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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婚娘子,皆處于他眼里不折不扣的豆蔻年華。若染指那猶帶稚氣的豆蔻少女,于陸辭而言,簡直是認知中的律法和道德的雙重損毀了。在他看來,世上雖有‘入鄉隨俗’這一說,可對一直接受現代教育,受現代觀念陶冶,更不曾違法亂紀過的人而言,要單純因環境的變遷,就背離多年來教育的影響力,幾乎是難以想象的。尤其明知過早婚配和生育,不論對男方還是女方都于身體有損的情況下,就更不可能明知故犯了。加上事務繁忙,他注定要頻繁受調任,也需時常搬遷,若有身家性命依托在他身上的家眷在,每回都得拖家帶口,跟隨他四處奔波,也不容易。但這些緣由,就不好同狄青說清道明了。幸有一事接一事,想給他做媒的冰人再多,在頭回被他打發走后,想卷土重來,也跟不到這遙遠的秦州來。而在這秦州城內,他為最高長官,又有誰敢做媒做到他頭上?這才讓他得了這清靜的倆年多。——于狄青,單是那一條,其實也足夠了。聽到公祖的答案后,狄青方才懸在半空的心,頓時安穩地落了地,甚至難以抑制地雀躍起來。公祖是從不騙人的。就在這時,他聽陸辭幽幽道:“問已問了,答也答了,請問關心兄長后院的青弟,這下可愿歇了?”狄青趕忙回神:“多謝公祖?!?/br>陸辭輕哼一聲,將眼一閉,干脆利落地將沒想明白的那點不解拋之腦后,大大方方地繼續用狄青的手心來暖自己露在外頭的側臉——要是專程將狄青的手挪開,豈不有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嗎——再安心睡了。徒留暗暗高興的狄青,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凝視上空,一宿無法成眠。第二百六十章陸辭發動秦州全境之力,積極備戰時,朝廷對黨項的軍略布置,亦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因多年來李德明看似順服,謹稱藩屬,朝堂待其之戒備,也隨著他的恭順一降再降。用于警惕黨項動態的鄜延、環慶、涇原、秦鳳這四路兵勢,更悄然變得徒有其名,幾被抽調大半。現要將兵將調遣回去,勢必要cao煩不少。不過,被小皇帝委任做此事,還三番四次反復叮嚀過的寇準,可絲毫不嫌麻煩。對趙禎而言,在制定與先帝作風不符、頗為強硬的伐黨項方針時,早朝中所受到的阻力之小,簡直超乎他的想象。往日總要蹦出來吵吵嚷嚷,道民不堪擾、軍資不足、蠻邦固無禮、宋卻當以禮服人的那些個朝臣們,這回要么跟啞了一般,要么還義憤填膺地站了出來,與素來積極主戰的那一派同仇敵愾。當頭回聽到近來幾是夾起尾巴做人的丁謂,竟煞費苦心地聯合了并不多么對付的林特等人一起上疏,痛陳黨項野心狂妄、藐視宋廷、當迎頭痛擊、殺雞儆猴時……趙禎面上雖還維持著認真的神色,卻已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了。要不是他年紀雖輕,卻已親政多年的話,此時看到義正辭嚴的林特等人,怕都要忍不住刺上幾句才行。——王欽若初被黨項擄走時,他們分明不知實情,卻也鐵了心要將責任往小夫子身上推。更別說以往他們對邊境傳來的滋擾報訊,皆是漠然不理,一昧主和的。這會兒一個個振振有詞,倒像是往常反對往邊境增兵的,不是長在他們臉上那張嘴一樣了。趙禎偷偷地翻了個白眼。同以往宋廷待‘逆反’的藩臣時,先派使臣前去,進行譴責、勸告不同的是,這回官家既沒提要遣人出使說和之事,朝中便默契地略過了此事,絕口不提。——黨項那干不知輕重的無禮之徒,連朝中尚書都如此冒犯,渾無常綱,受難的王尚書,此時更是生死未卜。倘若他們出使,誰又知曉,那些個兇殘極惡的莽夫,會不會一言不合,就提刃將他們給一刀剁了?能官至升朝的四品之上的,即使不至于各個無比惜命,但對明擺著羊入虎口的送命差使,自然也不會有人去自動請纓。于是,得心懷壯志的朝臣所青睞的差遣,除卻被派往前線四路,參與御敵布置外,就還剩招撫吐蕃部,令其從東部壓迫李元昊的出使任務了。畢竟幾年前那蕃僧李立遵不知天高地厚,親率河湟部進犯秦州,卻落得自取其辱、殞命當場的結果,顯然給了撿了這么一個現成便宜,得以一人獨大,安心控制好唃廝羅這一傀儡贊普的溫逋奇一個莫大警示。在摸不清宋軍那忽高忽低的戰力前,不到迫不得已,還是彼此客氣,莫輕易得罪了才是。況且吐蕃與黨項歷來勢如水火,能有這隔岸觀火,關鍵時刻落井下石的大好機會,溫逋奇不說樂得合不攏嘴,也絕對是樂見其成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出使殘忍暴虐、喜怒無常的李元昊所統治的黨項,將是九死一生的兇險。而出使吐蕃,則極可能被客客氣氣當座上賓待。在一番客客氣氣的唇槍舌劍后,最終由劉平奪得了這次機會。趙禎也懶得管大臣們所懷的小心思是什么,見自己與議事堂商議的一道道詔令,隨知制誥啟首,而暢通無阻地一路下達,他心里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現一切步入正軌,較之前忙碌得恨不得一宿只睡一時辰的日子比,要清閑不少的小皇帝最為好奇的,就是那個‘刺頭’張亢,在小夫子手底下究竟適應得如何了。若是‘刺頭’有幸知曉,僅在殿試讀榜那日,得以覲見過一回的官家,對他竟是如此惦記的話,定要感到受寵若驚。而實際上,他在陸節度使手底下做事,雖還有些磕磕絆絆,未至如魚得水的地步,卻也倍感歡喜和充實。對一個滿腹良策,又具備將其付諸實際的有能人而言,再沒有比遇到一個不因他年紀輕、資歷淺便一昧輕視,也不以忙碌為名推脫,而是愿意切切實實地抽出時間來,認真聆聽他的建議,再溫和地與他商量的上官……要更來得滿足的了。最難能可貴的是,陸節度雖在士林中聲名鵲起,口碑甚佳,卻沒有文人常有的裝模作樣、拿腔作調的壞毛病,甚至稱得上直爽坦蕩。他在習慣以后,再不愿拿假惺惺的那張恭順面孔來對付,而是大喇喇地暴露出本性來了。“下官聽聞,吐蕃那溫逋奇汲取政敵輕敵出擊的教訓,愈發注重攘內一面,對贊普看管極為森嚴?!睆埧汉唵握f明了他目前所知的情況后,就直截了當道:“還請陸節度恕下官斗膽直問——于吐蕃境內,秦州可埋有眼線?”陸辭莞爾:“外圍不少,但能進到里頭去的,可寥寥無幾?!?/br>寥寥無幾,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