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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就是忽然在想,我以后要是不喜歡你了怎么辦?!痹S暮洲忽然問。嚴岑有些莫名:“就這件事?”“就這件事?!痹S暮洲很堅定。嚴岑捏著他后頸的手一頓,唔了一聲,隨口哄道:“沒事,不耽誤我喜歡你?!?/br>這答案顯然不是許暮洲想聽的,甚至于還讓他想起來那無故出現的門鈴聲,整個人更壓抑了。“不行?!痹S暮洲說:“我想一直喜歡你?!?/br>嚴岑頓時哭笑不得,總覺得許暮洲身體里那點孩子氣好像在這個世界里全一股腦蹦了出來。“好?!眹泪瘒@了口氣,無奈道:“那我想辦法讓你一直喜歡我?!?/br>許暮洲一怔。他腦子里那團一直在糾纏不清的亂麻忽然停了下來,仿佛憑空伸出一剪子,將那團亂麻攔腰剪斷,猝不及防地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思路。畢竟,嚴岑答應過的事,從來都能兌現。許暮洲忽然覺得周身一輕,像是把這團壓著他透不過氣的壓力團吧團吧,整個扔給了嚴岑。歸根結底,許暮洲不確定他能不能相信自己——但他相信嚴岑。第210章沉夢(十二)這耗子洞一樣的房間面積不大,床也比單人床寬不到哪去,嚴岑本來是跟許暮洲分房住的,但看他這個狀態,到底還是沒走。許暮洲腦子里那根拉緊的弦本來就已經瀕臨崩潰,現在驟然一松,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昏昏沉沉。實際上,從他得知永無鄉的真相,到鐘璐告訴他這是最后一個任務,再到……再到現在,對許暮洲來說,實際上也沒過多長時間。短短幾天內,他的大腦接受的信息量比之前頭二十幾年還要多。直到水晶球里的“未來”出現,無數的選擇都一股腦地砸在許暮洲面前,砸得他頭暈眼花,進退兩難,永無鄉外的濃霧像是被蒙在了他眼睛上,讓他變得躊躇不已,連邁步的勇氣都要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輕飄飄地落在許暮洲纖弱的神經上,于是他終于不堪重負,連帶著身體也發出了不滿的抗議,一股睡意排山倒海地席卷了他。半睡半醒時,許暮洲甚至還在心里轉了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原來他也沒比人強到哪去,許暮洲想,甚至好像比別人更脆弱,更容易不安,更……更不堅強。許暮洲的精神負荷太過嚴重,連帶著整個人疲累不堪,連起身來換個睡姿的力氣都沒有,居然就這么靠在嚴岑身上睡著了。但許暮洲睡得不怎么好,他睡得十分不安,拉著嚴岑的手也不肯松開,每次睡著睡著要進入深眠時,拉著嚴岑的手只要微微一松,他立刻就會從深眠的狀態中醒來,然后重新握緊嚴岑的手。如此兩次之后,嚴岑憂心忡忡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我不走?!眹泪吐曊f。陷入淺眠的許暮洲好像沒聽見他這句話,依舊我行我素,嚴岑最后嘆了口氣,扳著許暮洲的上半身將他往上拎了拎,整個攏進懷里,然后姿勢別扭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背。許暮洲抓著嚴岑的手,聽著對方的緩慢而微弱的心跳聲,直到聽見嚴岑的呼吸聲變得穩定而綿長,似乎是睡著了,許暮洲一直緊張的潛意識才終于松下了這口氣,腦袋一歪,沉沉地睡了過去。嚴岑又維持了一會兒這個姿勢,確定許暮洲睡熟了,他才睜開眼睛。他眼神清明,沒有半分從深眠中醒來的意思。他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人,許暮洲安靜地伏在他身上,因為低燒的緣故,呼吸有些粗重,還有些微微的燙。嚴岑怕他還沒睡熟,沒有貿然起身,他伸手搭在了許暮洲的背上,像安撫小動物那樣,順著他的脊骨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安撫著許暮洲緊繃的身體。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了一會兒,又把手搭在許暮洲身上,緩慢地拍打他的腰側。嚴岑這樣安撫了他足有二十多分鐘,許暮洲全身的肌rou才不自覺地放松下來,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嚴岑小心翼翼地從許暮洲手里抽出手,然后在對方感到不安前吻了吻他的眼皮,低聲哄了兩句,才把他放平躺在床上,自己站了起來。他將床頭小茶幾上的煤油燈拿了過來,掀開燈罩按滅了里頭的火苗。屋內唯一的光源驟然消失,整個房間變得又黑又暗,顯得有些陰冷。外面的風聲聽起來依舊很猛烈,涼風不可避免地從窗縫中滲進來。嚴岑先是將壓在許暮洲身下的被子抽出來給他蓋好,然后又走到窗邊,查看了一下破碎過的左半扇窗框,確定不會二次損壞后,他才轉過身,從許暮洲身上取下了那串鑰匙。許暮洲的狀態不對,很不對,憑嚴岑對許暮洲的了解,在他出去尋找托婭的這短短一段時間里,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然許暮洲不會這樣反常。嚴岑能確定許暮洲沒跟他說實話,或者沒說全部的實話。許暮洲平時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那樣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話題。只是許暮洲不肯說,讓嚴岑覺得有些難辦。誠然,他要是真的想知道許暮洲隱瞞的事情是什么,無論是套話利誘還是更粗暴的什么,嚴岑有十幾種辦法能知道真相,但他又不想像做任務一樣地逼迫許暮洲。嚴岑小心地避開地上有空隙的木質地板,放輕了腳步,轉身往門外走去了,他從床邊走到門口,腳步輕而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走到門口時,嚴岑還回頭看了許暮洲一眼,確認對方睡得很好,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但許暮洲離開他的時間短很短暫,總共只去找了一趟托婭,用膝蓋想都知道問題出在哪。嚴岑承認,他是想在這個任務世界里多待幾天,但他可以不在乎任務,卻不能不在乎許暮洲的精神狀態。——算了,嚴岑在心里自嘲地想,這破地方不待了。嚴岑反手掩上房門,又怕許暮洲半夜驚醒找不到他會發慌,于是又刻意留了一道門縫,確保無論他在哪,許暮洲叫他時他都能聽見。做完這一切,嚴岑才拎著手里那串鑰匙,向右一拐,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了。走到樓梯口時,不知到了幾點,門口那只巨大的鐘表忽然發出一聲沉重的報時聲。【鐺——】嚴岑敏銳的聽力被這一聲震得不輕,眼前一花,幾乎有那么一瞬間的眩暈。他下意識扶住了身邊的墻,眨了眨眼,又覺得眼前的景象恢復了正常。與此同時,一股深沉的倦意從他靈魂深處涌了上來,嚴岑站在原地,不由得打了個哈欠。這種困倦很少會出現在他身上,嚴岑嘆了口氣,覺得這世界的身體實在有點不頂事。他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