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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很疼,臉上被杭飛打了幾巴掌的時候很疼,總之在這個地方什么都是疼的。梁紹音在旁邊踹了時荏冉一腳,頗為晦氣的道:“狗雜種!”十二歲時秦離開,十三歲梁紹音來。那個時候就是時荏冉噩夢般生活的開始。這個女人對他比誰都狠,心里像是裝著石頭。打他罵他不給他飯吃,三天兩頭的惦記著時秦留下的錢......這些時荏冉都忍下來了,忍了那么些年,本來再熬熬就可以擺脫。但不想熬了。杭飛把他拖到雜物間,鎖一落到處都黑漆漆的。時荏冉咳了咳,撐著墻坐起來揉了揉自己肚子。他第一次跟杭飛打架是在初二,那個時候被一腳踹飛了出去。第二次是在杭飛暍醉了酒拿著酒瓶子往他腦袋上砸,那個時候他進了醫院,杭飛手骨折了。時荏冉數不清自己跟杭飛打了多少架,在學校打了多少架,被人揍了幾個拳頭,踹了幾腳。身上的傷總是好了一片又冒出另一片,直到初三才好些。初三他在全力以赴的奔他的前程,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逃離這個地方。外面應該是天黑了,雜物間沒有暖氣,時荏冉穿的又薄,他把自己卷起來縮在一個大紙箱里。四十一不知何處來,不知何處去要是岑意看見他這個樣子,估計要鄙視好幾年。怎么說也是威名在外的打過架的狀元。門被推開的時候時荏冉整個人都是迷糊的,他掀起眼皮看了眼門口,光很亮,晃眼。那里站著個矮矮的人,抱著洋娃娃。時荏冉笑了下,啞著聲音道:“然然怎么過來了?”杭然然把門關好,拿出揣在兜里的手電筒噠噠噠跑到時荏冉身邊:“mama和爸爸剛剛出去了,我給哥哥帶了大面包,是我昨天偷偷藏起來?!?/br>時荏冉揉揉她的頭發。五歲的杭然然有父母,五歲的他好不容易才被時秦領回了家。所以杭然然單純的像張白紙,他早就在被丟掉的那個晚上染了一身的泥。這一輩子也洗不干凈。心里就沒裝著光,又怎么會往亮的地方跑。時荏冉突然就特別特別想岑意。想抱一下他,想聽他說老子全校第一帥,想暍他買的草莓奶茶,想天臺的雞湯......想了很多,但又都是空想。這幾天過的渾渾噩噩,冬天身上的傷也不容易好,看著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那個倒是結了痂,好在傷口不深,沒留疤。杭飛每天會進來一次,給他送點飯和水,就像以前關他一樣,當狗養著。梁紹音只來了兩次,第一次來說他是個賤種,就該被關進精神病院,一輩子都逃不出骨子里的爛命。第二次來踩著他手指頭說他是雜種,就算考上了好學校依舊還是這個地方的雜種。時荏冉知道,這是她打牌輸了把氣全都撒在他身上。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該還的都要還。時荏冉活動了下手腳,找出一根棍子,一下接一下的砸門。樓下大概是閑吵,跑上來胡鬧了一番。杭飛破口大罵:“你他媽的瘋了!要死死外邊去!還有力氣砸門!老子今天不把你打的喊不出聲......”門開的一瞬間時荏冉揮著棍子砸在了杭飛腿上,然后什么也不管的往外面跑。樓梯窄,他腳沒踩穩滾了下去。天大亮著,時荏冉用盡了所有力氣跑到超市,拉著人的衣袖哭:“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他們......他們要殺了我,求你......”他身上全是傷,膝蓋處的褲子是血干透了的顏色。時荏冉真的太累了,他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徹底離開那個地方。等他醒來的時候頭頂是一片白色,一個禿頭擋住了光突然晃到了他眼前。時荏冉眼神一暗,那人趕緊拉住他的手,道:“沒事啊沒事孩子,我是那天你拉著的那位大叔?!?/br>時荏冉揉了下自己眼睛,猛一下就哭了:“我求你救救我,他們真的要殺我,從小到大......他們...他們都把我關在家里......”大叔拍著時荏冉的背安撫他,等警察來了才退出門。時荏冉一邊哭一邊說杭飛和梁紹音這幾年對他做的事。家暴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被大眾所厭惡的,尤其時荏冉當時跑出來去的還是超市,不少人都錄了像,這件事在網上傳的沸沸揚揚。警方那邊迫于壓力走訪了好幾家人,從他們口中或多或少的也聽到了杭家夫婦脾氣爆,時荏冉那孩子小時候就經常被打的事。事情鬧的越大,對時荏冉就越有利。他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感覺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把杭飛和梁紹音告上了法庭,并且一并告了梁紹音敲詐勒索罪和偷竊罪。上法庭那天,孤兒院的院長陪著時荏冉一起。是冬天,但街邊還是有冒著綠葉的樹。在院長的幫助和外界的壓力下,時荏冉和杭飛解除了收養關系,被梁紹音拿去的錢也拿了回來。那個女人被送進了牢房。這是他這十多年中做的最深思熟慮卻也是最不顧后果的一件事。要是和杭飛協商解除關系,那人肯定惦記著時秦的錢不會同意。這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時荏冉拖著行李箱,看著一個接一個路過他身邊的人。那些人都有來處和歸處,而他什么都沒有。不知何處來,不知何處去。四十二與眾不同時荏冉是想過回老宅的,但是這邊馬上要開學,來回跑也挺累,而且他還沒怎么預習課本。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站在了岑意家門口。就隨便晃悠了一趟,隨便報了個地址,隨便找了個地方下車,隨便冒著雪溜達了一會兒。處處都很隨便。大概是行李箱有自己的想法,把他帶過來了。虞思航剛把自己的東西全搬上車,轉頭就看見對面站了個穿著鵝黃色羽絨服,戴著橘子帽的人。普通人還真不敢這么搭配,也就時荏冉有這勇氣。他拍拍手,對屋里的人道:“我去對面一趟?!?/br>時荏冉掏出手機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老童說他回老家了,房子的鑰匙在賣烤rou飯的大叔手里。他不想再去麻煩老童,也拉不下臉來找岑意幫忙。雖然可以住酒店,但一個星期下去也得花好些錢。倒也不是沒錢,就是得省著點花。時荏冉這邊還在猶豫要不要去,身后猛的躥出個人,嘿了一聲。他差點一胳膊肘拐虞思航腦袋上。虞思航往旁邊閃,眼疾手快的按響了門鈴:“你站這里做什么?岑意父母出去滑雪了,現在就他一個人在家,叫你過來玩的?”時荏冉搖搖頭:“我路過?!?/br>他想走,被虞思航一把又拽了回來:“提著行李路過?你這是把自己打包送他嘴里?厲害啊?!?/br>時荏冉扯高了圍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