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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被子底下,只露出半張臉來,而這半張臉,眼睛是閉著的,額頭又被半干半濕的頭發掩蓋了。“醒醒?!睖貏C隔著被子拍了他四五下,卻遲遲不見他動彈,于是伸手去掀被子。悶住口鼻的那塊摸著潮熱,溫凜覺著有些不妙,忙去摸他的臉,觸手之處果然一片guntang。“觀寧,觀寧,觀寧!”在他拔高了嗓門的呼喚中,傅觀寧終于睜眼,目光散亂地看向了他:“溫凜……”還好,人沒燒糊涂。溫凜指揮著管家去端晚餐,然后將人拖著坐起來,用羊毛毯給對方裹住了上身:“吃過飯和藥再睡?!?/br>傅觀寧點點頭,忽然扭過頭咳了幾聲,因為手臂被裹住了,無法抬手捂嘴,這幾聲就顯得極為清晰,帶著粗糙滯重的聲響,看起來傷到了肺。溫凜一邊給他拿紙,一邊聲控開了頂燈,強光照過來,他看到傅觀寧半閉著的眼睛里閃爍著眼淚,“怎么哭了?”“沒哭……”傅觀寧輕輕哼出一聲。他確實沒哭,是高燒令他熱紅了眼,下意識地分泌了眼淚。溫凜皺起眉頭:“到底哪里不舒服?”“沒……你走……感冒……傳染……”傅觀寧極力避開他的手,口中斷斷續續道。溫凜抓住他的肩,沒費多少勁就把人扭了過來:“我再問你一遍,到底哪里不舒服?”傅觀寧虛弱地喘了幾口氣,輕聲道:“后面……疼……”第53章上藥此時管家敲門進入房間,傅觀寧立刻閉口不言。“徐伯,打電話讓醫生折返?!睖貏C對放下粥和紅糖水的管家說道。一直不怎么動彈的傅觀寧卻突然動了動:“別……我沒事的,吃過飯……睡一覺就好了?!?/br>管家看向溫凜。溫凜把傅觀寧按了回去:“讓他來?!?/br>管家領命離開,溫凜端起粥舀了半勺,吹了兩下喂到傅觀寧嘴邊,然而對方眨眨眼,一串淚珠就落到了他的手指上:“我不想讓醫生看……”“沒什么可害羞的。醫生看過的屁股不上千也上百了?!睖貏C把勺子觸到他的唇上,“好好喝粥吃藥?!?/br>傅觀寧本來就說不過他,如今病了,更無法開口做幾句爭辯,只能就著他的手喝下一口又一口的粥。等他吃完管家帶來的所有食物,醫生剛好上門。醫生是個女醫生,還是個年輕的女醫生,在娃娃臉的加持下,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本來傅觀寧是有心讓醫生看一眼自己的患處的,因為總覺得對方是個50的年齡,感覺不太尷尬,然而真瞧清對方的面容,他又沒好意思開口,把自己的病情隱瞞了。溫凜知道傅觀寧臉皮薄,醫生一來就把家中人都遣散了,自己也站到門外等候。片刻后,醫生出了客房,他才上前詢問:“情況怎么樣?”醫生輕輕帶上門,走到廊上遠離客房的地方:“因為沒有清理干凈發炎了,前兩天應該就有些低燒,正好碰上感冒,所以病得比較厲害。最近克制一下,不要再碰那里了,原來買的坐浴的藥可以繼續用,藥膏我寫了幾樣,藥店里就能買到,每天給他涂一次?!?/br>溫凜默然聽著,心里記下每一句話,隨即給醫生結了診費。臨出門前,醫生又補充道:“對了,如果可以,請給病人安排住干爽一點的房間,一直捂在被子里發汗只會脫水,對退燒沒有太多好處?!?/br>溫凜頷首表示明白。其實他方才聽管家說了,客房平時雖會打掃,但因為不住人,所以閉了空調,周末才會除一次濕,在這個季節,是有些陰冷的,縱然空調除濕機齊開,也無法立刻改變現狀。“還有,他的皮膚薄,并且是容易受傷留疤痕的體質,請一定對他溫柔一些?!?/br>“……好?!?/br>再回到客房,溫凜發現傅觀寧已經縮回了被窩,床頭留的半杯水已經沒了。“所有的藥都吃了?”很細微的聲音從枕頭里飄出來:“吃了?!?/br>溫凜走過去,徑直掀開被子把趴著的傅觀寧反過來,然后打橫抱起往外走。“哎……”傅觀寧猝不及防,抓住他的衣襟,“干什么……”“讓你去自己房間睡?!?/br>傅觀寧沒說話,可是神色明顯就黯淡下來。他們的婚房在那夜之后成了他的傷心地。他之所以這么多天都宿在客房,除了因為在客房中可以聽清院里的動靜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躺在婚房會讓他不斷回想起溫凜說過的可怕的話,以至于他難以入眠。溫凜不明就里,可因為懷中軀體還炙熱著,一時便也心軟,聲音溫和下來:“醫生說這里不適合你養病,要遵醫囑?!?/br>傅觀寧靠在他臂彎里,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卻發覺自己赫然來到了書房。他茫然地看向丈夫,對方將他抱到沙發床上,作了解釋:“一會兒藥膏送來,你需要人給你上藥?!?/br>這一句話便讓傅觀寧感到渾身肌rou一緊,患處因收縮,又覺出了痛楚:“我……我自己來就好?!?/br>對他而言,有些事歡好時是能做的,平時做卻不妥,比如在這明晃晃的頂燈下看那個位置。究其根本,溫凜雖是他的丈夫,兩人之間卻不能算真正的熟稔,所以干起這類事來也束手束腳,如同做賊……偷情,丈夫的那種形容,不是一點依據也沒有的。正如對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缺憾處一樣,他也始終不想給對方看自己不美好的一面。那處如今傷了,發炎了,必然是丑的,他不希望溫凜去看。再一點,上藥的動作,恐怕會讓他聯想到那夜的一些事,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又怕自己會作出不合適的反應。可生病的他聲音都是微弱的,對于溫凜而言,這簡直連掙扎都算不上。“你自己來我也要檢查的?!睖貏C給他蓋好被子,隨即坐到一邊耐心等待。果然,等到藥膏送上門,溫凜又把被子掀開,不假思索地將他翻過去,脫掉ku子,仿佛他是街邊小攤上泡沫盒里的手抓餅,商販將餅拿出來去掉包裝,下一步就是要烤他,叫他煎熬。溫凜在等待期間已在網上查過使用方法,他像一個專業的醫生,給雙手消毒,戴上指套,蘸取適量的藥膏,隨即下手涂抹。藥膏碰到患處,傅觀寧抖了一下。溫凜停下手:“很疼?”傅觀寧像只鴕鳥,把羞紅的臉埋到床上:“……很涼?!?/br>他不知道丈夫聽清楚沒有,但是感到到對方放輕了動作。片刻后,他聽到溫凜說:“提褲子?!边@才起身整理了一下,緊接著又準備躺下。“等等?!睖貏C叫住他。他小心翼翼地變動姿勢側坐在床上不敢亂動,就見對方把那條皮卡丘的單人睡袋拿過來:“睡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