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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并不是他的淚水?!跋掠炅??!备咝姓f,他解下披風讓他擋雨,牽著他找了個洞xue,洞口的灌木尚未被淋濕,他砍下些抱進來,堆在一起用火石點燃。陽淵裹著披風看著高行,他脫下外袍,又示意他也將衣服拿過來。雨越來越大。陽淵抬起頭,望見咫尺之外的篝火邊正低頭侍弄著柴火的高行,火光明亮,照暖了他玉樣的面容。他心底驟然升起一絲不可抗拒的、想要親近他的沖動,他知道高行是對他好的,這遍布著灌木雜草的洞xue比起華麗的房舍更讓他留戀,因為高行在這里。他披起衣服坐在高行身邊,狀若無意地抵住他手臂,高行并未對此有什么抗拒,只是低低道:“你知不知曉我父皇為什么要你來談和約?”“為何?”他對此并不感興趣,可既然是高行問出的話,他就有了興致答下去。“他讓我帶你回鄴城?!备哏窨粗?,聲音中的情緒叫人辨別不出,“我把你拐到這里,就是要趁機抓你走的?!?/br>洞內的氣氛一時凝固,洞外雨聲嘀嗒。陽淵卻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劇烈的情感波動,只覺心中被微微牽動:“那他會殺了我嗎?”“不會?!备咝徐o了靜,道。“不會殺我啊?!彼?,倏忽輕笑,而后他將手伸到高行面前,注視著他們那相似的黑眸,“他不殺我,那我跟行哥走?!?/br>柴火焚燒的聲音在耳邊分外清晰,而高行的臉色似乎白了幾分,那一瞬間陽淵感到他身上縈繞著一種克制的驚愕。須臾,高行低低道:“你知不知曉你在說什么?”“我沒有阿爹了?!彼f,那一刻高行清晰地感受到陽淵臉上沒有了縈繞的笑意,露出一點茫然與討好般的神色,“長安和鄴城,于我而言并沒有什么分別,可鄴城有行哥。這世上我只找得到行哥一個表哥還是有情面的,不若跟行哥走?!?/br>他這樣一想,倒真的覺得如果跟高行走了是不錯的決定。他將手放在高行的膝蓋上,感到高行并沒有抵觸,便更生出了勇氣,上前抓住高行的手:“行哥,帶我走吧?!?/br>高行沒有說話。他的手極冰涼,被他握了許久,也只是多了幾分稀薄潮濕的暖意。過了很久,他偏過頭看著他,嘴角似乎牽起一絲笑意:“見過幾次面,就能說是情面嗎?”“怎么不是呢?”陽淵一怔,在那一刻想到他們確實只有這幾面之緣??上乱豢?,心尖顫動一點酥麻的刺激便教他剎那間大徹大悟,繼而在那甜蜜與悸動中沉湎。他更上前一步,全然是跪坐在高行身前,他望著他精致的眉眼:“不是表哥的情面,是你的情面.......行哥疼疼我吧?!?/br>他指尖悄悄擾著高行的手掌,高行沉沉地注視著他,那雙沾了稀薄暖意的手磨痧著他的臉孔,繼而描摹著他的眉眼。他心中愈發激動,為那溫柔的手勢與高行愈發沉淪的眼神,他等著他做下一步動作,下一刻卻看到高行落下淚來。陽淵不知所以,卻本能感到慌亂,他伸手想替高行拭去淚,手指在他冰涼的臉頰上胡亂游走,高行忽然緊緊抓住他手腕,另一手抵住他后腦,托起他臉孔瘋狂地吻起來。洞外暴雨如注,而這顛龍倒鳳的狂亂,直教他覺得天昏地暗:他呼吸很快粗重急促,舌尖不及反應便被卷動著與高行交纏,他臉頰上冰涼的淚水沾上他的臉,滑到嘴角嘗出了咸。先頭的慌亂過后他很快食髓知味,回抱住高行的腰想要更進一步的索取,他感受到了二人腿間抵住的部位同樣的發硬,可高行直到放開他,都沒有去試圖解開衣帶。“行哥......”他不肯放棄地抓著他的手腕,高行低頭看著他,卻是重新披起了衣冠。“你什么意思?”陽淵大惑不解,高行既然回應了他的心意,又為什么要在撩撥他之后懸崖勒馬,為他這古怪的行動他甚至有些生出了怒火,口氣帶著質問的委屈。高行看著他,卻是說:“我不可以要你,也不能帶你回去,哪怕......我深愛你?!?/br>他幾乎是用一種絕望如啼血抽筋的的口氣來說這句話的,下一刻,高行唇瓣開合,他說,我不是你表哥,我是你哥哥。陽淵的心霎時跌入谷底,高行半垂著眼睛,一字一句道:“北齊高氏皇族素喜近親相jian,你阿娘在出嫁前,便曾與她哥哥有過私情,我和我meimei便是他們生下的孩子?!?/br>陽淵本能想要反駁,腦海中閃過陽信曾短暫提到過的幾次有關母親的言語,再想起他見到高行時的失態,那話便在嘴邊盤旋終不能出口,他望著高行哀傷而憂郁的眼睛,驀然發覺他們的眉眼確實是表兄弟不該有的相像。察覺到他的注視,高行也看著他,輕聲道:“我從小在行宮長大,這些往事是前次回京后才得知的。你萬不要覺得她yin賤,在北齊宮中,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br>暴雨聲中他們這相依相偎的樣子是寧和而靜謐的,陽淵心亂如麻,身世的真相令他踟躇著明白高行的拒絕是理所當然的,而意識到他還有血脈相連的哥哥,他便又從這相依相偎的時刻感覺到滿足,他畢竟還是有個哥哥的:“那她愛我嗎?”“她很愛你們父子?!备咝休p聲道,他能輕易感受他語氣中的失落與艷羨,卻是不能出口安撫的,“她不喜歡和哥哥生下的孩子,也更不可能愿意自己所愛的孩子做出和舅舅一般禽獸的事。而我既是兄妹生子,也再不肯重復這樣的命運?!彼跗鹚哪?,一字一句道,“阿淵,我很愛你,愛你甚過我骨血魂靈,可我不能要你,也不能帶你回去?!?/br>血脈的原罪在此時此刻成了他不能放縱自己luanlun欲/望讓他們母親死不瞑目的原因。陽淵怔了怔,既知曉高行的苦衷,那還未散去的兩情相悅的甜蜜,又讓他為即將必須面對的分離倍感委屈。等高行說完最后一個字后,他們的手是仍然握在一起的。陽淵盯著他修長優美且骨節分明的手,怎樣都舍不得松開,他抬起眼睛望著高行,視線已然模糊:“你不帶我走,可行哥,我只有你了?!?/br>他感到高行的指尖在顫抖,也并沒有推開他,這使他感受到希望,盡管這希望亦是矛盾而痛苦的,他再接再厲,忽得想到一個關頭,便急急切切地開口:“你說你父皇要你帶我回去,你不帶我走,怎么跟他交代呢?”咫尺之外,高行輕輕闔目:“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現在也算是他愛子,況且皇后,皇后她賢德仁厚,還是會袒護我幾句的?!?/br>“胡皇后?”陽淵疑惑,不自覺想起傳言中北齊皇后胡氏善妒的名聲,高行聽出他疑慮,淡淡道,“傳言同真相是不同的。你莫擔心我,我在鄴城大可安享榮華富貴,此番議和過后,你在長安也會好過許多?!彼眍^微梗,“你回長安去,別再記得你母親是北齊的公主,也不要記得你喜歡了你哥哥?!?/br>陽淵沉默不語,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