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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罪魁禍首檀郎搖頭說:“可惜聞琴不喜歡白露師兄,你走后,白露師兄問聞琴愿不愿意和他走,聞琴拒絕了?!?/br>“你快別說話了?!苯K于,方春雪受不了了,飛快地捂上了檀郎的嘴。她的聲音因為忍笑聽起來就像個八旬老太,想盯著看這邊倆不錯過絲毫好戲,又不敢直勾勾地看。倒是檀郎臉騰地一下紅了,火急火燎地把春雪手拉下來,想說什么,棠仰卻出聲道:“好了別鬧了,吃飯吧?!?/br>始作俑者被方春雪捂嘴捂得啞了火,眾人各懷心思地重新拾起筷子。第九樁往事這番小插曲搞得明堂頗為忐忑,兩人回了屋里,剛掩上門,他便干巴巴地開口說:“那個……我和聞琴真的只是打過招呼,白露比較喜歡她?!?/br>棠仰負手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你?見到個好看的就得上去嘴欠兩句?!?/br>明堂立刻并指起誓說:“沈夢靈君在上,沒有下次了?!?/br>棠仰伸手給了他一掌,訓道:“你讓他老人家省點心吧!”下午,明堂仍是叫上檀郎出去尋白露,棠仰才不客氣,直接過到春雪屋里坐下,正大光明一副“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的樣子。方春雪這才安生了,在屋里坐立難安,可惜再沒了老貓或薛巧巧救場,她干坐在棠仰對面,欲哭無淚。檀郎和明堂晚上回來時垂頭喪氣的,估摸著是明堂趁著棠仰不在訓了一下午,讓他張嘴就胡說八道。打聽來打聽去,還是那些舊話,兩人看似沒什么發現。但姜還是老的辣,明堂回客棧后朝掌柜的討了紙筆,伏案片刻就把白露在璧城活動過的路線畫了出來。四人圍在桌前看明堂畫的線路,除了方春雪,都明白過來。白露每日從客棧出來,沿著街路過茶樓過橋,雖然路上斷斷續續,但他時間固定,又面有異象,沿途許多商販都對他有印象,能大致連出來個路線。他極有可能是每天都去了固定的地方,然后從更近的另一條路回到客棧。“我們幾乎是挨家挨戶打聽的,不是沒見過就是見過路過?!泵魈帽е觳蝉久嫉?,“他要不去的地方是沒人的場合,要不,有人說謊?!?/br>白露走過的地方是璧城城中,幾乎沒什么“沒人的場合”。棠仰抬眼看向明堂,顯然有話。幾個人又胡亂議論了幾句散場,等門關好,棠仰才低聲說:“你們白露師兄也和檀郎一樣,沒學到什么本事,是嗎?”明堂一怔,點頭肯定道:“是。但基本的儀軌神咒還是會些的,只是普普通通?!?/br>“你不覺得奇怪嗎?”棠仰反問說,“我這樣的大妖入境,璧城本地的大妖卻沒想過來看看怎么回事?!?/br>明堂攤手,“指不定看過了,咱倆也發現不了啊?!?/br>棠仰抿了下嘴,沒好氣道:“咱倆發現不了還有檀郎和春雪呢。就算是在外面遠遠跟著看過一眼,我和身懷法力的道士走在一起有說有笑,這若是在憲城,為了自身安危要不去會會,要不躲起來——”他摸摸下巴,自言自語說,“也對哦,可能躲起來了?!?/br>“還有種,”明堂淡淡地說,“他比我們兩個要厲害得多,根本不放在眼里?!?/br>棠仰不答,低著頭思索起來。不過到底同白露的事情有點跑題了,明堂又開始掛心起師兄來,一晚上倆人都沒睡好。這天晨起,方春雪沒半夜溜出去作妖,神清氣爽地起了床。她開門,又推窗站在那兒眺望遠方,從客棧二層順著蜿蜒如帶的河道、綠水緩緩匯入璧湖。她本來微笑著欣賞景色,看了半晌,把白瓷面具取了下來放在窗框上。隔壁屋里,檀郎亦在眺望遠方,他手上捻著腕上紅繩墜的山核桃,邊看邊自言自語說:“唉,師兄,你跑到哪里去了?”璧城的清晨鋪滿了白蒙蒙的霧氣,那些霧落得很低,穿插著條條道道窄窄的小河。船家的篙在寧靜中發出咚咚聲,擦著烏篷船沉向河底。璧玉似的城蟄在濃霧中,透著股不屬于冬日的潮氣。霧散后只晴了一晌,天色便又暗淡下來,淅淅瀝瀝落了小雨。若是夏日,跑快些回去也無妨,如今眼看就要立冬了,濕答答的衣裳黏在身上指定要染風寒。明堂和檀郎躲在人家的屋檐下避雨,細如銀針的雨絲被微風一刮吹到臉上,冰涼冰涼的。檀郎并攏五指擋在眼上,隨口沖明堂搭話說:“師兄,你為什么會喜歡上妖?”“小孩子別問大人的事?!闭f話時呵出的白氣蒸騰著上升,明堂敷衍答道。檀郎撇撇嘴,嘟囔說:“我也十八了,放別的地方指不定孩子都有了?!?/br>“也是哦,你和春雪一般大?!泵魈靡兄鴫σ搽S口和他聊著,目光落在遠方。屋舍間聚起薄薄的水汽,云霧繚繞,這雨細又輕,打傘也沒多大用,因而街上沒什么過客。檀郎微訝說:“春雪姑娘有十八了啊,我還以為她十六七歲呢?!?/br>“你倆都是一根筋的,”明堂無奈道,“不過她比你強點。我們從小在山上,對為人處事都不怎么擅長,她沒有爹娘,從小摸爬滾打著長大的。別看她一根筋兒,有時候聰明得很呢?!?/br>他說話這口氣越聽越像長輩,實際上明堂也只比他們大五歲罷了。檀郎若有所思,張嘴剛想問什么,瞥見明堂抱起胳膊瞇了瞇眼睛。他不由自主地合上嘴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盡頭處有條橫街,下雨店家怕淋濕了東西,紛紛掩門,水汽中顯得些許蕭條。有個黑衣人沒撐傘,匆匆地走過。他雖步履飛快,卻從容不迫,似乎并不在意淋雨,只是拿手虛著擋了下。明堂身體前傾,忽然渾身一震,喃喃自語道:“白露?!?/br>檀langxin中一跳,還沒反應,明堂已經健步跑進了雨里。他忙跟了出去,兩人大步朝前奔去,白露的身形走到了被遮掩住的轉角后。上了橫街,黑衣人的背影不近不遠,檀郎不禁大聲喊道:“師兄!”雨絲灌進口鼻中,黑衣人毫無反應,沒有回身。檀郎怕他沒聽見,剛要再喊,在更前面的明堂高聲道:“白露!”這次,兩人看到那黑衣人的腳步明顯頓了下,但仍是沒旋身。明堂雨也不顧上擋,加快腳步過去,檀郎也邊跑邊喊道:“師兄!白露師兄——”黑衣人聽見喊聲不停,反而低頭走得更快了,檀郎驀地胸中冒出股無名火來,一下超過了明堂趕上,手按在那黑衣人肩膀上就把他扳得轉過身來。檀郎本就能孤身制伏鬼魃,力氣相較常人來說大得多,他猝不及防用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