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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有甚么特別的想法,更不會面紅耳赤,他現下之所以面紅耳赤,全然是因為云奏。幸好云奏未曾覺察到他的心思,他遂順勢道:“我確實瞧見了甚么不該瞧見的?!?/br>話音尚未落地,他便緊張地等待著云奏的反應,生恐自己被云奏看穿了去。云奏顯然并未懷疑他,而是道:“嗯,走罷?!?/br>由于云奏身體不濟,已然使不得身法了,故而,倆人是從煙花巷走回夙江客棧的。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葉長遙才吐出了一口氣來,一身的皮rou亦隨之舒展了開來。洗漱過后,他躺于床榻上,方要闔上雙眼,卻聽得一聲尖叫從遠處傳來了。緊接著,他的房門被叩響了,他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正是云奏,云奏對著他道:“那尖叫聲是從趙府方向傳來的?!?/br>望江怨·其十一他的雙耳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將云奏所言一字不漏地傳達至他的大腦,但他的整副神志卻貫注于云奏正在滴水的發絲上了,無暇理睬來自于雙耳的訊息。“眼下已過寒露,將要入冬了,你身體孱弱,不快些將頭發擦干,許會患上風寒?!彼崧曊f罷,又將右掌抵在云奏的后腦勺上,繼而催動內息,將云奏一頭的墨發烘干了去。云奏根本不及反應,被葉長遙這般溫柔地對待著,他甚至忘記了他適才到底聽見了甚么,夜叩葉長遙房門的目的是甚么,他又對葉長遙說了甚么。他恍惚地望著葉長遙,不由低喃著道:“葉長遙……”葉長遙變出一根茶白色的發帶來,為云奏將墨發束好,才歉然道:“我未聽清,你能再說一遍么?”再說一遍?云奏便又呆呆地再說了一遍:“葉長遙?!?/br>葉長遙搖首道:“我未聽清的是我開了房門后,你說的那一句話?!?/br>云奏努力地凝了凝神,方才答道:“那尖叫聲是從趙府方向傳來的?!?/br>云奏的真身乃是上古兇獸,雖然現下因走火入魔,而身體孱弱,但云奏的五感卻遠超于遲遲不能羽化成仙的自己。云奏既言尖叫聲是從趙府方向傳來的,尖叫聲便定然是從趙府方向傳來的。縱然夙江客棧距趙府算不得遠,但葉長遙心知云奏的身體快受不住了,便不由分說地又渡了些內息予云奏。云奏憤憤地瞪了葉長遙一眼,而后一言不發地施展身法往趙府去了。幾個彈指,他的足尖已落在了趙府的九曲回廊當中,濃重的血腥味霎時將他包圍了。——這趙府死了不下十人。他又往前行了數步,便伸手將門推開了。門被推開后,入眼的首先是倒于地上的趙淙,其次是跪于地上,抱著趙淙哭泣的寧湛,最后才是四面書架。趙淙身著黛藍色衣衫,下身處的綢緞已被染紅了,仍在往外滲血,已在趙淙身下形成了無數條血線,宛若細小的林蛇。半刻鐘前,寧湛得不到趙淙的回應,不斷地呼喚著:“淙郎,淙郎,淙郎……”他目不可視,便只能胡亂地摸索著,卻突然摸到了一手的濕潤。他想看清楚這濕潤是甚么,睜大了雙眼,卻依舊甚么都瞧不見,遂急得哭了起來。由于意識到這或許是血,他嚇得尖叫了一聲,便是這聲尖叫沒入了云奏與葉長遙耳中。倏地聽到開門聲響起,他立刻防備地道:“是誰?”“我是云奏?!痹谱嗵搅颂节w淙的鼻息,才快手扯下了趙淙的下裳,一瞧,那陽/物竟是被人盡根割去了。怪不得趙淙會流這許多的血。寧湛如同遇見了救星一般,激動地問道:“淙郎……趙公子他可是出甚么事了?他為何不理我,又為何身上這么濕?”他陡然自卑起來:“云公子,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才不理我的,我的身體很臟,他是不是后悔碰我了?”趙淙氣若游絲,已陷入了昏迷,自然無法理會寧湛,但寧湛卻不知曉。云奏遲疑著是否要將所發生之事告訴寧湛,又對隨后而來的葉長遙道:“葉公子,勞煩你去請大夫?!?/br>葉長遙答應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便背著一名大夫,到了藏書閣。大夫為方便醫治,欲要褪下趙淙的下裳,但那下裳卻是被寧湛的手揪住了。云奏試著撥開寧湛的手,寧湛當即哭得更厲害了。云奏不得不道:“寧公子,趙公子受傷了,為方便大夫醫治,你且將手松開可好?”寧湛面色煞白:“受傷……果然是血……趙公子受傷了,所以他身上才會這么濕,他才會不理我的么?他傷得重不重?”云奏不忍告訴寧湛趙淙如今已是閹人了,遂避重就輕地道:“趙公子應無性命之憂?!?/br>“應無性命之憂,那便好?!睂幷抗郧傻厮砷_了手,又抹了抹眼淚。云奏見狀,暗暗地嘆了口氣。待大夫診治完畢,云奏又將大夫請到了藏書閣外,才問道:“趙公子如何了?”大夫答道:“血已止住了,老朽再開幾服藥,喂趙公子服下,便能救回趙公子的性命,只是……自此之后,趙公子便是個廢人了,還需多加開導?!?/br>即便是廢人,總好過死人。云奏這般想著,前世慘死的情狀傾覆而來,他登時出了些冷汗,又故作鎮定地道:“還請大夫開藥方罷?!?/br>大夫將藥方寫了下來,云奏接過后,又由葉長遙將大夫送回去,并且配藥回來。他目送葉長遙消失于夜空,才回到趙淙與寧湛身邊。他本可將腳步聲壓至寧湛聽不見半分,但卻故意使得腳步聲與平日一般。寧湛聽見了他的腳步聲,焦急地問道:“大夫怎么說?”“大夫說只消按時服藥,趙公子便不會死?!痹谱鄬②w淙搬回房間,幫趙淙換了衣衫,又令趙淙躺下了。寧湛立于一旁,絞著雙手道:“倘若我并未瞎了雙眼便好了,可是……我甚么都看不見,連照顧趙公子都做不到?!?/br>云奏搬了一張椅子來,放于趙淙床頭邊,又扶著寧湛坐下了,才安慰道:“只要有你在此陪著他,他必然能以最快的速度醒過來?!?/br>“當真么?”寧湛露出笑來,面上的淚痕格外扎眼。“擦擦眼淚罷,趙公子醒來若是看見了,會心疼的?!痹谱鄬⒁粡埥z帕塞到了寧湛手中,又將桌案上的蠟燭點燃了,才朝著寧湛道,“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br>“嗯?!睂幷奎c點頭,探過手去,尋到了趙淙的右手,瞬間好似得到了一件舉世罕見的寶物一般,開心不已。但寧湛旋即又愁眉苦臉地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罷?淙郎?!?/br>這府中的奴仆想必死了干凈,為何寧湛卻是完好無損?這一切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