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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堂哥沒有給他太多消化的時間,繼續說:“當時我還是個實習警員,正好跟老大跑周家的案子,人質是失蹤五天一百二十個小時后找到的,小貓一樣被丟在排污渠的草堤上,蒙眼堵嘴,手腳都綁著,衣服脫光了??赡芪覀儎幼髟俾c兒,就成了命案了?!?/br>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周六有更,為了讓這次見面談話的內容連貫起來。周日休息一天不更,再順一下后面的劇情。喔今天很粗長的~第106章第一百零四章蔣孝明用磨花屏的國產plus手機給他放當年綁架案的現場取證照片。排污渠遠景,及膝高的枯黃雜草,河水暗綠渾濁,隱約能看到一個小小人影蜷縮在亂石坡堤上,露出一截光/裸的小腿;少年被一次性塑料捆扎帶綁住的腳踝,勒痕交錯入rou,皮膚反復磨破結痂、青腫膿潰,暗黑的血遍染雙腳,趾甲縫里全是干結的血跡;反綁的雙手,這張比較怪異,不是用腳踝那種捆扎帶,而是黑色膠帶,像拳套一樣層層纏縛,裹住了雙手和半截小臂;被警服蓋住身體的小男孩,臉色蒼白,雙唇凍得發紫,臉小得只剩下一雙眼睛,長長的睫毛垂著,像毫無生機的人偶;最后一張,雪白的墻壁和被褥,是病房,男孩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縮在床角,雙手捂住耳朵,驚懼的尖叫聲透過無聲且靜止的畫面傳出來……蔣孝期摸了一根很嗆的那種煙銜在唇邊,用力咬住濾嘴,火機按了兩下從顫抖的指間滑落,蔣孝明幫忙撿起來,按亮火苗湊近幫他點著。紅光顫曳,蔣孝期用力呼吸,辛辣的煙氣嗆得五內俱焚,他有數息時間完全無法思考,像腦內所有的神經元都斷裂開來。他知道這幾張照片遠遠不是全部,對方既照顧了他的承受能力,又給他留了充分的想象空間。他不該在這種時候表現出明顯的情緒,加重對方談判的籌碼,如果這是一場商戰,他的開局先機已失。蔣孝期琢磨著應該做點什么扳回一城,開口卻問出:“他受了虐待嗎?”嗓音是啞的,藏不住的疼。蔣孝明也點了一支煙:“猥褻和暴力都沒有,是精神上的?!?/br>他挑出那張雙手被縛的特寫:“蒙眼,隔離雙手,關在安靜狹小的空間里,這在精神心理研究領域被稱為‘感覺剝奪’,也就是限制機體的部分感知能力,屏蔽所有外界刺激,讓人失去空間和時間的概念?!?/br>“是非?!熨~的折磨手段,網上有很多實驗數據,一般人三天就會精神崩潰出現幻覺,嚴重的會精神失常留下永久心理陰影和創傷后反應?!?/br>“不知道當時只有十歲的一個小孩兒,是怎么挺過來的,那會兒警方的確無法詢問,他后來接受過一段心理治療,精神逐漸恢復卻又記不清楚經歷的事情,我們沒法取得受害人最直接的口供證據?!?/br>——我這身價就算到了綁匪手里,也是一天一萬生活費打底噢,不算贖金!——應激障礙吧。我真的沒有像哈利波特那樣,被大姨父關進小黑屋,不然別墅早被我拆了。——神說,你是光。蔣孝期想起周未說這些話時眼角彎彎的調謔模樣,誰又能想到他并沒有在開玩笑呢,背后是那么沉重的血淚斑斑。十歲的小周未應該在讀五年級,那么瘦,有他胸口高嗎?他大概一只胳膊就能將那個小孩兜在懷里……深秋的天氣,他渾身上下只一條內褲,五天滴米未進,流了很多血,被關在無光無聲的狹小空間里時會想些什么?他有多冷多害怕?他會不會哭……蔣孝期用力碾熄煙,胸口滿是無著無落的恨意:“你們警察,沒有受害人的口供就無法破案,算不算無能?還是在暗示,這件事情的背后和蔣家有關,所以有人徇私枉法?”宥廷覷了下蔣孝明的臉色,對蔣孝期說:“小叔,不是那樣——”“那是哪樣?鋪墊這么多,究竟想說什么!”蔣孝期直視宥廷,眸光駭人地兇悍,“你這么熱心嗎,拉我入伙來幫周家破十幾年前的綁架案?我耐心有限,可以說主題了么?”宥廷和宥茵對視一眼,有些急切:“小叔,我們三個絕對沒有傷害你的意圖,明哥也絕對是個好警察,不管你愿不愿意幫忙,我們仍然是一家人。這點請您一定一定要相信我們,我……”蔣孝期摸過打火機揣進口袋,起身朝包房門口走去。“小叔——”宥茵站起身。蔣孝明悠悠說:“二十五年前,或許與你們母子有關,不好奇蔣楨當初為什么一聲不響離開今上嗎?她當時是有機會明媒正娶進蔣家封后的,為什么突然只身退出獨自撫養還沒出生的你?”蔣孝期站定,轉過身,這的確是曾經困擾他許多年的疑問。宥茵說:“小叔,我們給你看周未的事情,的確是想爭取你的幫助,如果傷害到你,對不起?!?/br>宥廷也說:“是的,對不起,小叔,AOI中國也不是誘餌,太公太婆當年希望蔣家的子孫們正直上進、能者居之,我們全部都認同這個觀點,所以不想家族的基業藏污納垢,被心術不正的人cao控成弄權機器?!?/br>“再看段錄像吧?!笔Y孝明重新打開手機,播了一段視頻。視頻是一段監控畫面,沒有聲音,二十多年前的設備分辨率較低,畫面并不清晰,俯視角度下是一間客廳,豪華奢靡的巴洛克風格裝潢。兩個男人在聊天,氣質不同但相貌酷似,坐在三人沙發上的是蔣柏常,畫面正對著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蔣柏平,蔣柏平似乎情緒比較激動,說話時配合轉頭、揮手等否定且決斷性肢體語言,而蔣柏常神色冷沉地默默吸著一支雪茄。兄弟倆的談話持續了十幾分鐘,客廳走進來另外兩個人,蔣孝期認出先進入畫面的男人正是年輕許多的蔣孝騰,而緊隨他進來的……是林木!林木進門后只默立在一旁,很像個盡職盡責的私人助理或保鏢,而三人的談話也并沒有讓他回避。蔣孝騰顯然在盡力緩解父親和大伯之間的爭端,年輕時的他就有那種從容深斂的氣質,面上帶笑,但那笑容卻不透內里,面具一般隨時都能取下。又過了三五分鐘,畫面正對的蔣柏平突然雙手捂胸急促呼吸起來,同時站立不穩向后跌進沙發,又從沙發上滑向地板。室內另外三個人瞬間都動了起來,畫面一時顯得有些紛亂。林木醫生最先沖過去檢查病人,蔣孝騰也蹲下來在大伯身上摸索,像是在找什么東西,跟著應該是找到了,遞給林醫生。宥廷解釋道:“我祖父有哮喘,那個是噴劑,他隨身攜帶?!?/br>林木沒有耽擱,接過噴劑開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