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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幅畫都將不再相信上帝的存在,我很想知道中國人如何看待這種觀點,畢竟你們沒有信仰?!?/br>“其實我們……”姜諾本來就不愛說話,現在更是啞口無言。文化壁壘讓西方人無法理解中國人為什么沒有宗‘教信仰,他也無法系統地解釋那些獨屬于東方語境的信仰,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肢體動作,比如揮動雙手。這讓教授注意到他右手掌心的向日葵紋身,正要細細端詳,有人突然拽住姜諾的胳膊與教授拉開距離,自己擋在兩人之間。“Lessuccesseurssocialistessontathées,neregardezpasDosto?evski(社會主義接班人都是無神論者,不看陀思妥耶夫斯基),”宴若愚戒備地盯著那位教授,故意用中式英語的發音強調:“Weareese!”第26章姜諾:“???”教授:“???”姜諾戳了戳宴若愚,宴若愚以為他胳膊肘往外拽要幫那個老男人打圓場,扭頭后的表情不免有些憋屈,姜諾投來的目光里卻滿滿只有求知欲:“復數要不要加s???”差點中國隊長某京附體的宴若愚:“……”一切都來得太突然都沒意識到ese是集合名詞本身就是復數的教授:“……”“這位是你的朋友?”回過神來的教授依舊紳士禮貌,姜諾點頭,再次感謝他精彩的講解,教授微微一笑,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展廳,給這段邂逅畫上個恰到好處的句號。展廳里一時只剩下他們兩人,姜諾問:“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比賽呢?”“你還好意思提比賽,我們重新抽了一次簽,臨時變成第一個出場,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如果美術館里找不到人,我下一站就該去警察局和大使館?!?/br>姜諾下意識摸手機,才發現自己把手機放在外衣口袋里,而外衣又掛在入口的存衣室內。美術館供暖充備,參觀者需要脫大衣入內,不然會顯得不美觀和禮貌。他現在只穿著圓領衛衣,宴若愚更為單薄,短袖配馬甲,顯然是一跳完預賽就離開,連演出服都沒來得及換。“怎么了?”注意到姜諾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逡巡,宴若愚不免發問。他們已經出特殊展廳了,高緯度的亮白光線打在他身上,使得皮膚更加通透干凈。他穿一身軍綠色的迷彩配馬丁靴,裝飾作用的黑色背心的像防彈服,走路時颯颯地敞開,整個人瀟灑高挺。和姜諾說話的時候他把鴨舌帽戴上,也是軍綠色的,姜諾就笑,宴若愚問他為什么笑,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宴若愚沒追問,甩臉色只說了聲“哦”。他怎么可能不郁悶,但他還能咋滴,總不能把姜諾一個人扔下,而他要是再晚來個幾秒,那個中年男子就要摸到諾諾的手了。他并不恐同,但他在瑞士生活了近十年,對這個國家人際關系中的克制和疏離深有體會。瑞士人的傲慢是不外露的,你若是向他人尋求幫助,別人會很樂意對你微笑,但如果你內斂不愛開口說話,你就會發現自己身邊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社交恐懼。所以那個談吐不凡穿著考究的男人在宴若愚眼里大概率是gay,且對亞洲面孔感興趣,不然沒理由主動接近姜諾。他覺得有必要提醒姜諾別跟陌生人說話,中國游客在歐洲被偷被騙的新聞太多了,有警惕心肯定沒壞處,但一喊姜諾名字,姜諾剛把頭發放下遮耳朵,歪了歪腦袋看他,他幫著把頭發稍作梳理,想了想,還是希望他日后回憶起瑞士,浮現的全都是美好回憶。“想去滑雪嗎?”他問姜諾。他們明天下午就要飛去巴黎,所剩的時間不夠去日內瓦等熱門城市觀光,去趟雪場還是綽綽有余的,姜諾錯過他在舞臺上耍帥,去雪場秀一波蛇形走位cao作猛如虎,也不錯。宴若愚如意算盤打得妙,輕車熟路往車站走,跟在他身后的姜諾在一個大圓柱子前停下腳步。這種用于張貼海報的柱子在市中心很常見,姜諾剛好看到一個與街舞賽事有關的,在手機地圖中輸入比賽地點,剛好就在他們附近。他把地圖里顯示的路線給宴若愚看,宴若愚還記得那是個街舞學校,接收的學生從六歲到六十六歲不等,這種battle一看就是友誼賽,沒什么技術含量,不是很想去,奈何姜諾巧用激將法,問他是不是怕輸給比自己年紀小的。“我宴若愚會怕?你信不信我就算摸魚也能把第一名拿下?!毖缛粲薜亩分疽幌伦泳捅患ぐl出來了,二話不說改道街舞學校。這場比賽不限年齡和國籍,只需支付30法郎就能參賽,第一名的獎金為3000法郎。兩人趕到時第一輪比賽正接近尾聲,付完錢后,舞蹈老師兼工作人員問宴若愚要音樂,宴若愚明擺著是來砸場子,說隨便給他一段音樂就行,他可以freestyle。他都這么狂了,比賽組織人員也喜聞樂見地配合他,安排他插隊到下一個表演,就用現在這個跳urban的女孩子的音樂。姜諾記得宴若愚的強項是poppin,正想勸他別著急,宴若愚給他找了個能看見中間舞臺的位置,特中二的用大拇指劃了一下鼻子,自信道:“看我的?!?/br>說完,宴若愚大步走到人群的正中間。和下午放在劇院的職業比賽相比,這場battle非常隨意,場地在學校里的一間大教室,參賽者和觀賽者圍成一個圈,最里面的坐著,最外圍的站著,輪到順序的舞者面對三位坐在沙發里的評委跳,那兩男一女在結束后舉手投票,超過半數就晉級下一輪。他們并不知道宴若愚是現場報名的,注意力集中久了也有些審美疲勞,見到黑人面孔都不會覺得稀奇,但突然冒出個黃皮膚,全都睜大眼來了興趣,讓宴若愚做自我介紹。姜諾站在人群偏外圍的地方,聽著宴若愚和三位評委一來一回地用英語交流。他的出現也吸引了在場其他人的目光,即興的舞蹈結束后,他還不忘朝借用音樂的女孩鞠上一躬,所有動作行云流水,觀眾鼓掌舞者沉默,熱場的主持人用法語起哄,他們的冠軍不能屬于中國人。宴若愚原本只是想給姜諾露一手,別浪費了今天這身打扮,跳完就深藏功與名地溜走,不和這些非職業的街舞愛好者一般見識。但主持人不管是不是在開玩笑,宴若愚都有覺得被冒犯到,用法語回:“pasaujourd'hui(nottoday)”主持人沒想到宴若愚會法語,尷尬地笑了笑,神色抱歉,宴若愚鉆出幾層人群站到姜諾邊上,沒聽懂的姜諾肯定要問:“你和主持人都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