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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臨時補不齊人手,想到他在同城,就來問問能不能幫這個忙。打他以前的號碼打不通,只好拐彎抹角地尋到了他媽這里。他說“好”之前,腦海里只過了一件事:這次和傅云河約的是周日下午……時間線剛好卡著,應該來得及。周六早上,鬧鈴在七點半準時響起。陳嶼套了件淺藍色的T恤衫,從柜子里隨手拿了一件干凈的深灰色牛仔褲套上。他站在鏡子前咬著皮筋,梳子順過細軟的長發,松松扎了個馬尾。走到門邊,才想起車鑰匙還落在前一天穿的褲子里,于是只穿著一雙淺口的白襪子走回臥室去拿。他九點整準時出現在那個花花綠綠的房間里——許久沒見的表姐比去年過年胖了點,想來新婚燕爾養人,面上泛著紅潤的油光,表情略有些不好意思:“陳嶼,你肯來真是幫了我大忙了……今年招生情況好,小孩比去年多了一半,我這動作一磨蹭,年后才招的助教,結果他家里有事情突然要走……實在是沒辦法了?!?/br>桌面上一杯咖啡被推到他面前,“你們醫院忙,姐不好意思哈,影響你休息了?;畹故菦]太多,就是在他們上課的時候盯住做手工的孩子,有什么危險動作趕緊制止就行?!?/br>陳嶼點頭,來回客氣了幾句,孩子們就陸陸續續進來了。一個個沒他半身高的小不點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尖叫和嬉笑立刻擠滿了一百多平的房間,幾雙眼睛立刻發現了新鮮事——怯生生地盯著這個沒見過的高個子“哥哥”看。“那個哥哥有長頭發——哦!他其實是女的!”“你瞎說,我班里,也有男同學留了辮子的,編的很長的……”“他肯定是男的呀,他有、喉結!”“可是我也有喉結,你摸你摸……”等這些個到處亂跳的彩色衣服在面前乖乖碼好,表姐站在他身側,用親切且略幼稚的口吻介紹了今天要學的內容?!疤翘抢蠋熣诮o大家拿今天做手工的材料,馬上就來啦。最后一件事:大家好像已經發現咯,我們今天有新老師來幫助大家哦!他是——”十幾道目光凝結在自己身上,陳嶼僵了一秒,醞釀出一個和緩親切的表情,“小嶼老師?!?/br>“小雨老師!”話音還沒落,孩子們立刻尖叫起來。“老師我有問題——是天上下小雨的小雨嗎?”“小雨老師好帥!”“我也覺得小雨老師帥!”“小雨,為什么不是大雨???”“我幼兒園也有人叫小雨……”陳嶼一瞬間有些怔愣,隨即淡淡笑了笑,“對,下小雨的小雨?!?/br>作為一個從來沒和孩子打過交道的人,這任務比他想象的艱難百倍。身邊的“糖糖”老師和另一個助教小姑娘都軟言軟語地和小朋友說話,他醞釀了半天也沒醞釀出幾句,一時間連開口都成了困難。好在孩子們比他想象的寬容許多,不出半個小時,左擁右抱的都要撲上來,一邊嬉笑著,一邊大聲叫他小雨老師。課間一刻鐘休息時間,頑皮的男孩子向他丟玩具,女孩子撒嬌似的在他身上表演下腰:抓了他的胳膊,兩條腿夾在他身上就敢往下倒掛——把他生生嚇了一跳。那些笑容和打鬧很鮮活,毫無理由的信任很動人。半天下來,臉上的笑容倒成了自然而然的,旁邊的助教小姑娘偷看她一眼,眼神有些羞赧,跑去和糖糖老師說悄悄話。等孩子全被家長接走,表姐堅持要請他吃晚飯,一面念叨著他又瘦了,一面不停地為他夾菜。“你mama都還好吧?”陳嶼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他在一瞬間意識到母親不會把復發的事說出來,于是淡淡說了句挺好,說完就覺得舌根發苦,臉上下意識綻出一個客氣的笑意。等他道了別坐進車里,天色已經很暗了。路燈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系上安全帶,長長地舒了口氣。生存不易,不是只有醫生工作像打仗。他一邊開車,一邊想著明天的五小時助教工作,而下午三點……還有與那個人的約定。如果有對方的聯絡方式他一定會向他請假,但正因為沒有,不去就成了爽約。陳嶼微微皺著眉頭,腦海里浮現出自己醉了酒冒冒失失,把對方惹生氣的樣子。有些人信八字,信星盤,人各有命。陳嶼不信這些,但最近這一反常態的莽撞和困頓倒叫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彎進了一個天選的死局。還是去吧,他想。好在隔得不太遠。累得要命,身體卻一反常態得睡不好。他半夜失眠,爬起來鉆到廚房,把前一日泡好的銀耳放到電動燉盅里,撒了些紅棗與枸杞,選定了模式,又再度鉆回被子里。迷迷糊糊中,夢里的大腦剪輯著已發生與未發生的片段,那些文字和圖像揉成一個讓人生懼的宇宙:母親的用藥,母親的病例,化療單、四人病房、救護車和ICU緊閉的大門。直到鬧鐘再次響起,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睡著了。眼下略掛著點黑眼圈,陳嶼按時到達了機構教室。表姐一大早發來微信,說今天自己沒法到場,等改日再好好謝他。陳嶼客套了幾句,換上鞋套走進五顏六色的教室,孩子們立刻興奮地大叫起來,“小雨老師!”傅云河同樣被圍在中心,周身一片肅穆的黑色。三月是曾祖的忌日,傅云祁想留個面子,要做動作也要等一等,可角落里齷齪的小動作卻挨不到四月。手里的照片落了一地,地上跪著的人抖得不像樣子:“云河哥……你聽我說,這事情不是我……”“不是你?”座椅上的人笑了,俯下身來,手上的槍朝著那人的褲襠點了點,“你是要我幫你把褲子脫下來看看,和這里頭的對不對得上版,是嗎?”褲襠上的顏色突然洇得深,他看了一秒,猛得抬腿揣過去——地上的人狼狽地仰倒朝天,未縛住的兩條腿臭蟲似的擺動著,空氣里一股腥臭的味道。“也不是真的要和你算這筆帳。你jian誰家的婊子,我管不了。我想知道的,是你們這場開幕式打算怎么辦?!?/br>你們,而不是你。尿還沒漏完,一灘水在地上越淌越開,地上的人兩條掙動的雙腿停住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和我說說吧。畢竟‘死而復生’的,我也該叫聲叔叔?!?/br>和不長腦子的人講話很費精神。從烏糟糟的房間里鉆出來,午飯已經重做了第三次,甚至可以稱之為晚飯。傅云河看著羹湯里那一截圓滾滾黑黢黢的海參,胃里一陣說不清的酸楚。留聲機放著巴赫,桌角一個仿制的貝尼尼鹽罐被擦拭得锃亮。羊角容器里,無盡的財富,冤有頭債有主。等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