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班上的同學問到底哪一個才是我的親哥哥，你猜我怎么說?！?/br>
許立眉眼溫和，“都是?！?/br>
楊嘉羽搖了搖頭，笑著說：“我說，第一個是我的親哥哥?！?/br>
許立竭力思索那天發生的事情，好像是自己先上去，楊嘉佑跟在后面，他的心不自覺地變柔了。

楊嘉羽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因為哥哥他總是壞脾氣，我要懲罰懲罰他?！?/br>
許立眉眼彎彎，“嘉佑知道這件事嗎？”

楊嘉羽把食指放在嘴邊：“噓——”她壓低聲音，“這是秘密，不能被他知道，否則，他又要兇?！?/br>
“今天嘉佑看上去可怕嗎？”

楊嘉羽搖頭，眼里閃著淚光，哽咽著說：“哥哥……很好?！?/br>
許立呼吸沉沉，半晌才說：“嘉羽，嘉佑很在乎你，你對他不要有誤解?！?/br>
“我都知道?！睏罴斡鹚砷_手，揉著眼睛說：“哥哥只是看起來兇，其實對我很好?！?/br>
許立輕聲勸：“哭多了對眼睛不好，你還得好好看五線譜呢?！?/br>
楊嘉羽點了點頭，把眼淚忍住了，“嗯?！?/br>
熱敷了十多分鐘，許立說：“可以了?！?/br>
楊嘉羽把盆子端出去，聽見許立說：“我來吧?！?/br>
“沒事，”她站在門口，仿佛在窺探門外，“哥哥還把門關著，爸爸敲了好幾次門，他都不開?！?/br>
許立臉上出現心酸的笑意，現在他們都快十八歲了，不比小時候，哄兩下情緒就能得到緩解。楊嘉佑慪氣，飯也不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再正常不過了。

待楊嘉羽離開后，許立收拾了一下桌面，想到明天是周日，不用早起，他沒打算早睡。

一直等到臨近十二點，家里的燈都關了，四周靜悄悄的，許立穿上拖鞋，朝楊嘉佑的房間走過去，輕輕敲響了他的房門。

里面沒人應聲，許立有點擔心。

他又敲了敲，低聲說：“嘉佑，是我?！?/br>
認出許立的嗓音，楊嘉佑心里涌起一陣酸楚，卻啞著嗓子說：“我睡了?！?/br>
許立站著沒動，又敲了敲門。

敲門聲還在持續，看樣子許立不肯走，楊嘉佑只好起身開門。

許立走了進來，發現房間內只開了一盞落地燈，顯得四周黑黢黢的。

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見不少細節，兒時張貼在墻上的卡通海報，不知何時變成了科比，床單換成了深藍色，就連書柜上也擺放著不少文學類、地理類、軍事類書籍。跟少時初見時很不一樣。

楊嘉佑坐在地上，把窗簾拉開，望著幽暗的星空，“你找我干嘛？”他瞧了許立一眼，發現許立手里拿著不少東西。

許立學他坐在地上，把棉簽浸濕，“手給我?！?/br>
楊嘉佑心里涌起一陣淚意，“不用，屁大點兒的傷，沒事?！?/br>
許立輕輕笑了笑，沒牽動臉上的傷，直接握住楊嘉佑的手腕，用棉簽擦拭著那道傷口。

楊嘉佑倒吸一口冷氣，聽見許立說：“忍一忍，待會兒就不疼了?！?/br>
第22章惺惺相惜

清理完傷口，許立找出創可貼，動作很輕，把那個傷口貼住了。

楊嘉佑心里好受了一些。

兩個少年坐在地毯上，仰望著窗外的月亮，什么話也沒說。

良久，許立把用過的棉簽、創可貼的外包裝扔進垃圾桶，聽見楊嘉佑說：“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到這個世界。你沒來之前，我和meimei幾乎天天吵架，其實我不討厭她，是mama太向著她了，無論我做什么，最先道歉、認錯的人總是我。日積月累，我就習慣了忍讓，習慣了被忽略，后來我發現踢球可以讓我忘記煩惱，不用記起一肚子委屈，我就沉迷于體育活動。但是一回家看見meimei，我又要想起那些事，所以我和嘉羽總是不和睦?！?/br>
“后來你來了，我終于能喘口氣，mama注意到我也需要關心，不僅僅是一個堅強的哥哥。你家里的事情我知道，初中的時候，我看著你，覺得自己和你是一樣的，我雖然有爸爸mama，但一直被忽略，我優秀，是理所當然；我淘氣，就要受重罰?！睏罴斡由詈粢豢跉?，“我很累，我不想做哥哥，我只想做自己，但是每一個人都在給我貼標簽?！?/br>
許立說：“嘉佑，你和我不一樣，你的爸爸mama還在，而我，真的是什么也沒有了?！?/br>
楊嘉佑的眼淚淌了下來，委屈到了極點：“但是你看看今天，我有mama和沒有mama，又有什么區別。這是meimei的mama，不是我的mama。我的想法沒有人傾聽，我是什么樣的人，沒有人相信。她只會覺得我惹了事，打了同學，從來都不會關心我為什么這么做?！?/br>
“不是還有楊叔叔理解你嗎？”

楊嘉佑說：“我爸很忙，有很多事要處理，至少童年時，大部分時間我和嘉羽都在面對mama?！?/br>
許立輕聲說：“其實父母沒有那么完美，我沒轉學時，同桌是女生，她不像你和嘉羽，是獨生女，對小時候的事記憶猶新。她經常說，mama以前給她洗臉很痛，扎頭發扯著頭皮，她很羨慕別人有溫柔的mama。有時候之所以會難過，是因為我們對父母的期望值太高，也許這樣聽起來很悲觀，但事實的確如此?！?/br>
本來以為許立會老生常談，沒想到他卻說出這番話，楊嘉佑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鼻音：“許立，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這么說，會讓你更傷心吧?！痹S立連可以抱怨的家人都沒有。

許立搖了搖頭，“嘉佑，你今天跟叔叔阿姨說的那番話，我很感動，真的?！?/br>
楊嘉佑別過臉，覺得難為情，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楊嘉佑問：“你父母是怎樣的人？”

許立語氣平靜：“他們是很好的人，雖然陪伴我的時間不長?！?/br>
楊嘉佑怕他想起傷心事，沒敢繼續往下問。

許立接著說：“可能你覺得徐阿姨袒護嘉羽，但以前嘉羽不吃青豆的事情你也知道，她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快樂，學鋼琴也是。由于理解力弱于其他人，她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到達別人的起跑線。明明都是同學，別人越跑越遠，而自己使盡全身力氣也追趕不上，那種滋味很難受?！?/br>
其實許立想說，他曾經就是這樣眺望楊嘉佑的，這種感受他太清楚了。

楊嘉佑清了清嗓子，情緒好多了，聲音很輕：“任啟航今天說，是不是因為我太聰明，所以把屬于meimei的東西奪走了——”

“嘉佑，”許立鄭重地喊了他一聲，“你不要這么自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嘉羽的事情不能怪在你頭上，任啟航這話說得不對?！?/br>
“那天上體育課，你問我，為什么不繼續攢勁兒，”楊嘉佑的語氣聽起來很沉重，“除去打球的原因，其實我自己根本就不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