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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它還沒長出人形,程容就要被榨干生命。算了吧,早點結束一切,不要等一切無可挽回,再悲嘆命運不公。再抬頭時,周柏像重新戴回面具,那面具似塊堅冰,涼意直透心底。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淡漠無情,輕輕搖散在風中。那飄忽的音調,仿佛在安排路邊的野花野草,渾不在意它們死活:“可以,我答應你,明早八點,我會帶著程容,去你安排的手術室里?!?/br>作者有話要說:PS:感謝金主爸爸關愛嫂子健康(嫂子不用你關愛嗯哼哼哼,大哥的板子壓不住了)、永遠忘不了(已經記住啦,不會忘的!)琪琪(每天都會出現的寶貝兒)、尾號1736(快給自己起個名字啊寶寶)、捧花kiki(司儀必須得安排上了)、徐二狗(這名字太接地氣了狗爺)、胖蟹蟹(橫行天下嘿嘿嘿)、啊言呀(好像是以前沒見過的小可愛)、orchid(還是想叫with怎么辦2333)、臨晚鏡(熟悉的女神名)、陳阿嬌C(叫你CC好不好)的玉佩支持,這次買什么呢,不如去給小容容買孕夫裝吧2333,也感謝朋友們的評論支持~第四十四章程容從沒體會過這種恐懼,回家的路上要坐過高鐵再坐火車,他過安檢時一直深深埋頭,恨不得變成團子,龜縮進地殼中去。身著整齊制服的安檢員抬頭看他,滿目疑惑:“先生,請把頭抬起來?!?/br>程容迅速抬頭又低頭,盯緊自己鞋尖,不愿與他對視。安檢員耐心重復:“先生,我要比對您的證件,請抬頭看我?!?/br>后面排隊的人已經不耐煩了,吵鬧聲越來越大,程容知道這么下去更惹人注目,他強作鎮定,抬起頭來,安檢員快速比對證件,把車票還給他:“進去吧?!?/br>程容如同離弦的箭,飛速躥進車廂,在座位上蜷著總坐立難安,他悄無聲息跑進洗手間,把門反鎖,坐在馬桶蓋上發抖。不僅大腦轉不過彎,手腳還不受控制發軟,他哆哆嗦嗦取下背包,把背包大頭朝下倒出,衣服和零碎物件掉了一地。他出來時太急,除了身份證只帶了一張銀行卡,卡里可能只有幾百塊,現金更少的可憐,幾張紙幣在地上躺著,金額看著還沒有硬幣多。這可???怎么辦。他把原來的手機卡扔了,相當于丟掉了手機,這么不管不顧跑出來,很快就會被發現,jiejie和周柏???一定會找他吧。jiejie會不會約周柏見面?太有可能了。程容太了解她jiejie了,這么多年他一直怕她,就是因為程秋做事果斷、說一不二,從不會感情用事,為達目的誓不罷休。她為做到某件事,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時間也好金錢也罷,都不在話下。程容從小在生活中見不到母親,不代表他沒法在電視上、報刊上、各種自媒體上看到母親,母親總是意氣風發光彩照人,生意越做越大,說出的經典語錄出現在各種雞湯文里,三天兩頭在程容朋友圈刷屏,程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劃過屏幕,權當和母親打過招呼。哥哥jiejie同樣非常有手腕,說不定很快就會收縮包攏圈,查到方文那去,如果方文也被找到???早晚會揪出他來。方文現在也打不通電話,莫非是狡兔三窟,偷偷躲起來了?還是只是單純換了手機,沒察覺到危險的臨近,甚至依舊按部就班,在家里和診所間穿梭?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方文,告訴對方現在的情況。程容下定決心,心情鎮定不少,同時高鐵也快到站,他收好東西走出洗手間,下車買好站票,又登上回家的火車。兩次坐車都這么順利,讓程容稍微放心,但他同時不敢掉以輕心,天知道警方是不是還沒查到這里,如果他大搖大擺出現,說不定很快會被扭送進警局。剛剛在高鐵上,他沒有忍住,偷偷刷過消息。關于男性孕子發生危險的報道越來越多,每次被發現都情況危急,輕則大出血重則死亡,三天兩頭的案件讓警方焦頭爛額,迅速加大搜捕力度,程容強迫自己不要關注不要多想,但揪心的焦躁還是不斷浮現,讓他牙根發腫胃腸發脹,喉口陣陣反出酸味。別怕。程容別怕。沒什么大不了的。小孩還沒長出手腳,可能連大腦都沒發育完全,你是他的容哥哥,他不會殺了你的。程容不斷安慰自己,但莫名恐慌還是如影隨形。新聞里的畫面、自媒體上的圖片沖刷他的神經,讓他如同驚弓之鳥,時時聯想到自己。值得嗎?真的值得嗎?他程容還不到三十歲,有mama可mama很少見他,有爸爸可爸爸不太管他,有jiejie可jiejie總罵他,有哥哥可哥哥也不理他。也曾經有過愛人,可他把愛人弄丟了,再回去時又一意孤行,做了這么多錯事,把一切搞的亂七八糟,愛人可能也已經厭惡他,不愿再沾染上他。這么多年,到底為什么活著呢?做了什么有貢獻的事嗎?做了什么有意義的事嗎?稀里糊涂活到現在,只為把自己推上這樣的境地?為什么非要留下這個小孩?程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壓抑不住的自怨自艾,心里不斷告誡自己別想了不是這樣的,但負面情緒卻如同夢魘,不斷占領高地。程容再站立不住,他靠車廂滑坐在地,悄悄捂住小腹,把自己蜷縮起來。如果木白白在身邊就好了,有他安慰自己,可能就不會這么難受。買站票真的太難受了。車廂又臟又破,空間狹窄,沒有落腳的地方,前面成排的座椅如崇山峻嶺,怎樣也跨不過去。怪異的味道充斥鼻腔,泡面的味道和香腸互相交纏,久久揮之不去。程容蜷在窄小的空間里,左右兩邊是行李箱和包裹,他灰頭土臉滿面冷汗,像個可憐巴巴的逃難者,前后動彈不得。之前木白白千里迢迢回來看他再離開,就是坐著這樣的車嗎?為什么之前一點也沒體會到,木白白為了他程容,到底付出了多少。程容眼眶發酸,等下了車實在忍不住,跑去小賣部買水買面包,手里的現金花個精光,最后那根烤腸還是店主好心抹零,才送到他的手中。他餓了一路再忍不住,躲到個拐角狼吞虎咽。肚里的小東西沒有鬧騰,久違的餓意爬滿腹腔,他連吃帶喝,把面包烤腸吃盡,又把整整一瓶礦泉水灌進腹中,才勉強填飽肚子。他抹了把嘴起身,剛想往方文的家中走,潛意識卻覺得哪里不對,猛然轉身往后面看。兩道身影比光還快,倏忽消失在視野中。程容揉揉眼睛,意識有些混亂。看花了眼?也許是太餓了,一時低血糖也說不定。程容在心里安慰自己,但不敢完全放心,他從路邊撿個帽子戴在頭上,低頭在老家的路上來來回回、漫無目的的走,那種詭異的、被盯緊的感覺沒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