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教室揚了揚下巴:“你們沒注意課表嗎,這一間,包括走廊另一邊的幾間教室,下一節課無一例外都是自習課?!?/br>杜晴晴頗為猶疑地看了他一眼,用手中的手電往屋中的黑板上掃了一下,發現確實如許暮洲所說,課表中的第三節課并沒有具體的安排,只寫了自習兩個字。“你們不信的話,也可以去對面走廊查證?!痹S暮洲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說著還側身讓開道路,做了個請的手勢。許暮洲一點不怕有人會去查證,他在第一節課躲避孫茜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二年二班教室的課表,確信二年二班的第三節課確實是一堂自習。至于走廊對面的幾間教室,一路走來也已經被他手動改成了自習課。嚴影帝這一招渾水摸魚十分好用,許暮洲現學現賣,也學了個**分。至于剩下的二年一班課表是怎么寫的,許暮洲并不在意,太過嚴謹就顯得刻意,嚴岑已經說過一遍的話,他不會犯這種傻。“不用浪費時間了?!毙7泻⒈M可能放緩了聲調,顯得十足信任的模樣:“你可以直接說結論?!?/br>“自習課就是一個隨機科目的搖獎臺,我不確定在自習課上教室的安全性能否保證?!痹S暮洲說:“何況林向剛才也說發現了一張班主任的任職表……那誰知道NPC是哪個班的班主任,我也不想冒這個險?!?/br>“說來說去,都是猜測?!敝心昴腥酥氨辉S暮洲罵得有些難堪,從方才起就一直沉默,直到現在才沒好氣地說:“猜測再怎么像真的,也只是猜測?!?/br>“我不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的,我只是通知你們?!痹S暮洲沒跟他一般見識,他扯了扯唇角,眼神環視過在場的人:“當然,你們可以繼續呆在一樓……我只是希望,你們的心思跟你們的膽子一樣單純,千萬不要添亂?!?/br>他說后半句時微微咬住了后槽牙,唇角的笑意半收不收,像是挑釁,又像是警告。實際上,許暮洲不得不承認,嚴岑看人的眼光相當毒辣,他并不經常給許暮洲建議,但他說過的每一個字都說到了點子上。或許是性格使然,許暮洲明白自己實際上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就像在玩推理游戲時,無論所找到的線索是否有用,他都要確定一絲一毫都沒有遺漏之后,才會進行游戲的下一步cao作。“疏漏”對于許暮洲而言,是他大部分不安和焦慮的源泉。無論這種疏漏是否有意義,或者是否真的會對他造成影響,許暮洲都無法抗拒這種安全感缺失的本能。這種習慣有好有壞——好的是他的細致幾乎無人能比,但壞也壞在,他會因此而喪失很大一部分自主權,甚至出現因線索雜亂而誤入歧途的情況。而事實上,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一回了。然而在許暮洲說他依然想嘗試帶著所有玩家一起去二樓時,嚴岑依舊對他的選擇表示了贊同。“我沒有不同意的理由?!眹泪е鵁熥?,含糊道:“每一次選擇之前,左右兩條路所面臨的好壞比例都是百分之五十,所以選哪一條路都沒什么差別?!?/br>嚴岑說這句話時正在用草稿紙擦著T恤上的血,他斜叼著煙嘴,微微瞇起眼睛,免得被上升的煙霧嗆出眼淚。許暮洲發現他似乎有一些小潔癖,說話間已經毫不客氣地擦沒了兩本田字格。“不過你想要把剩下的玩家控制在安全范圍內,就得做出加倍的努力來?!眹泪亮税胩?,出來的效果才勉強令他滿意,他將沾了血的紙隨意團了團,隔空扔進了教室角落的塑料桶里。“你要讓他們懷疑?!眹烙暗劾^續說:“人是不可能沒有破綻的,沒有破綻的人無法取信于任何人。你太干凈了,幾乎不可能瞞過高階玩家的眼睛,所以你才要主動露出破綻,讓他覺得你也不過如此?!?/br>“但這樣無疑會令他更加肆無忌憚?!痹S暮洲有些不太贊同他的看法:“連你自己都說,高階玩家玩游戲的方法跟普通人不同,我不可能永遠防著背后無緣無故捅來的一刀。“所以你還要營造出一種你很強的假象?!眹泪托牡氐人f完,才繼續說:“在這種沒有道德和法律的世界里,真和假都不恐怖,只有半真半假才讓人忌憚?!?/br>“你是說……我所展現出的能力,要遠遠高于我所露出的破綻水平?!痹S暮洲反應很快:“你的意思是,演兩場戲。讓那位高階玩家分不清我究竟哪一面才是假的?”“很對?!眹泪冻鲆环N孺子可教的欣慰笑意:“盡可能避免更多暗箭的辦法,就是讓對方分不清你的虛實,以致于壓根不敢下手?!?/br>除了這個之外,怎么能將這些心思各異的玩家一起誆到二樓去,許暮洲著實費了一些腦筋。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同意到NPC來回亂晃的二樓去,許暮洲很清楚這一點。求生欲望是人的本能,哪怕老玩家也是一樣,如果真的對自己的生死那樣冷漠,也不會在恐懼中掙扎求生這么久。人的思維模式是一個十分復雜的脈絡,但卻并不是無跡可尋。人的潛意識會將相似的兩種情緒和思考頻率進行整合,從而形成一個高效的思維通道。——質疑也是如此。所以許暮洲在他們質疑這件事之前,自動拋出了另一個可供質疑的破綻。而當許暮洲自己解決了第二層質疑后,第一層質疑其實就已經隨著一起解決了。其他人心中是否還有考量,許暮洲其實不太清楚,但杜晴晴已經先一步信了七八分,她垂下手,手電筒的光源從許暮洲身上重新落回地面,“我跟你去?!倍徘缜缏氏缺響B。許暮洲毫不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杜晴晴是在高鐵站上跟他和嚴岑打過照面的,哪怕起碼沖著嚴岑的能力,她也會選擇冒這個險。“那就跟上?!痹S暮洲說完轉過身,拉著嚴岑自顧自地往前走了。他這次沒有再停下腳步,似乎絲毫不在意剩下的人如何選擇。校服男孩是第二個跟上的,他幾乎沒有猶豫,在許暮洲轉身的那一刻就跟著走了過去。二對四,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中年男人雖然不忿許暮洲的獨斷專行,但也不愿意落單,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立時掛鐘上的指針緩慢地指向了九點五十,孫茜的腳步聲還在二樓不停地回蕩,一步都沒有停下。隨著腳步的接近,走在最后的中年男人首先沉不住氣,他站在緩步臺上,扶著樓梯扶手不愿意再往前邁上一步,他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沖著許暮洲問道:“你說要上二樓就上二樓,上去之后怎么辦,見到NPC硬來嗎?!?/br>走在最前頭的許暮洲已經拐上了往二樓去的側梯,他聞言微微垂下眼,看了一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