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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個意味不明的吻躲到今日,太不值當了。我深吸一口氣,依著平日里的口氣朗聲道:“忙著呢!師兄,我有一陣子沒去山下了,明**陪我一起可好?”門外的謝陵頓了一瞬,原本蔫噠噠的聲音登時添了氣力:“好,你早些休息!”真是個大傻子。206.大傻子也有大傻子的好處。我躲了他這么些天,稍微熱絡些,謝陵立刻不計前嫌,同往常一樣,給我買這買那。這時節街上滿是抱著糖葫蘆串的小販,謝陵領著我,我握著冰糖葫蘆的竹簽,慢悠悠踏上回劍宗的小徑。“阿雪,李雁行是不是修煉出了岔子?”謝陵狀似無意地問我。這事兒我爹沒往外說,我更不會泄露出去。旁人只當三師兄是正常出關,可我師兄弟三人住在一座院子里,謝陵品得出其中微妙。“你覺得我會知道嗎?”我舔著金燦燦的糖漿,含含糊糊地將包袱拋了回去。謝陵噎了一下。我轉了轉眼珠子,一口咬下頂端的半顆山楂,湊到他嘴邊:“師兄,你吃嗎?”謝陵低頭也吃了一顆。在這檔口,我冷不丁問出了一個與上輩子分毫不差的問題。“陵哥,你也想學無情劍嗎?”謝陵唇邊沾了些化掉的糖稀,我想也沒想就伸了手指替他抹掉了。收回手時才察覺不妥。我怎么就管不住我這手。從前不假思索就可以做的正常舉動,如今都得慎重再三。你說說是不是都怪你!謝陵說:“我不想?!?/br>“為什么?”“師父擺明了是在物色下一任宗主的人選,做了一派之主,身上就有了數不清的的枷鎖。我不愿……也不夠格,去肩負起一個門派?!?/br>言詞有異,可大致意思和上輩子的答案卻是一樣的。我爹是造了什么孽。大徒弟出身富貴,妻兒滿懷,一心人間煙火。二徒弟暫且按下不提。素日里最為出色的三徒弟,如今更是自斷后路,只差明晃晃地告訴我爹:“師父,對不起,您還是另選他人罷?!?/br>四徒弟身世凄苦,難得生了個樂天自在的性子,正如他自己所言,肩負重責如同戴上枷鎖,他做不到。還剩下誰呢?天選的倒霉鬼,不是,天選的幸運兒,常小師弟是也。207.人人似乎都對這無情劍望而生畏,好歹是無情劍宗的傳世劍招,能不能給它一些尊重!旁人越是避之不及,就越能勾起我的好奇。我找上了我爹,同他說,我想見識見識無情訣。語氣如同在說今晚吃什么。我爹往我腦門糊了一巴掌。我被打了。“你腦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很誠懇:“試試而已,若是不成,我就立刻放棄唄,您難道還擔心我會鉆牛角尖不成?”“先輩傳下來的劍譜就是讓你這樣糟蹋的?”我:“……”在我爹眼里,不論我想做啥,最終都能歸結到不求上進和吊兒郎當上去。可我也不是吃素的。旁的尚未可知,可軟磨硬泡的功夫被我修煉得爐火純青。我爹再三叮囑:“修這無情劍得看你自身造化,我沒有本事教你,你且拿回去練一練無情訣,若是找不著門道,便可放棄了?!?/br>我點頭如搗蒜。208.武之一字,無非是力與速的較量與平衡。再者便是對全局的掌控。我懷揣著滿腹的好奇,將無情訣心法藏入袖中,健步如飛地回了房。攤開一看。似乎也沒啥特別的。萬物之始,大道至簡,衍化至繁。這無情訣七層境界,恰恰與最基礎的煉體功法別無二致。怎么會找不著門道呢?我草草翻了幾頁,覺得甚沒意思,便合上了書冊,嘗試著修煉第一層境界。無情劍宗煉體功法多如牛毛,我自小便順我爹心意,背了一大堆心法,搭配著使出不同的劍招。可當我老老實實依照無情訣所書運作內力時,刻在骨子里的其余功法頃刻間悉數與它兩相抵消,甚么也使不出來。此刻無情訣的蠻橫霸道才算有了分曉。若是練了它,旁的功法都成了過眼煙云。我嚇得趕緊調息起身。這我可得仔細想一想。209.這事兒就在我心里種下了。我最怕做抉擇,在修煉無情訣一事上搖擺不定了好些天。拖到三師兄的內力都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自覺于心有愧,主動攬了我爹原本交給外門弟子的雜活。三師兄不日便下山往外奔波了,少說又是要一兩個月方能回來。這大半年里我能見著他的日子屈指可數,說來好笑,上輩子我嫌三師兄寡言少語,不如謝陵心思靈巧,同我玩得來,與他算不上親厚。這輩子卻如小狗護食般跟在他屁股后頭,見不著面還要念著他。興許這就是際遇罷。三師兄走了好幾日,我爹閑來無事想起了我,把我喚去詢問修煉進度。我:“……”他并無一丁點兒激將我的意思,可我心中猶豫在此刻攀上了頂峰。我爹搖頭一笑,伸出手來:“交還給我罷?!?/br>我眨了眨眼,呼吸間做了決定:“爹,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你說便是?!?/br>“修習無情訣一事可否讓我暗自進行,莫要告知我娘和其他師兄弟?!?/br>“為何?”那還能為何!當然是我怕自己半途而廢,太過跌份,叫旁人看了笑話,也丟了他這個宗主的臉。因著我就在翠逢山,在他眼皮子底下練功,即便出了岔子,他也能及時趕過來救治。我爹同意了。37、無情劍(三)210.我爹說到做到,替我擺平一切,將我打發去了他素日慣用的練功室。往常修習新的功法,均能與體內留存的武功招式融會貫通,可修習無情訣,無異于將體內構建完整的骨架碾碎重塑。既難捱,又枯燥。我囫圇吞棗地記下了無情訣整篇內容,日復一日在練功室內輔以劍譜練習。起初孤身困于室中,我時常覺得無趣,總想著去后山摘一枝新開的桃花,或是下山轉悠轉悠。不知三師兄下山多久了,大約在我閉關一月時,我爹又將謝陵派去外頭采買,耳根徹底清凈了。日子久了,亂七八糟的念頭也漸漸消退。我提著手中木劍,凌空以劍氣在石壁上胡亂刻畫。以前想來天方夜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