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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臉畢竟還是幼崽的模樣,他不太習慣蟲族們將生育和繁衍放在桌面上討論的態度,于是趴在外祖的胳膊上,欲蓋彌彰地打了個哈欠。安靜又乖巧的小雄崽十分可愛,景堯很是愉悅,他笑著摸了摸小雄蟲的頭,夸獎道:“困了嗎?外祖帶你去臥室看看?!?/br>被點名的葉澤低頭笑了下,蒙家找來的那些雌侍候選其實表面上看條件十分不錯,上一世他曾經見過,但陸忱也曾拉著他的手,說那些雌蟲都比不過自己。小雄蟲被元帥抱著上樓了,葉澤在府邸內四下轉了轉,尋找萊恩的身影,卻在樓梯旁捕捉到對方恰好沖上樓的背影,速度之快甚至讓他瞇起了眼。站在三層樓梯上的萊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這時已經顧不得回應葉澤疑惑的目光,也顧不得家中還有客蟲需要招待,當即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扶住了站在樓上正向下望的雄蟲。那只雄蟲似乎剛從睡夢中醒轉,還穿著柔軟寬松的睡衣,一頭烏黑的長發微微汗濕,凌亂的發絲間露出一雙冷淡的眼睛。已經太久、太久沒相見了,萊恩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到面前久病深居的雄蟲。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醒了?怎么不叫蟲就自己出來呢?”陳燃與他對視了一瞬,清冷的藍色眼睛里帶了點笑意,翹起的唇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梨渦:“我在樓上聽到小忱回家了,當然該下來看看?!?/br>萊恩慌亂地解開外套扣子,將帶著體溫的大衣披在雄蟲身上,還為他將系帶也拉嚴了:“我背您下去,元帥和景郁上將稍后會在客廳談話?!?/br>他在雄蟲面前俯身,示意對方抱住自己的脖子,難得放下平日里穩重可靠的管家包袱,表現得像年輕雌蟲一樣活潑、雀躍:“小忱現在也長大了,他還會展翅呢?!?/br>管家蟲一步一步緩慢地踩著元帥府邸的木質樓梯,將此刻腦海中所想到的一切快樂的事娓娓道來:“他翅翼的構造色跟您很像,但圖紋像言少爺的多些?!?/br>陳燃聽著這久違的碎碎念,靠在他肩上無聲笑了下,睡衣下露出一雙干凈的手腕,纖細得仿佛不堪一折。他曾經是中央研究院最年輕的研究員,是雌父和兄長最大的驕傲,但受到輻射后一切都變了,這只驕傲的雄蟲成了一只無法自行外出的病蟲。萊恩強自按耐心中的酸澀,同時也以極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相逢的喜悅。雄蟲長而微卷的黑發從頸側直垂到萊恩胸前,帶了些似有若無的馨香,他忍不住輕輕地嗅了一下,將短短一段路程走得又慢又穩,生怕給背上的陳燃帶去一丁點不必要的顛簸。第14章圍觀戀愛位于仲夏角的元帥府邸近日熱鬧極了,老元帥拒絕了一切無關蟲員的探視,將家宅防御系統升級到最高規格,給家中兩只雄蟲提供最周全的保護。晚飯后的陸忱迅速食困,他自從離開布魯克林就經?;杌栌?,家蟲們沒有指責幼崽的不禮貌,而是叫他快去補眠。再醒來時,小雄蟲聽見庭院里傳來一陣機器的嗡鳴,他將頭探出窗外,看見半明半暗的夕陽鋪灑在草坪上,智能管家小K正cao縱著機械臂從窗下經過,將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大箱子運到門廳里去。他好奇地對著站在院內監工的萊恩揮揮手,問道:“什么東西這么大只?”管家蟲回到了熟悉的主星,每日還能與病情好轉的陳燃說上幾句話,精神氣比在布魯克林時好了很多,連臉色也更加紅潤。他不贊同地盯著幼崽撐在窗臺上的兩只小蟲爪,示意小雄蟲離危險的窗邊遠一些:“那是元帥訂購的醫療儀器,少爺過段時間就用得到了?!?/br>陸忱恍然:來到主星的第二天,就有一支醫療隊對他進行了全方位檢測,根據大喜過望的萊恩的說法,眼下他的身體數據比幼時離家前改善了許多,很有希望通過進一步調養實現順利進化。溫柔可親的亞雌醫生調出診療報告,十分有信心地對會診結果進行總結:“只要在最后這段時間保持穩定的飲食和睡眠,輔助適量運動,小雄蟲年底前一定能達到二次進化的標準?!?/br>景堯當即喜形于色,他笑著摸了一把陸忱的小腦袋:“好樣的,不愧是我家的小蟲崽!”那副驕傲的模樣看在別蟲眼中,仿佛小雄蟲并非拖了幾年都無法進化的“后進生”,而是提前完成了似的。陸忱解開前襟,垂眸看向鎖骨下一小塊復雜瑰麗的蟲紋,主體圖案與他翅翼上的暗金色圖紋極其相似。雌性們的蟲紋從背后一直延伸到小臂,雄蟲的蟲紋則位于前胸,從蟲崽時期開始,每只蟲族的蟲紋圖案都是固定的,因此也被戶籍系統錄入,作為重要的身份信息之一,就像人類的指紋一樣。但在小雄蟲凄涼死去的那個夜里,繼承了這句身體的陸忱并沒在胸口發現任何圖案。根據景堯的說法,這是因為這具身體長期虛弱,導致作為雄蟲第二性別特征的蟲紋也隨之黯淡不清。再加上他近來十分嗜睡,復現的蟲紋和增多的睡眠需求兩相結合,幾乎可以肯定是進化的前兆。這個結論是由陸忱的舅舅陳燃作的,這只雄蟲曾是中央研究院歷史上最年輕的高級研究員,在醫學領域、尤其是與蟲族進化的相關問題上很有心得。由于兄長唯一的雄子返星,陳燃不顧家蟲們的勸阻,堅持要下樓到桌邊用餐,飯后還親自查看了小雄蟲的體檢數據,并強撐病體與景堯詳談許久,為陸忱擬定了一份營養劑的配方,交給智能管家小K購置。當年讓陸忱前往布魯克林星休養的建議也是陳燃提出的,如今幼崽平安歸來,即將面臨至關重要的進化,作為舅舅的陳燃坐在元帥書房的小沙發里,嘆氣道:“雌父,我不同意將那件事太早告訴小忱?!?/br>景堯在軍部過了半生,像其他軍雌一樣,只對與自己血脈相連的雄蟲們較為熟悉,難免有點“身邊即世界”的刻板印象,而他的雄主和雄子恰好都是意志堅強、即便忍受痛苦也甘愿隱忍不發的的類型。就連一朝從云端跌落的陳燃,哪怕多年來在病痛的深淵中苦苦掙扎,也沒有在事實浮出水面以前,將自己的猜測向雌父泄露一星半點,實在是很能沉得住氣。是以景堯不太理解陳燃的說法,他問道:“你擔心小忱因此害怕嗎?他會這樣脆弱嗎?”陳燃皺眉道:“小忱畢竟與我們不同,他的腺體病雖然有所好轉,但也不能太樂觀?!?/br>雄蟲不欲直言那些慘痛的回憶,十分為難地斟酌著言辭:“如果在這時候直截了當地告訴他,當年雌父犧牲和自己被害的事件中都有親雄父插手的痕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