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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屋內還缺了一個人,鐘九弘沒在。晃著腿的陳秉文眼睛一亮,一下子站起身來,他是他們中最小的那個,此刻喊道,“白老大早上好啊?!?/br>白淵驚道,“你也在?我還以為你跟你姐走了?!?/br>“哪有?!标惐钠擦似沧?,“她也就是碰上了,順手那么一救。她有她的活法,我也自有我的去處?!彼鋈荒哿艘暰€,落在白淵寬松衣物里露出的一枚紅印上,驚呼著,“這什么蚊子咬的?這么大只!”錢宇摁下他瞎說的腦袋瓜子,先和白淵打了個招呼,“早,看來昨晚嫂子服侍的你不錯,連頭發絲都冒著一股浪勁兒?!?/br>白淵笑的止不住,點了點頭。陳秉文似懂非懂,他對邊城可謂很有好感,就沖他幫他解了契約這點,就不吝于說兩句:“我聽九弘說過了,搞這么一圈,還被誤會了。你為什么不干脆和嫂子說明白?”白淵拖了張椅子過來,木頭在地上拉出刺耳的聲音,在座的三個哨兵都難受地捂了下耳朵。白淵垂下眼,點了點自己的太陽xue,“說什么,沒什么好說的。剛見那會我都特意把精神海里的傷和記憶露出來,他也沒看,還說了討厭自由塔,我是吃飽了撐的趕著讓人討厭?”羅望向來是他們幾人中最沉默寡言的,心思卻是最為透徹,說的話一擊即中:“你現在瞞著他欺騙他,往后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好過?!?/br>“他不會知道?!卑诇Y搖搖頭,肯定道。此刻身體放松,背部挨在椅背上,笑了一下,“我承認我是有點過分。但他這人,心思重,不用點辦法都沒法讓他多看你一眼。上回我特意把藥放那花瓶里,他懷疑過后愧疚上來了,態度就好了很多。與其讓人一直看不見我,故意讓他懷疑我,然而解釋清楚后更不知不覺關注我在意我,不比他知道我一直打著自由塔的主意好嗎?”“你這人,有病?!卞X宇搖搖頭,感嘆了一聲。他說別人心思重,可在錢宇眼里,白淵心思更重。環境還真的會養歪人,以前就知道白淵這家伙執拗又固執,哪不學就學了陸哲的偏執。就看那次自行拔除精神契約,胡搞一通命都沒了還要繼續。有病就有病,誰還會一輩子偉光正的?反正結局他到手了。白淵挑了下眉,“你行了啊?!?/br>怎么說,他都是真心喜歡著邊城的,喜歡到恨不得把人綁起來,關在一個房間里,衣食住行都經過他的手,而他時時刻刻眼里就只能看到他一人。邊城看不到也沒關系,他能用手指的觸感,去感受他自己。白淵壓住了自己危險的想法,抹了一把臉,轉而哼哼著,鐘九弘那小子怎么還不來。本來他們是打算利用完公會,轉移完那些實驗資料和研究人員就跑人的,但是遇到邊城,他的計劃一拐,索性就傍了公會靠山。不然以官仁那個性,怕是要把他們追殺到天涯海角。說曹cao曹cao到。鐘九弘拎著兩袋子熱乎乎的早餐進來,見著白淵,招呼道,“剛好,邊吃邊說,你和公會的人談的怎么樣了?”另一邊,天色大亮,床頭的聯絡器振動個不停。邊城被它吵醒,打開屏幕一看,女聲一字一字讀出訊息:邊城向導,早安,以下是來自公會的一則消息。官仁會長請您早上九點到事務中心五樓,有要事商談。什么事會臨時通知?邊城晃了晃頭,起身洗漱完,換上干凈的衣服就出門去。電梯的數字從一到五緩慢變化,最后‘?!囊宦?,門開了,早點的氣味也傳了過來,縈繞在鼻尖。上次僅一面之交的官仁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早點,他左邊坐著一個哨兵。見他來了,官仁朝他招招手,身上那身長袍干凈柔軟,小小的短辮垂在肩上,他道,“早上好啊?!?/br>邊城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踏出電梯,站在不遠處頷首示意,“早,會長。找我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來,邊吃邊說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惫偃市χ?,拍了拍右邊的位置。只是不重要的事情,他又偏偏通過公會的權限下放消息,以至于連勿擾模式都攔不住這則訊息。邊城摸不準他的想法,落座在他右側。官仁提起茶壺,一手拿著手柄,一手輕輕按著壺蓋,給他倒水,“倒也不必對我這么警惕。說起來,我還差點做了你嫂子?!?/br>深水里陡然扔下一顆炸彈,旁邊的姚勖刷的扭過頭,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官仁。邊城有點驚訝,“你不是本地人?”“不是,后來才調到這邊的?!惫偃手棺×怂畨?,“你和你哥長得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你可比你哥可愛多了,我上回那么逗你,你都沒什么反應?!币媚樕谄崞岬刈谝贿?。都快三十了,還被人夸可愛。邊城禮貌性地笑了笑。官仁扭過頭,對哨兵說,“你要不餓,可以出去做自己的事,不必跟著我?!?/br>姚勖像一尊煞神立在那里,硬生生憋出一個字:“不?!彼@才聽到一句,哪怕知道官仁可能只是拉一下關系,撿個話題,他都快酸死了。哪怕要酸死,他也得聽完疑似前任情敵的事——官仁以前從來都不說!官仁便不再管他,繼續道,“我那時從北營過來,他還交待了我一聲,說公會里見著了你,幫忙照顧一下??上愫颓胤ㄈチ藙e的分公會,我鞭長莫及。何況上次第一次見你不久前,剛好遇到一個不請自來的人,和你說的話也都是出自關心?!?/br>邊城只聽著,不說話。思緒卻飄到約莫三年前,他受了傷躺在醫院里,邊池大老遠匆匆趕來,風塵仆仆,靠著旁邊的柜子等他醒來,等著等著歪睡在一旁,看到他醒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跟我回去。好多年沒見了,匆匆幾面也都是邊池趕著假期過來看他。官仁給他夾了塊點心,放下公筷,喝了一口茶,終于說出了今天的重點,“你對白淵,有幾分了解?”散開的思緒因這一句話凝聚起來,邊城道,“什么意思?”官仁笑了一下,說道,“昨天,我和他談了一會兒,你可能還不知道……”白淵還不知道自己新的小家已經被人點燃了火,還在外面溜達。邊城聽完全程,閉了閉眼,拿起的筷子放下,“我知道了?!彼娌桓纳?,離開時十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