只是通過有限的情報給你們提供一些思路?!钡札R說,“單純通過網絡就造成大規模殺傷的教唆組織也不少,比如那個著名的俄羅斯游戲,規定每天的的打卡簽到任務,比如凌晨幾時爬起來看恐怖片等等。夜深人靜之時,人腦子里的負面情緒本來就多,甚至連抑郁癥都更高發于擁有睡眠障礙的人。再趁此時段集中接收一些極端情緒,對人……尤其是未成年人,造成的影響是很可觀的。他們先是被剝奪睡眠,然后被剝奪嘴巴,最后被剝奪腦子,直到和周遭環境完全脫離?!?/br>邊堯點點頭:“那些受害者身上的傷痕,從位置上來看都很相似,我懷疑是‘作業’?!?/br>“作業?”我不解道。翟齊問:“你說像是那種,加入了某種游戲后,要完成的挑戰作業或者自殘作業?”邊堯點點頭:“我見過一些照片,在暗網里有所流通,按照角度和傷口的新鮮程度,應該是自殘后當事人自己拍的?!?/br>我驚悚道:“你們說那種嗎?直播的時候網友挑戰他們去做一些尷尬或有可能受傷的事……但那樣的話,不應該有更多人看到這個過程嗎?”“如果只是在一個小群體內部交流呢?”邊堯說,“假設有一個組織或者群體,叫做SIP,不論通過什么包裝和形式,引起了青少年的注意和加入。加入之后,他們規定每個參與人必須要用完成任務的方式打卡簽到,比如傳統的24小時不和家人說話,比如半夜3點起床看恐怖片,又比如在胳膊的某個位置劃上多深的一刀。與此同時,他們不停歇地灌輸一些你‘生而為人就是廢物’,‘你活著是在給你的家庭和親人造成負擔’,‘只有你死了他們才會過得好’……諸如此類的言論。久而久之,這些孩子習慣了自我孤立,放棄了交流和溝通,也越來越能忍受疼痛……”翟齊點點頭,說:“你描述的這個,叫做‘幫助他人習得自殺方法’。鮮少有人生來是不怕痛不怕死的,除非是突然遭受到重大打擊,也鮮少有人在安逸平穩的生活中,忽然就擁有了勇氣和能力赴死,這都是一個訓練的結果?!?/br>“這些游戲,表面宣揚的態度大多是一種所謂‘搏擊俱樂部’或者‘發條橙子’類的反抗意識,例如我們所生活的這個時代是多么的無聊,我們本身的存在于這個世界是多么的無足輕重,唯一能讓世界聽到我們聲音的方式,就是制造聲音?!钡札R用一種近乎平緩的音調,毫無感情地敘述著這些事,好像他所說的內容并非他在成為醫師的途中習得,而是經由他的雙眼見證?!扒嗌倌晔艿椒磁涯铑^的鼓舞,完成一些看起來很酷很刺激的任務??唇?,砸車,搶錢,毆打流浪漢等等,當然也包括自我傷害?!?/br>“當這些任務和嘗試隨著一再升級,其中包裹的精神內核就暴露出來了,死亡誘導越來越濃,自毀傾向會越來越重?!钡札R說,“正如小蛇所說,大部分有輕生念頭的人在付諸行動之前,其實已經經過了很多嘗試,比如輕微的自殘,或者嘗試服用少劑量的安眠藥之類的。但慢慢地,他們開始習慣痛苦,習慣死亡所帶來的的恐懼,身體和大腦對于死亡帶來的刺激耐受度變得越來越高,終究拉斷了最后一根繩子?!?/br>他說完之后,我良久說不出話,甚至開始幻想——別說中學生了,如果我本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卷入這樣一場死亡游戲,我能夠幸免么?“我明白了,”邊堯說,“所以我們想要從受害者家屬那邊獲得更多資訊,大概是很難行得通的。既然這些游戲的設計就是以控制人的信息溝通渠道,使得他們和周遭環境所脫離,那么周圍人對此難以覺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br>“那要怎么辦?”我問。“去找還活著的人?!边厛蛘f,“參加過這個SIP游戲的人,絕對不止我們所見到的這么多,肯定還有沒走到最后一步迷途知返的人,也還有正深陷其中進退兩難的人,我們需要找到他們?!?/br>我們尚且來不及就這個思路多討論下去,敲門聲自走廊響起,邊堯被打門驚蛇,“啪”地一聲按滅了電腦。邊堯做賊心虛地問:“怎么啦?”我無語地低下頭給師兄發消息,解釋我們為何憑空下線。秦先生的聲音自門外響起:“請二位下樓,主人回來了,以及,邊先生也在?!?/br>我打字的手停下來,抬頭看著邊堯——邊先生是我以為的那個邊先生么?小邊先生不可置信道:“這……這么快?”秦先生淡定地說:“沒錯,您父親來了?!?/br>第50章乍暖還寒的霧天(6-4)“你爸爸怎么這么快就來了,我,我都還沒準備好呢……”我略微有些局促地站起身來,滿屋子打量:“有什么能送給他的……初次見面……你爸爸喜歡什么?不過他人都已經到樓下了,估計也晚了吧?!?/br>“你爸爸叫什么,我怎么稱呼他?我也叫邊先生嗎?感覺好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