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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蓋爾的請柬后寫著童謠一樣,許暮洲手中的這份請柬背后用細筆勾勒出了一副極為寫實的畫。“這畫的是什么——”宋妍湊過來辨認著:“什么蟲子?”“是蒼蠅?!痹S暮洲說:“——我們是旁觀者?!?/br>“什么旁觀者?”宋妍愣了。“凱瑟琳給大家留下了謎題?!痹S暮洲將那張請柬扔到床上,又從行李箱里找到鋼筆和記事本,坐在宋妍身邊,翻開一頁新的開始寫寫畫畫。“凱瑟琳邀請了一些非貴族的社會人士——其中以創作類的文藝工作者巨多?!痹S暮洲說:“她請求音樂家為她創作一首以月光為主題的曲子,又在家的請柬背后留下了一首童謠?!?/br>“誰殺死了知更鳥?”宋妍問。“對?!痹S暮洲問:“你聽過這篇童謠嗎?”“聽過,但是記不太清了?!彼五f:“只記得是一篇很出名的童謠,里面黑了吧唧一堆反派?!?/br>許暮洲頓時被宋妍這種簡單粗暴的解讀震驚了。“不對嗎?”宋妍疑惑地說:“我記得是沒一個好人?!?/br>“……沒錯?!痹S暮洲點點頭,誠懇地說:“非常對?!?/br>“在這篇童謠中,知更鳥是死亡的受害者,而麻雀是殺害知更鳥的兇手?!痹S暮洲說著,將這篇童謠默寫下來,撕下紙頁遞給宋妍看。“蒼蠅是旁觀者?!痹S暮洲說著用手指點了點那張請柬:“也就是,我們?!?/br>他說話的功夫,宋妍已經把那首童謠看完了。“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彼五f:“你的思路或許是對的——在這個莊園中的每一個人大概都占據著自己的位置,凱瑟琳不會無緣無故邀請這些莫名的人來參加婚宴,但問題在于,羅貝爾就是那個要被‘審判’的麻雀嗎?!?/br>“我不能確定?!痹S暮洲搖了搖頭:“如果是昨天讓我看到這個東西,我可能會做出這種判斷。但現在,我總覺得憑凱瑟琳對羅貝爾的感情,不會對他用上‘審判’這么嚴重的事……畢竟凱瑟琳也沒覺得羅貝爾有罪?!?/br>“也不一定?!彼五f:“畢竟誰說‘審判’就一定要審判有罪之人呢?!?/br>“什么意思?”許暮洲問。“請柬背后畫的是蒼蠅不是嗎?!彼五f:“起碼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法官’,你和其他人暫且都可以算作旁觀者——那如果,法官是凱瑟琳本人呢?!?/br>“別忘了?!彼五f:“在羅貝爾身上,還有凱瑟琳未完的執念呢?!?/br>許暮洲想了想,旋開手中的鋼筆,在筆記本的空頁上劃了一條帶有一側端點的橫向軸線。許暮洲又在這條軸線上隨手畫了幾個點,將其分成了七等分,然后在第一格打了個叉,又在第二格上分出去兩根箭頭,分別寫上了“知更鳥”和“失蹤少女”兩件事。“在這種模棱兩可的童謠里,任何人可以扮演任何角色?!痹S暮洲的筆尖落在失蹤少女幾個字上,他沉吟片刻,在上面打了個圈,又說道:“我覺得這件事要查查看?!?/br>“你覺得凱瑟琳會知道這件事嗎?”宋妍冷靜地提醒他:“凱瑟琳善良,溫和,這種極其私密的事情她知道的概率很少……你要找的是凱瑟琳的執念,而不是來伸張正義的?!?/br>許暮洲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玩兒過推理游戲嗎?!?/br>“玩過一些?!彼五f:“很少?!?/br>“案件推理游戲不像是實際生活那樣,有很多蛛絲馬跡可供你去探查?!痹S暮洲說:“游戲設置組為了簡化不必要的開支,只會設置游戲主線,然后在主線的基礎上設立許多迷惑類線索供玩家選擇。所以從理論上來講,只要找齊了所有線索,就一定能通關?!?/br>“清理任務也是一樣……我們既然來到了任務中心,那么查清目之所及處所有能查清的疑點,其中總有正確答案?!痹S暮洲笑著說:“雖然是個笨辦法,不過好在百試百靈?!?/br>第92章靜夜(二十)而此時,宴會廳中的嚴岑手腕內側突兀地發起燙來,他垂下眼往手上瞥了一眼,才發現被他纏在腕子上的繡球花進度又往下挪動了一些,露出明顯的白來。嚴岑不動聲色地扭了扭手腕,將繡球花重新藏回袖口內。他很確信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他只是坐在這里聽這些貴族說著毫無意義的空話,進度條卻忽然自己動了起來。那就應該是許暮洲那邊找到了什么關鍵線索,嚴岑想。嚴岑大概也沒有想到,他想瞞著許暮洲的案件已經兜兜轉轉換了個樣子落在了對方眼前。面前的貴族還在喋喋不休地大談他新修建的獵場,嚴岑興致缺缺地轉動著手中的手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聲著。舞曲一首接著一首,下場的賓客數量逐漸多了起來,并不僅限于貴族青年男女,大多數參與社交的人們都進入了舞池中。酒杯碰撞聲,高跟鞋敲擊地磚的聲音和樂曲混雜在一起,叮叮當當,經久不息。這屋里的動靜太過細碎了,吵得嚴岑耳朵疼。他揉了揉太陽xue,借著這個動作在宴會廳里環視了一圈,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許暮洲已經悄然離場了。嚴岑最后一點耐心也徹底告罄,他輕輕咳了一聲,捏著手杖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地面。從爵位上來看,羅貝爾的地位并不算頂尖,但他身上那股從戰場上遺留下來的鐵血氣質卻不知道比其他躲在王城的貴族高到哪里去了。剛剛還在大肆宣揚自己獵場的貴族下意識閉上嘴,訕訕地問:“伯爵有什么想說的嗎?”“沒有?!眹泪哪粗冈谑终鹊您楊^上摩挲了一下,說道:“各位隨意,我要先行離開一下?!?/br>沒有理由,也沒有客套,這樣失禮的事情羅貝爾做起來毫無違和感,甚至其他的貴族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在眾目睽睽之下,羅貝爾當然不會自降身份去笨拙地cao縱輪椅。于是嚴岑揮了揮手,一直等在他身后的管家應聲走上前來,替他將固定輪椅的卡鎖解開,推著他離開了休閑區。嚴岑離開宴會廳時,正撞上許暮洲和宋妍一前一后地從樓上走下來。許暮洲手里正拿著一個筆記本,扶著樓梯扶手,正回頭跟宋妍說著什么。管家適時地松開了嚴岑的輪椅,在嚴岑開口前先一步告退了。宋妍比許暮洲先一步看到嚴岑,她停下腳步,倚在扶手上沖嚴岑揮了揮手。許暮洲順著她的動作回過頭,才發現嚴岑正坐在樓梯下笑著看他。離開了宴會廳的大環境,嚴岑像是再一次褪去了羅貝爾伯爵的那層皮,他懶散地支著下巴,等著許暮洲自己走到他面前來。“找到什么線索了嗎?!眹泪χf:“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