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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實據,但可以斷定,她的手中,握有當年斷腸夫人造就的起瀾塤?!?/br>“起瀾?”冷北梟瞇了瞇眼,隨即立刻想到什么,聲音沉了下來:“又是起瀾?!?/br>他永遠不會忘記,最初斷腸夫人帶著起瀾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場上的人族如何像失心瘋了一般自相殘殺,他在雪山里沉眠的間隙,都感受得到那順著冰雪融水沁進洞府時,帶來的絲絲邪異。那個女鬼就像失了幼崽的母狼,全無道理可講,殘存的理智都用在殺人上,吹出的調子凄厲得不像話,一聲一把軟刀子,全往人心上最柔軟的地方扎。誰也抵抗不住這樣感同身受,又傷人傷己的痛苦。何況蘅蕪君那樣一個小時候連看見黑熊精都要嚇哭的人。想到這,準備再次秀一把英雄救美的冷北梟當機立斷,一頭朝著那光幕就撞了進去。好在無妄及時在他面前開了一道小口,他才沒被天心月輪這大殺器燒成個禿嚕毛的鳥,非但保持住了自己與地位相稱的容貌,還成功地,與大罩子里面兇神惡煞的怨魂們鼻尖對鼻尖打了個照面。當然他立刻把鼻尖縮了回去,眼睛給鬼魂擋得嚴實,耳朵卻還沒忘了搜刮到一段險些被大浪撲滅的聲音:“真是可惜啊,本來還差景離的一顆心,五毒心才能集齊的??赡銥槭裁捶且莆夷??”是那小女鬼瘋瘋癲癲的聲音,“是你逼我的,蘅蕪,起瀾的滋味,你就給我好好受著去吧!”冷北梟心中咯噔一聲,立刻將面前擋路的怨魂撕成碎片,殺出一條血路后仰頭四顧,卻仍然看不到洛明澈的半分影子。他只看到無數白骨和翻騰哀叫的魂魄,在天光照耀下分崩離析,而就在這時,腳下卻突然有龐然大物,終于破水而出。冷北梟萬萬沒想到,被剎羅先前布下的陣法召喚出來的,竟是他們妖族的始祖之一,五色積明鳥。可他先前聽到的分明是巨獸的咆哮,莫非是隨著水波涌到別處去了嗎?這說不上是幸還是不幸,但冷北梟來不及多想了,因為他已經聽到“嗚嗚”幾聲鳴響,像孩子在母親墳前的嗚咽。而下一刻,那聲音忽又變得極低,其間夾雜著憤怒和悲戚,仿佛聲聲泣血。與此同時,有一樣東西自魂潮中跌落,徑直掉進水里。是流年簫。第157章奈若何流年簫順著水流飄飄蕩蕩,如今被握在帝都那冒牌貨的手中。其實冒牌貨洛明川,也曾有可能從自己的父親那里承襲它,但他走了岔路。如今終于有機會重新奪回,卻又離自己注定的結局越來越近。他在泥潭中待了太久,如今就要沉下去了,卻不想剎羅跟他一起沉下去。于是洛明川抬起眼,將視線一直停留在對面寧遠湄的身上,卻對曲流嵐熱切的寒暄聲充耳不聞,目光沉淀再沉淀,似乎想從她臉上再盯出一朵花來。曲宗主被“蘅蕪君”當眾拂了面子,自然有些尷尬,可他涵養極好,并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而是頓住腳步,回頭向洛明川望著的方向看去。這一回頭不要緊,正好和君長夜打了個照面。后者并未刻意隱藏自己魔族的身份特征,因此曲流嵐一眼便看出,站在寧遠湄身邊的男子是個魔,還是個身份不低的魔,頓時一蹙眉頭,驚詫道:“寧峰主,你怎會與魔族為伍?真是荒唐!”說著,他立刻就要從琴中抽出劍來,卻被身旁的曲闌珊攔住,后者急急勸阻道:“兄長且??!你忘了?那是君長夜,是望舒君的弟子啊,他沒有惡意的。我們還是快走吧,若是遲了,就趕不及去凝碧宮赴會了?!?/br>在當年瀟湘的那場劇變之中,曲闌珊屬于無辜被牽扯進去的一類,因此對君長夜印象并不算太壞,甚至畏懼之余還有幾分憐惜。可她心思單純,口舌亦不甚機靈,說這話的本意是想避免一場紛爭,但對于曲流嵐來說,卻無異于火上澆油。“望舒君的弟子?”曲流嵐仔細一瞧,又回憶起當年舊事,不由借坡下驢,冷笑著將話鋒一轉,直接指向了月清塵:“原來如此。那今日這場面,究竟是這個魔頭歸來作亂,師父知情不報,自行前來制止,卻竟敗于曾經的弟子之手;還是望舒君當年只是做了一場戲,明面上大義滅親,實則已然倒戈,這些年一直對魔族暗中相助。而最近發生的大事,樁樁件件,都是你把消息透露給魔族,又或者,根本就是望舒君同他們一起策劃的?”他這話陰陽怪氣,說得十分不客氣,原因除了對月清塵本人固有的偏見,另外就是最近修真界先后折了浣花宮和慕家,修士們個個憋了一肚子火,卻不愿相信是自己戰力的問題。于是便猜測是有內鬼埋伏在各派掌舵人身邊,而且地位不低,否則怎么會次次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至于這內鬼是誰,卻是眾說紛紜,此次凝碧宮主景昭邀請各仙派赴凝碧宮,便正是聲稱有了發現,要趁此機會,徹底肅清jian佞。面對他的詰問,月清塵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因為離解開體內的牽絲線只差最后一步,也因口舌之爭無益,故沒空理睬他。可曲流嵐看對方沉默,卻愈發咄咄逼人起來:“望舒君怎么不回答?莫非是默認了嗎?你……”尾音戛然而止,他抱著的那把琴被一股大力從中間劈成了兩半,而他本人也被那有如實質的魔氣撞飛出去很遠,而后重重跌落在地。“聒噪,”君長夜聲音冷得像浸了冰,有濃重殺意在其中蔓延開來??呻S即一頓,卻又換了另一種似笑非笑的語氣:“望舒君,你費盡心思與我作對,就是為了這么一幫只會內訌的廢物嗎?”這一頓,是停在他看清了傀儡師握簫的那只手,突如其來的動作之時。那人將簫從唇邊移開,手腕輕輕一翻,簫身指向的方位,正是剛剛曲流嵐所立之處。若君長夜剛剛不出手,或許此時,流年簫已經洞穿了那位曲宗主的咽喉。而就在那一瞬間,君長夜終于看清了,在眼前這傀儡師種種出人意料的舉動背后,究竟隱藏著何種真正的目的。“兄長!”曲闌珊驚呼一聲,不顧魔氣尚未逸散干凈,便縱身上前將曲流嵐扶起,回頭斥道:“君長夜,你做什么傷他?”那聲音帶著顫,似乎既氣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