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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唇是一個顏色。沒有表情,鮮紅的眼眸中一片空茫,美得怪誕而驚悚。而他一手握著那把名動天下的長劍,另一手向前虛握cao控著魔靈。十個指甲都是漆黑色,襯得皮膚更加病態。感覺到面前的這個人已經死去,雪無霽的眼睛動了一下,冷冰冰地看向了沈光和江嶺緋的方向。江嶺緋像是驚醒了,一把把沈光推到了前面,自己奪路狂奔起來。“江嶺緋你——”不可置信之間,沈光便與那雙紅瞳四目相對,他感覺自己像被一條白色巨獸盯上了,恐懼從脊背蔓延上來。“雪、雪師兄?”沈光被一股魔靈捏住脖子拎了起來,雙腳離地掙扎起來,“雪師兄!是我!你看看是我——我是沈光!呃啊……”沈光腦子里一片混亂,雪師兄為什么入魔了?江嶺緋,江嶺緋的奇怪表現是不是代表他知道什么?!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那雙火琉璃一樣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痛苦的面容。雪無霽眉心微蹙,瞳孔仿若針尖,似乎想辨認出這個不停吵鬧的獵物是誰。雪無霽的耳中寂靜一片,他像被關進了一個鐵匣子里,外界的感官都隔著厚厚一層膜。“魔……”“他入魔了??!”誰在說話?他們在說什么,誰是魔?誰入魔了?……恨意。恨意,絕望,無數狂暴的情緒在他心中涌動,被擠壓成毀滅和報復的瘋狂欲|望,胸腔仿佛要炸裂開來。他覺得自己墜入了一片巖漿的沸池之中,燒得眼角都發燙。在雪無霽模糊成一片的視線里,忽明忽暗,魔影憧憧,所有人的臉都變成了江嶺緋的面孔。理智只剩下一個殘存的邊角,還在與恨意做著拉鋸。快醒過來、快醒過來。你在殺的人,到底是誰?好吵。好吵!雪無霽捂住頭,痛苦地低吼出聲。是誰的聲音?他好像,聽到了沈光在說話。“別……殺我……雪師兄……”魔靈越收越緊,沈光的臉都憋紅了。走火入魔的人會失去意識,只留下殺戮的本能,沈光心中悲哀,意識開始渙散。但就在他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脖子上卻驟然一輕。“什么?……咳咳咳咳!”沈光掉在了血泊里,捂著脖子抬頭去看,卻看見雪無霽身形晃了晃,栽倒了下去。戛然而止,一片靜默。沈光呆坐在原地,周圍一片狼藉,尸橫遍地。一股荒誕的悲哀突然涌上沈光心頭,他心想,這一定是個噩夢吧?*三個時辰過后,含元殿。含元大殿被密密麻麻的陣法結界包裹住,靈光徹亮,甚至把夜色也映襯得猶如白天。千年以來,含元大殿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戒備森嚴過,連百年前魔族入侵的那一次都沒有。所有參加歲歇宴的賓客皆不得外出,外人也不能進入。含元殿成了一座孤島,坐鎮的元老們在三個時辰內所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封鎖消息。第一劍仙雪無霽,在眾目睽睽之下走火入魔。這個足以讓三界震驚的丑聞,此刻還被圈在這座小小孤島之中。含元殿內的房間也都關閉了,只留下一樓三個廳堂還燈火通明。而大部分元老則都聚集在了三樓,那里關押著曾經的第一劍仙。“……你看到了嗎?那邊那幾個,就是雪那什么的師弟師妹……”“左邊那個好像是被從雪劍……雪那什么的旁邊救出來的吧?他怎么沒死?”“誰曉得……那個大廳里所有人都死了吧……”議論之聲不絕于耳,平日里所有人都稱雪無霽為雪劍仙,現在一時不知改口叫什么,紛紛變成了“雪那什么”。滑稽又荒誕。三廳之一里,袁朵朵和沈光坐在角落,身旁還有總共十多個竹津峰的師弟師妹。袁朵朵抱著膝蓋,她直到現在腦子里還是不清醒的,頭腦似乎在拒絕承認眼睛看到的一切。雪師兄,入魔?這五個字放在一道簡直就像個笑話,天底下怎么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我看,說不定是串通好的?!?/br>“是啊……琉璃宗好多弟子不是都說了嗎,那個雪什么早就想離開宗門了?!?/br>“噓!別亂下定論……??!鬼?。?!”沈光一把揪住那人的領子,惡狠狠道:“你說什么串通好呢?!你再看看小爺是人是鬼??”他身上也到處是血跡,臉色又白,看上去如厲鬼一般。那人訕訕道:“我們就猜猜……”沈光沉著臉,抬腳就踹翻了幾個琉璃宗的弟子:“沒下定論之前就別亂說!你他媽還記不記得雪師兄平時是怎么對你的?!我對條狗好他還懂得感恩呢!”琉璃宗的弟子也分成了兩個陣營,涇渭分明地坐著。全然相信雪無霽的坐在一處,多半是竹津峰的,只有十二三個;剩下搖擺不定的則坐在另一邊,人數足有五六十。那個弟子吶吶,旁邊有弟子嘴快道:“說又怎樣?宗門里上上下下早都傳遍了!只是之前不讓對外說而已!雪那什么出了丑事,丟的可是我們琉璃宗的臉!”沈光|氣極:“你?!”他還沒動手,卻見袁朵朵突然幾步上前,一巴掌扇了過去。她橫眉立眼道:“我先教訓你這個丟臉的!”不遠處有一個少女怒吼:“你們再怎么說,雪無霽是不是真殺了人?!你們有本事先把我師兄的命還回來???就你們雪師兄的命是命,死的一百八十六條命就不是命了嗎?!”袁朵朵呆了一呆,完全無法反駁出口。那一百八十六具尸體,現在還擺在冰室之中。那少女沖上來想撕打袁朵朵,場面頓時亂了起來。沈光帽子都掉了,他道:“不管怎樣,先弄清真相再說!雪師兄絕不可能是自己要入魔的!——”但他的嘶吼卻都是徒勞的。萬般悲哀之中,沈光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江嶺緋。江嶺緋從走散后就不見了,他又去哪了?!正亂成一鍋粥之際,樓梯上突然傳來一道威嚴女聲:“都別鬧了!”眾人抬頭望去,是一位白發童顏的長老。長老沉沉道:“我們已經弄清了真相。待雪無霽醒來,我們就會當即進行判決?!?/br>“判決”這個詞讓沈光心中瞬間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他眼尖望見了長老身后的一角紅衣。不正是江嶺緋?!他腦子一熱,跳起來道:“等等!我,我也知道一部分真相!我也可以作為證人,你們是不是該等一等?”其實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但情急之下只能這么說了。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