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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座學校,還有外頭那位披頭散發還不忘維持學校秩序的敬業教師,以及未來或過去已經發生的所有事,都是真真切切曾經發生過的。許暮洲先前有這種覺悟,但直到嚴岑在這種情況下攤開來講,許暮洲才心神一顫,終于從先前那種漫長的朦朧中清醒過來。“打下課鈴多久了?”許暮洲忽然問。“三分二十秒?!眹泪f。下一秒,許暮洲自己伸手拉開了那扇門,門外的其他玩家已經從另外一頭的走廊走了過來,杜晴晴的手電筒上蒙了一層外套,光從針織的縫隙里透出來,將原本锃亮的手電筒光攏成了一個只能照亮半米不到的夜燈。許暮洲剛一出門,便正好迎面對上了剩下的幾個玩家。人都齊全,也沒見誰少胳膊少腿,杜晴晴拿著手電筒走在最前面,見許暮洲從教室中出來便停下了腳步,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站定不動了。穿著校服的男孩子站在人群最后,他抬頭看了許暮洲一眼。他的眼鏡在唯一的光源下折出了一丁點細碎的光,他瞳孔顏色很深,看人的時候略微低下頭,從眼瞼上方盯著人瞅,平時不覺得怎么,在這種情境下怎么看怎么瘆得慌。他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太多的破綻——甚至在下課鈴響后,在教室里耽擱的三分二十秒都顯得格外可疑。許暮洲實在猜不到這些玩家究竟是怎么進行游戲的,或者他們之間有什么不成文的規定,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得混入其中,成為他們的一員。許暮洲的手心驟然起了一層冷汗。對面的玩家似乎對他有了防備,但又似乎沒有。但許暮洲向來不愿意冒險,他的大腦飛速轉動著,試圖從他能理解的認知范圍內找到些能有的線索。嚴岑從屋中走出來,他有意無意地站在許暮洲身邊,在黑暗中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恐懼,怨恨,嫉妒。許暮洲忽然上前一步,他看也沒看站在前頭的杜晴晴,又伸手撥開了擋路的林向,指著她身后的中年男人大罵道:“我**大爺,游戲才剛開始你就陰自己人!”他手勁很大,一副氣壞了的模樣,林向被他差點推了個跟頭,踉蹌著扶著墻站穩了。中年男人見他突然發難驚疑不定,他瞪大了眼睛指著許暮洲,你你你了半天,什么都沒說出來。“怎么,害怕了?”許暮洲依舊氣勢洶洶,他沖著男人冷笑道:“你剛才把NPC往我這邊引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害怕呢,現在發現我沒死成,現在心虛了?”許暮洲咄咄逼人,絲毫沒有給中年男人回話的機會,他不管不顧地往前逼近,看著就像是占了天大的理。站在光源外的嚴岑輕輕勾起了唇角。不錯,很聰明,他想。不管許暮洲再怎么細致善于推理,他也不可能跟那些真正經歷過審判游戲的玩家完全一樣,所以他選了一種新方法。黑暗會剝奪人的視覺,令人失去獲取多數信息的能力,許暮洲先發制人,從“聽覺”上占盡了先機。當時危險發生的情況來得太快,但嚴岑還記得那中年男人確實是在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所以他才確認那些玩家或多或少是有著保命手段的。但沒想到,許暮洲只聽他說了一句,竟然也想到了這層。危機意識中的本能并不能算作嚴格的記憶,是可以被篡改和自我懷疑的。許暮洲又上來劈頭蓋臉一頓亂罵,甚至罵得理直氣壯,罵得言辭鑿鑿。所以嚴岑想,恐怕那中年男人自己也在犯嘀咕。那中年男人消失的太過快速,所以導致他并不會看到大堂發生的后續情況。許暮洲挑他下手,或許也有這么一層考量在。很聰明,反應也很快,嚴岑想。雖然人是麻煩了一些,但似乎應該很實用。中年男人確實被許暮洲罵蒙了,一時間竟也沒想到反駁的話。杜晴晴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不動聲色地與林向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和起了稀泥。“事情發生的太急了,又是天黑,興許是誤會呢?!倍徘缜缯f:“游戲才剛開始,咱們這次本來人數就少,千萬別內訌?!?/br>許暮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被嚴岑攔住了。“行了?!眹泪此茢堉募绨蜃柚顾蚯?,實則將他半個身子都納入了自己的保護范圍之內。“還有幾分鐘就上課了?!眹泪f:“我們時間不多?!?/br>“你們也發現了?”杜晴晴說。許暮洲還在兢兢業業的扮演余怒未消的受害者,嚴岑攬著他的肩膀將人往身邊帶了帶,離那個穿著校服的男生遠了一些。“對?!眹泪c點頭:“上課鈴響了之后,一定要在躲在教室里才不會被NPC攻擊,那NPC速度太快,你們也發現了,憑人力絕不可能逃脫?!?/br>“那你們是怎么跑的!”中年男人終于回過了神,叫囂著罵道:“說不準你們現在已經被同化了!”許暮洲頓時不依不饒起來:“你放屁,你這么個跑步都喘的玩意都能溜,憑什么大爺我不行?!?/br>見他們二人又要打起來,林向連忙**倆人之中,忙著安撫那中年男人去了。“廢話少說?!眹泪瘡亩道锩鲆粡埣埰f給杜晴晴:“我們在教室里發現了這個?!?/br>那張紙片又薄又破,像是隨時會碎開,杜晴晴小心翼翼地接過來看了看,發現上頭寫了一行字。“新生,蛻變,最終消亡?!?/br>第16章實習(六)在第二次上課鈴響起的時候,許暮洲已經成功跟其他玩家分開行動了。審判系統下發的任務模式中有殺死NPC這一項,但經過短暫的交手后,幾個玩家都覺得直接正面沖突沒有絲毫勝算。那么毫無疑問,能殺死NPC的線索顯然就藏在這座學校中。尤其有了嚴岑那張莫名其妙的字條做佐證之后,這種可能性似乎就更大了一些。那上面的字雖然不知所云,但光看字面意思,似乎確實是寫了一個消亡的過程。“新生,蛻變,然后消亡?!倍徘缜缇o緊地擰著眉:“什么意思,是說NPC要經歷這個過程才能最終殺死嗎?”“有趣?!币恢背聊男7泻⒑鋈恍α耍骸澳俏覀冊趺创_定,NPC現在正處于‘新生’,還是‘蛻變’呢?!?/br>他像是還沒過變聲期,音調聽著有點少年的尖利,聲音卻又聽起來有點啞,硬要形容的話,大概是鈍刀擦過磨刀石的聲音。許暮洲在黑暗里打了個哆嗦,被他這句話膈應得渾身發毛。“線索不全,沒法確定?!眹泪f。但光一樓這一層房間數就十分可觀,如果按照一節課一間教室的話,恐怕找到天亮也無法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