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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這種事還是提前和我說一聲吧,搞得像在搞突擊檢查?!?/br>孫毓也笑,手指摸著酒杯,不喝酒,問我:“那以后我再突然回來,再突然打電話給你,你還會來接我嗎?”我說:“當然會啊?!蔽倚χe了舉酒杯,抿了一小口伏特加,“義不容辭啊?!?/br>孫毓站起身,走到了我面前,彎下腰,伸手摸著我的臉,親了親我。他和我接吻。我也伸出手。我摟住他的腰。親了會兒,孫毓推開了我,低頭看我,問我:“我們還是能和以前一樣的吧?”他問我,“什么都沒變吧?”我說:“沒變啊?!?/br>他親我,我也親回他,他抱住我,我也抱住他,他提出任何意愿,我盡我所能滿足他。他想要的,我都會給他。秀秀說,我愛他。我說,我也愛你啊。秀秀的任何愿望,我也盡可能地滿足。她需要擁抱,需要陪伴的時候,我也都會提供給她。秀秀說,有時候真搞不清楚你是有太多愛可以分給別人,還是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愛。又是這個問題。我逃不開這個問題。就像我逃不開蜀雪。愛,愛……愛……愛是什么必需品嗎?不,水,氧氣,食物才是必須品。蜀雪是什么必需品嗎?不,水,氧氣,香煙,酒精才是必須品。我不知道……孫毓聽了我的回答,笑了,驀地,那笑容黯淡了,他說:“什么都不會變的?!?/br>他轉身,拿起我的酒杯,悶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孫毓開始脫衣服,邊脫邊說:“繼續說說蜀雪吧?!?/br>我拉起了窗簾,走到床邊,坐下,關了頂燈,關了墻角的落地燈,只留下床頭的一盞小燈。我說:“那天我身上穿的那件t恤,你說根本不像我的衣服的那件就是他的衣服。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本來在和他吃宵夜,那天我本來是去同學聚會的,大學同學聚會,然后我去找他,吃宵夜,才點好菜,你的電話就來了,我一聞,完了,身上那么重酒味煙味,你聞到又要皺眉頭。我就和他說,我們換一換衣服。我說……”我看孫毓,他光溜溜的了,走到我面前,點著頭問,“結果什么?繼續啊?!?/br>我摟住他,他坐在了我身上,我往后倒下去,倒在床上,孫毓坐著看我,手撐在我的胸口。我望著孫毓,說:“你知道嗎,我們吃宵夜的地方,他竟然知道吃宵夜的地方一個服務員的褲子尺碼。他們肯定在廁所干過,說不定還在包間里,餐館打烊了,就在包間的餐桌上,他做得出來?!?/br>孫毓哈哈笑,說:“可以想象?!?/br>我問他:“那天在百寶山,那個水池邊上,你們是不是做了?”孫毓說:“我幫他舔了?!?/br>我說:“他沒有講究禮尚往來,幫你一下嗎?”我哼了聲,“不像他?!?/br>孫毓拍拍我的臉,我支起身子,孫毓摟住我的脖子,親我的臉,親我的鼻子,額頭,眼皮。嘴唇貼著我的臉頰和我說話:“可能他本來想的,但是后來你找過來了?!?/br>我問:“他社了嗎?”孫毓笑了兩聲,抱著我不動了,可很快他就又忙活了起來。他趴在了我腿間。他是在變相地回答我的疑問。我釋放之后,孫毓坐在我邊上問我:“那說說我吧,說起我,你會怎么說?”我從床頭的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親了親他的嘴角,像他喜歡的那樣。我也坐了起來,我說:“你是秀秀的表哥,我們很小就認識,你跳芭蕾的,跳得很好?!?/br>孫毓抓著紙巾,看我,問道:“就不能情緒化一點嗎?”我說:“芭蕾跳得特別好?!?/br>孫毓仰頭大笑,他在床上躺平,抬起腿,繃直了小腿,活動起了腳趾。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腳背上。他說:“蜀雪的手蠻好看的,腿,腳也好看……”我說:“好看就要掛牌出售?”孫毓說:“美的東西大家要一起欣賞啊,來提高審美啊,不然芭蕾舞為什么會流行?美是永恒的?!彼淖惚澄⑽⒐?,“美是抓不住的?!?/br>我說:“美是永恒的?!蔽艺f,“你們都抓不住?!?/br>孫毓輕笑:“取決于你想不想抓?!?/br>我說:“我覺得你是自由自在的,像希臘神話里那種森林里的精靈,寧芙一樣,不應該被抓住,他嘛……”我看著孫毓,孫毓跳到了地上,在地毯上踮起足尖旋轉了下,他們舞團演,他的出場就是這個動作。我笑著鼓了鼓掌,說:“他是一股邪風,歪風,沒法說清楚,他以前在大學里就勾三搭四……”孫毓笑出聲音:“你的用詞怎么這么封建大家長?”我抓了抓頭發:“我這是引用?!?/br>我想抽煙,看看孫毓,又看看茶幾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孫毓從窗邊跳開了,他跳起里的火鳥之舞。我第一次看他跳芭蕾時他跳的曲目。他從明的地方一躍躍進了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在黑暗中起舞,舞姿仍舊清晰可見,步伐輕盈,像隨時都會飛起來。我看著,說:“他應該多看看芭蕾,提高一下審美,別誰能陪他暖暖床就跟誰走?!?/br>孫毓說:“人不都是這樣的嗎?不都在找一個能給自己一點溫暖的人嗎?你對他真苛刻?!?/br>我說:“起碼要有點共同語言啊,共同愛好吧,不然在一起就只是發泄,也太低級了,有什么意義呢?”我批判的不就是我和他的關系嗎?毫無意義,毫無價值。我們應該分開,他去找和他有共同語言的,他靈魂的另一半,我去找我的另一半。我要怎么才能變成他要找的另一半?他到底喜歡聊什么樣的話題,他看書,不發表對書的看法,他看電影,靜靜,默默,什么都看,他聽歌,什么都聽,聽完肖邦,心情不賴,繼續聽公告榜排行,心情也不錯的樣子。他沒有特別的偏好。沒有什么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他說過他討厭我,煩我。那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嗎?我不知道……我問孫毓:“人的天性是會被改變的嗎?”孫毓問我:“你相信人性本善還是本惡?”我說:“我相信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性格,但同時人生來又是一張白紙?!?/br>孫毓說:“人的天性不會被改變,只會被壓抑,總有一天會釋放出來?!?/br>我說:“他怎么可以叫蜀雪呢?搞得一下雪我就想到他?!?/br>孫毓過來抱住了我,他說:“我打算和路易斯結婚?!?/br>我說:“恭喜你,祝福你們?!?/br>他說:“就這樣?你聽到這個消息是什么感覺?”我看他,疑惑,迷惑:“感覺?”他碰著我的胸口,他也有疑惑,但是不迷惑:”你的心會跳得很快嗎?沒有……你的心沒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