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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掉著水珠。水珠沿面而下,劃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瞧著應該是個挺帥的小伙子,就是那副堅持不住冷得發抖的模樣,實在叫人看不下去。陳默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他自己的行李還放在遠處的樹后,這都十一點多了,他又累又困,急著要回去睡覺。但若不搭理他,空蕩蕩的街道,冷風不斷,這家伙非得生病不可。看少年寧可裝失憶也不回家,陳默無奈地拿起了手機?!笆浟耸前??找警察叔叔?!彼麕退麍缶?。“你確定?”卻聽那少年好心地提醒道,“剛才的事你是目擊者,肯定要錄口供?!?/br>“……”拿著手機的手停在了半空。“都這么晚了,去趟派出所沒弄到凌晨一兩點大概出不來?!鄙倌昀^續提醒。“……”陳默想摔自己兩巴掌。叫你善良!叫你雷鋒!“借我一百塊錢,十倍還你?!蹦Ч淼恼T惑。“你不是失憶了嗎,要怎么還?”誘惑失敗。這個時候,夜風越刮越大??粗矍暗纳倌觌p唇都冷得發白了,陳默不由地嘆了口氣,他一邊在心中不斷地暗罵自己簡直是十世善人轉生,不管閑事會死,一邊將身上的薄外套脫了下來,扔在少年身上。“換上!”陳默沒好氣地命道。少年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陳默居然會這么好心,但他很快就脫下了身上的T恤,將其扔在地上,迅速地換上了陳默的外套。這個少年比陳默高了那么一丟丟,外套穿在他身上也是剛剛好,瞧起來倒人模狗樣的。陳默最終還是掏出了身上的全部家當,從里面心疼地抽出了一百塊錢。他把錢遞給少年,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回家,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也不好勸你什么,但你既然借了我的錢,就請不要拿我的錢干壞事?!?/br>少年接過錢。陳默原以為他會羞愧地說聲謝謝,卻想不到這家伙嗤笑了兩聲,說道:“你腦子進水了嗎?才一百塊錢,我能拿來干什么壞事?”陳默一股怒氣就涌了上來。這個小渣渣還蹭鼻子上臉了??!不過他才要伸手把那一百塊錢搶回來,這個少年就將錢塞進了外套的口袋里?!澳憬惺裁疵??”他問道,“我要怎么找你?”“哈?”“還錢??!”少年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就是騙錢的吧!”難道不是嗎?一個被人追殺的小混混還能指望他有什么節cao?陳默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不用客氣,我是雷峰,做好事不留名?!?/br>“那么好吧,雷鋒同志,”少年對陳默的不配合沒有任何意見,他指著對面的藥店,“明天晚上七點,我在那里等你?!?/br>“……”少年離去,頭也不回。陳默看著他鉆進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陳默眨了眨眼睛,然后甩了甩腦袋。就在少年消失后的這么一會兒功夫,他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像都是一場夢。無人大街,突如其來的追殺,被扔入河中的少年,少年自己爬出來,裝失憶……特么那小子怎么就不去拍電影呢?夜更深了,陳默的上下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四周一片寂寥,他拖著行李箱在月下獨行。行李箱的滾輪在水泥路面上磨擦,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聲音在空蕩蕩的街頭,特別突兀難聽。伴著這樣的聲音,他終于回到了舅舅家所在的小區。舊式小區的大門邊上是個傳達室,現在改叫保安室。本該守夜的老保安躺在里邊呼呼大睡。陳默伸出手去,穿過門上的鐵柵欄,將后頭的門栓拉開,吱呀一聲推開了大門。老保安睡得像死豬一樣。陳默進去后又將大門給關好。舅舅家就在大門邊上,走過去不過十米。黑黝黝的單元樓,只有路口點著一盞昏黃暗淡的路燈。陳默拿出手機照路,憑著原主的記憶摸到了舅舅留給他的柴火間。卻正當掏出鑰匙準備開鎖的時候,他發現,門上沒有鎖!陳默心里嘎噠一響,條件反射地去推門,卻那門根本推不動。里邊的門栓插上了!陳默呆愣了半晌。接著,他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他是被氣笑的。可憐的原主自以為離開得神不知鬼不覺,卻怎會料到,舅舅一家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了!他們就等著他主動走人,然后將這小小的柴火間拿去出租。記憶里他們不只一次厭惡地看著原主,說這個柴火間若是出租出去,能收三百塊錢呢!原主前腳才走,他們后腳就找到了租客。陳默擰著眉頭有一種特別糟糕的想法,莫不是王曉東事先跟他們聯系過,說會帶原主離開,永不回來?甚至還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以后永遠都不要去找原主?畢竟原主還未成年,被賣給歐陽炎后,若監護人找上門來,就算歐陽炎勢力再大,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不得不說,陳默真相了。今天一大早原主拉著行李離開小區的時候,他的舅舅和舅媽就站在窗口看著,手里還抓著王曉東送來的兩萬塊錢。兩萬塊錢換來了一紙協議:今后陳默是死是活,與他們無關。此時此刻,陳默一肚子怒火,他想了想,轉身走出了這個長長的一樓走廊,疾步跑到保安室,站在外頭“砰砰砰”地敲門。敲門聲響得有如大鼓,在夜幕中尤為震人??善潜0彩依锏睦项^子就翻了個身子,便動也不再動過,而且還打起了呼嚕,那呼嚕聲越來越大,好似在跟陳默的敲門聲進行較勁。“保安!我的屋子被人占了!”陳默大聲說道,“麻煩幫忙把張為杰夫婦叫下來!他們住頂樓,在樓道里安了個鐵門,我上不去!”保安室里依舊呼嚕不斷。“呵!”陳默怒極反笑,終于停止了敲門,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舅舅家的號碼。手機里嘟——嘟——了幾聲便接通了。“誰???!”那頭響起了一個中年婦女迷迷糊糊的聲音,“幾點了知不知道?”“我是陳默?!标惸f道。“啪!”電話掛斷了。陳默下一個句子都還沒吐出來,手機的那端就是一陣急促的占線聲。果然如此!原是想死馬當活馬醫的。陳默咬著牙臉上肌rou扭曲了起來。快十二點了,他困成狗!不讓睡覺,如殺人父母!陳默拿起電話撥打了110。行,你們也全都不要睡了!金龍新村,F市東二環邊上的一個老舊小區,年代之久遠,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小區老舊,安保水平自然落后,雞鳴狗盜之事也就偶有發生。陳默報警,說他剛從外地回來,結果發現自家進小偷了,小偷還把門給鎖了,不讓他進去。偷盜者占屋為主,這可是膽大包天的事。金龍派出所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