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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br>胥禮道:“你也該有自己的主見?!?/br>“您是第一個這么跟我說的,不,第二個,別人都讓我聽話。而第一個讓我率性而為的人,被我害死了。主見?”姜裊面帶笑容,他難過的時候也是一張笑臉,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以前沒有過,以后我也不想有,師尊,這世上總需要得過且過的人,方顯得有追求的那些人確實光彩奪目?!?/br>牧遠歌曾怎么也想不通姜裊這么做的理由,卻偏偏忽略了一點,姜裊會自責。他不愛你,但他會因為曾插手過一些事,傷害了對他很好的人,而沒辦法原諒自己。當初胥禮的死,都讓當徒弟的悔恨不已,好好的日子也不過了。而所謂的求牧遠歌救人,他不知道救人是以性命為代價,但在牧遠歌就義后,姜裊知道了,他跪下的那一瞬間,就等于是在對牧遠歌說:求你去死吧。……雖然師尊打傷了我,但我不能和直接害死師尊的人同流合污,所以求你用你性命去救、對我并不如你對我那么好的師尊吧。“見師尊豐神俊朗,精神倍健,弟子便放心了,”姜裊躬身行禮,道,“祝師尊早日穩立劍長生之境,超然于世俗之外,與世長存。此地不寧,既然師尊有事,弟子便不打擾了?!?/br>晏伏已經處在耐心耗盡的邊沿,“此地不寧”四個字已經是他的極限,姜裊如果再多說半句,他或許就會直接上手把人敲暈了拖走。那樣貌婉約的女子卻也對著胥禮微微見禮,這才上前去扶著姜裊的手臂,幫他打理了下亂掉的幾縷發絲,望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慈母般的溫情。牧遠歌瞳孔微縮,注意他們走到轉角,晏伏壓低聲音對姜裊道:“……您跟祝猊的人交涉之事,建議提前?!?/br>姜裊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吧?!?/br>正感嘆著姜裊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姜裊,晏伏也是熟悉的晏伏,陡然聽到那個名字,牧遠歌腦子蹭地一下炸了,這兩個加起來都不是祝猊那伙人的對手!“你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去跟誰的人碰頭么?”牧遠歌道。“祝猊?”胥禮道。“你能聽見???”牧遠歌愕然。胥禮一臉坦然,怎么說他也是半只腳踏進了劍長生境的,但他沒明說,而是道:“我接到了情報,祝猊的人在這里出現,大概會和邪道的人進行一些交易,具體跟誰卻不清楚,我原本就打算去探探?!?/br>“這下你非去不可了?!?/br>“你跟祝猊打交道比較多,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么?”牧遠歌道:“祝猊雖死,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的屬下跟他一個德行,各個jian詐狡猾,心狠手辣,連我都被陰過,你徒弟實力不行,此去性命堪憂?!?/br>胥禮立刻決定跟去看看。牧遠歌還是忍不住道:“沒想到你跟你徒弟關系還挺不錯的?!?/br>“是緩和了許多,”胥禮其實主要是聽到他被陰過才坐不住,琢磨道,“自從你撒手人寰,他對我就沒了某種敵意?!?/br>敵意……牧遠歌咳嗽了一聲,決定跳過這個話題。“還沒問你,你感覺怎么樣?”胥禮道。“什么怎么樣?”牧遠歌問。“見了他以后?!瘪愣Y道,“你還好嗎?”“這有什么不好的,你徒弟!我這實屬對晚輩的正常關懷,”牧遠歌聽他這么問渾身雞皮疙瘩,道,“阮楓那樣的我都見識過了,相比而言你家小裊還算懂事的,不算很沒良心?!?/br>“話別說得太早?!瘪愣Y聽到那個稱呼,忍不住扶額。“聽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趕緊想辦法盡快拿回我的卻灼劍!”胥禮沒有說話,拿回卻灼劍倒是不難,難的是只要交到牧遠歌手里,那也是牧遠歌回歸邪道之時。話說回來,他擔心姜裊卻是忽略了一點,姜裊其實會御劍術的,只是他御劍用的那把劍比較普通,而另一把劍既非大事一般不動用。他倆暗中盯著姜裊、晏伏他們離開的方向,知道他們住在那間房,分別在房間里逗留了多長時間,以及入夜,全都悄然外出。姜裊腳下一把劍,腰間還有一柄,但用黑綢包裹著。月牙湖上,波光粼粼。一艘三層高的大船,腥紅燈籠高懸,燈火通明,有翩遷起舞的紅衣女子,推杯換盞的恩客,只能看到有人在彈唱,卻聽不見管弦聲樂之音。更有一艘較小的大船幽靈似的隱在后方,乍看之下就像起霧后歌舞升平的那艘船的影子,事實上確實是暗船藏著。姜裊等人上了影船,便沒了聲音。胥禮在船外等候,牧遠歌一記手刀打暈了站崗的船衛,擰斷了他的喉骨,扔進水里,換上船員的服飾,光明正大地靠近船艙,甚至還神色如常地跟其他船衛打了個照面。那扇半掩著的門內有微若的光透出門縫,靠近就能聽到細微的聲音從里頭傳來。牧遠歌透過門縫,往里頭看了一眼,只見姜裊對面的人,儼然一座rou山,左眼戴著眼罩,斜著眼下的刀疤,使得那滿臉橫rou,越發兇悍。這張臉,這個人,就是化成灰,牧遠歌都不會忘記!祝猊!“居然是祝猊本人!”牧遠歌活見鬼了一般,走到另一邊,呼喚貼著船體御空悄無聲息的胥禮。“祝猊明明已經死了,我當年,為了讓他死透,從里到外焚成黑棍了,他怎么可能還活著!”“狡兔三窟?!?/br>“他不,他九條命!"胥禮道:“你這么說那就是他了,我原本接到情報還不確定?!?/br>牧遠歌真是想不到死成那樣還能恢復成原樣,這世間怪異種種,他哪怕親身經歷過,也對眼前所見感到毛骨悚然。祝猊財力雄厚,不是蝠族,但動用異植的手段層出不窮,正面對抗總被他逃脫,牧遠歌干脆聲東擊西,直接來場暗殺,連屬下都沒驚動,料理了頭領,端掉了他的老巢,席卷了他萬貫家財。可以說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晏伏,聽場評書就能掀桌的人,居然要讓姜裊來跟對方談判,姜裊……知不知道祝猊是誰還說不準!牧遠歌在門口來回踱步,就像巡邏一般,昂首闊步,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大約能聽見里頭的聲音。祝猊五根胖手指上戴著琳瑯滿目的寶石戒指,寶石周邊那金燦燦的顏色充斥著財富的氣息,大多數商賈不露富,他卻反其道而行,全仗著他有底氣,道:“不愧是承天府君看上的人,閣下樣貌過人,耐心十足。但這東西,只有我能提供,品階不低,而你們要的數量也不少,至于價格嘛……”姜裊默了許久,抬起三根手指:“一株這個數?!?/br>祝猊皺起眉頭:“你在開玩笑,五年前就是這個數,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