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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少尉葉澤,奉元帥命接少爺回家?!?/br>飛行器在頭頂無聲盤旋,陸忱忽閃著翅翼落在地上。他看見救命恩蟲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從沾血的帽檐下望過來,如同夜晚的寒星。第2章軍雌葉澤葉澤從主星孤身來到布魯克林,在飛行器上度過了數十小時才終于找到陸忱。他將遍體鱗傷的小雄蟲帶出考核場地,送到艾朗德校醫院,按著光子槍親自守在診療艙外,直到接到通訊的萊恩匆匆趕來,才面無表情地上繳武器,走進監察室接受問詢。身受重傷的陸忱對此一無所知,他剛被送到醫院時狀態極其糟糕,整只蟲的身體指標在臨界點危險地徘徊,生平第一次展開的翅翼也無法收回體內,只能可憐巴巴地垂在身后,像兩片飽受摧殘的玻璃糖紙。所幸雌蟲們都受過“如何照料你的雄蟲”的系統訓練,葉澤在他昏迷后當機立斷采取了優秀的救護措施,并迅速將蟲送到醫院,于是陸忱在診療艙里睡了個好覺,夢中仿佛一直有救命恩蟲可靠的背影。這使他感到安全極了,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在一張極其柔軟的床里蘇醒,他掙扎著從那些羽毛般的織物中直起身,腳尖還沒碰到地面,就被一雙手抓著肩膀重新按回到枕頭上。“您被注射了藥品,需要保持內心平靜、肌rou放松?!币坏栏叽笊碛罢驹诖斑?,看他倒在床品的海洋里尤嫌不足,還上前將被角也一并掖好了。“萊恩叔叔?”陸忱費力地辨認了一番對方逆光的模糊剪影,感到自己像被卡車從頭到尾碾過一樣,渾身上下到處都疼:“這是哪兒?”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心臟仍在胸腔里有力跳動,這才有了點劫后余生的喜悅。“這是校醫院特護病房,您已經昏迷一整夜了?!比R恩回答。陸忱的視線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這間特護病房為了迎合雄蟲學生的喜好、緩解他們的病痛,內部裝飾風格十分新奇可愛,在地球人陸忱眼中就顯得非?!吧倥摹?。他盯著床架上垂落的淺粉色幔帳和一堆零七八碎、閃閃發亮的小玩具無語了片刻,伸手將自己頭上戴著的淺藍小睡帽摘了下來,忽然想到了那個砍星獸如同砍菜的雌蟲:他冷硬堅強,宛如一把出鞘的鋼刀。小雄蟲好奇地問道:“那個人、呃——蟲呢?救了我的那只叫葉澤的蟲跟我們在一起嗎?”陸忱惦念著這份救命之恩,一睜眼就在心里盤算著如何誠懇地向大恩蟲表達謝意。小雄蟲的外祖是聲名顯赫的聯邦元帥,萊恩退役前曾經擔任元帥勤務兵,最近十年則留在布魯克林星,負責照料長官唯一的孫輩,與遠離家鄉漂泊在外的小蟲之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他垂眸注視著陸忱的目光十分慈愛:“葉澤不在醫院,等他從監察室脫身,我會帶他來見您?!?/br>這具身體繃緊了一瞬,對于“監察室”做出了本能的戒備反應,原主道聽途說的許多傳聞在腦內浮浮沉沉,陸忱心跳加快,立刻追問道:“誰把他抓去了?憑什么抓他?”他的聲線奶聲奶氣的,由于著急說話,中途還吸了吸鼻子。曾經的軍雌萊恩同樣對監察室的職能如雷貫耳,他嘆口氣,為小雄蟲端來營養劑:“雄蟲保護機構在艾朗德學院的分部指控他蓄意傷害——對雄蟲的肢體造成了嚴重損傷?!?/br>陸忱懵了,他被營養液嗆了一下,驚訝地抬起頭:“他傷害誰?我嗎?”萊恩沉默片刻,為陸忱解釋道:“我接到通訊就出發去醫院,趕到的時候您正在手術臺上,葉澤——那只軍雌,他渾身是血,不肯離開手術室門前,堅持要等到您進修復艙?!?/br>他沒有將葉澤暴力違抗監察隊執法、打傷好幾只雌蟲的事告訴陸忱,只是無奈地說道:“總要有人為您受傷的事承擔責任,葉澤碰巧被他們抓住了把柄,因為您被伯朗獸襲擊時確實只有他一蟲在場,目擊者也提供了這樣的證詞?!?/br>經歷大戰后,蟲族社會如今的雌雄比例達到了十五比一,雄蟲脆弱、嬌貴,承擔著使雌蟲受孕的神圣使命。為了保護雄性,法律在很大程度上賦予了“弱者”霸凌“強者”的武器,盡管雄蟲的手腕如此纖細,仍然可以輕易使雌蟲發出哀鳴。在此類涉及雄蟲的傷害事件中,聯邦法律和執法者一向選擇疑罪從有,涉嫌犯罪的雌蟲往往毫無爭辯余地,這在地球人陸忱眼中簡直荒唐至極,但眼下,他的救命恩蟲正是因為如此可笑的原因身陷囹圄。萊恩收回營養劑的空瓶,憂心忡忡地覷了一眼他的臉色:“您這次發病差點喪命,現在實在不該擔心別蟲了?!?/br>葉澤供職于元帥私軍,算起來也是萊恩的同僚,他雖然惋惜年輕后輩身陷無妄之災,但畢竟親疏有別,萊恩將小雄蟲的身體狀況看得更重要,堅決不肯讓陸忱再為此事擔憂。他像個鋸嘴葫蘆一樣拒絕回答任何相關提問,卻在心里暗暗盤算著如何運用自己在布魯克林的關系,為葉澤爭取脫罪。陸忱心念電轉間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眨巴眨巴眼睛,狀似無意地試探道:“葉澤說他是奉命接我回家的……那外祖在主星還好嗎?”萊恩愣了下,答道:“最近主星不大安穩,但元帥身體健康,想必能將一切困難迎刃而解?!?/br>陸忱的臉蛋紅撲撲的,他又問道:“那我小舅舅呢?”他說的是元帥唯一的雄子陳燃,曾經是中央研究院建院以來最年輕的雄蟲研究員,又因為相貌俊美、家世好,受到當時很多雌性的追捧。陳燃十幾年前在研究室里受到了強烈的射線輻射,如今仍然纏綿病榻,住在雌父家中。萊恩老實答道:“也沒聽說陳少爺的身體有異常?!?/br>陸忱暗自松了口氣。原主因為身患頑疾,從小就被教導為了保住性命,必須學會控制情緒,不能輕易大喜大悲,所以即便幼年時期受到雄父和新雌君的不公正對待,也慣于默默忍氣吞聲,以至性格有些懦弱、卑怯,就連班上的雌蟲同學也瞧不起這樣唯唯諾諾的雄性。而習慣忍耐的原主能被活活氣死,正是因為猝不及防之下被告知外祖死在主星、舅舅也突然暴斃。別有用心者言之鑿鑿,還出示了星網上的頭條新聞作為佐證,小雄蟲聽聞世上唯二疼愛自己的血親雙雙離世,又急又氣之下哀慟而死。但陸忱不是原來那只軟弱可欺的小雄蟲。他一向運氣不好,是個十足的倒霉蛋,所以從不奢望命運的偏愛,是個目標明確又肯勤奮努力的人,更可貴的是心態平穩,在許多重要的大事上都能臨危不懼、超常發揮。現在他接手了小雄蟲的殼子,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