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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他怕郁子堯嫌他煩。沒想到郁子堯只是偏頭看了看他,隨后又轉了回去,見易澄沒有繼續說,他才清了清嗓子問他:“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你對那個男人的感情并不純粹是愛情。我是說,他給了你現在所有的一切,你怕失去他,相當于失去了現在擁有的生活……你太依賴他了,你把這種‘離不開’,當**情?”郁子堯說話的聲音很輕,難得沒從他這張嘴里崩出什么難聽的話。易澄沉默了一會,最終搖了搖頭。他一直覺得兩個人之間,只有陳景煥弄不明白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可是,郁子堯這樣一問,他又迷茫了。“他給了我一個家?!?/br>易澄聽見自己這樣回答郁子堯的問題,隨后沒忍住輕笑了兩聲,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倒像是出自陳景煥的嘴里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和陳景煥在某些方面變得越來越像,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可如果你覺得壓抑大過了快樂的話,這個家,不要也罷?!庇糇訄蛳虼驳牧硪粋确肀硨χ壮?,打了個哈欠,“我就寧愿自己沒有這個家,一個人自由自在的,逍遙似神仙……”他的眼皮越來越重,只是強撐著困意陪易澄聊天。易澄雖然面上不顯,但到底是個心思細膩的。剛才只顧著一個人說了,都沒注意到郁子堯已經困得眼淚橫流。于是連忙跟郁子堯說自己也困了,安安靜靜躺回床的另一側閉上眼裝睡。或許是困意這種東西也能傳染,在他聽見郁子堯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的時候,他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隱約之間,他還在考慮郁子堯說的話。和陳景煥在一起,對他來說,就已經是一件天大快樂的事,怎么可能會抑郁大過快樂呢。那時的他確實是這樣想的,直到他后來發現,陳景煥那仿佛冰塊一樣捂不熱的心,讓他在一點一點的拖延中,開始變得愈發痛苦。在這種痛苦之下,他不得不打起了其它的心思。既然痛苦已經到了一個人難以承受的地步,那么他就只能選擇用以牙還牙的手段來報復陳景煥對他的不公。憑什么,憑什么他已經將自己如同隨便一個物件一樣送到陳景煥面前,那男人都不愿意碰他一下!明明是他一直在無底線地放縱自己,讓他在這片混亂的漩渦中越陷越深,明明是他引誘自己愛上他,卻不愿意承受帶來的結果!易澄想不通,但他確信自己內心深處的不甘已經大過了一切,他要報復,他要報復陳景煥。那男人不是當他是神嗎?既然不愿意瀆神,那他就主動走下神壇,蛻去翅膀和任何光環,將自己心底的丑陋景象全部剖開,血rou模糊,放在那人的面前。換我褻瀆你,陳景煥。說起來,易澄還是要感謝陳景煥將他送到郁子堯家里暫住的決定。不知道是藥效的作用,還是郁子堯在他身邊的原因,易澄確確實實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一點脫離病癥。雖然白天依舊有些嗜睡,好生喂養也沒長兩斤rou,但是易澄的睡眠質量開始變好,那種不受控制的焦躁情緒也被逐漸撫平。陳景煥早就料到,憑借郁子堯那樣和易澄截然相反的性格,兩個人一起生活一段時間,應該能幫助易澄恢復健康??墒?,他沒想到的是,郁子堯對易澄的影響竟然這么大——他把他好不容易養熟的小貓,又帶野了。只不過,這回易澄學聰明了,他沒有再將一切坦白地表現出來,而是在靜靜地尋找一個時機,一個合適的時機……爬上陳景煥的床。作者有話說:是個過渡章,明天3000外加十一點前更新,我可以,我能行第55章平淡無奇的一整個冬天,易澄在祁濯的別墅里度過了兩周多的時間。藥效也開始生效,陳景煥來接他之前,他已經意識到每天加到他早飯里的藥物。藥效生效的時間里,他會覺得頭暈嗜睡,胃部也不是很舒服。不過,這些他都忍了下來,從來沒有在祁濯或者郁子堯面前顯露出來。他和陳景煥還會照常通話,每每他聽到陳景煥的聲音,思念都會如同瘋長的野草,只等著一把火燎個精光。實際上,直到陳景煥來接他的時候,他已經看上去和沒有患病的正常人一樣。他看著陳景煥略顯疲憊的臉,伸手拽住了男人的手。手腕上一緊,陳景煥皺著眉頭向下看,一根純黑色的編繩手鏈,連接的地方做工有些粗糙,顯然不是市面上流行的大路貨。他奇怪地看向易澄,不明白他這是要干嘛。“送你的?!币壮螐澚藦澴旖?,“你……你會帶著吧?”他的問話吞吞吐吐,雪白的睫毛垂下來,看上去可憐巴巴的。陳景煥抬起手,對著燈光又仔細看了看那條手鏈,最后嘖了一聲:“祁濯家里那個小孩教你的?”“嗯?!?/br>“你們兩個的技術都有待提高?!?/br>雖然嘴上這么說著,陳景煥還是沒有把那條廉價的黑色編繩摘下來。在之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易澄都沒有見過他摘下那條手鏈,而陳景煥也理所應當帶著這條純黑色的手鏈出席各種場合。不管是在工作室畫畫的時候,還是在開會的時候。易澄偷偷給郁子堯發短信,慢吞吞打字告訴他,陳景煥好像很喜歡這條手鏈。“他那是喜歡你,才心甘情愿被你拴著的?!?/br>易澄沒有再回復,他只是躺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這話,雖然是郁子堯說給陳景煥的,卻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說易澄自己——他想明白了,他是真的喜歡陳景煥。畢竟……如果只是依賴的話,他就不會在每次做那種夢的時候,夢見的全是陳景煥的影子。從夢里醒來的一刻是很痛苦的,就像是被人從手里奪了玩具,他只能感覺到濕而涼的內褲貼在那塊敏感的皮膚上,身邊空落落的,除了空氣什么都沒有。他開始嫉妒起那些和陳景煥上過床的模特們,雖然他知道自己哪怕說一句不愿意,都能讓陳景煥和那些人斷了聯系,可他還是嫉妒他們,嫉妒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和男人發生最親密的關系,承受他的欲望,成為他宣泄的對象。“這時候你就該拿出點魄力來?!庇糇訄驊Z恿他,“你不是都跟了陳景煥好幾年了嗎?你隨便爬個床不就完了?!?/br>易澄知道,雖然這也不像郁子堯說的那么“隨便”,但他得承認郁子堯有一點是對的——如果他只等著陳景煥自己醒悟,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了,他得有所行動。爬床什么的……易澄面上一紅,卻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他選擇的機會是在喬伊斯新一季春夏季發布會的慶功宴上,據他了解,陳景煥在這種場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