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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和父母在一起美好的時光,費勁的找了一圈,只想起母親嚴肅訓斥的臉和父親沉默著吸煙的臉。因為父母都是老師,母親還經常擔任班主任,從小到大,他們之間的相處都不像是正常的母子和父子,而是像老師和學生,甚至于因為他身上還有兒子這一重身份,父母對他更加嚴格。和同學起了矛盾,他一定是有錯的那個,如果被父母知道了會不問緣由的壓著他的頭向別人道歉。要是對學校老師有什么不滿,父母先是選擇訓斥他一頓,然后讓他將心比心,站在老師的位置體諒老師。那時候的他在想什么呢?好像是‘憑什么要讓我去體諒別人,為什么沒有人愿意幫幫我’‘明明你們是我爸媽,為什么連你們都不愿意為我說一句話’‘為什么就因為我是老師的孩子,所以我就要比別人更懂事更能吃苦’?所以學習越來越差,所以話越來越少,所以越來越像他們口中說的那個孤僻的孩子。被丟在房間里的手機屏幕亮了又亮,手機那頭的人看著交稿時間越來越近,肖木卻始終聯系不到,急躁得幾乎把手機捏碎。手機屏幕亮了十來分鐘,一直沒有人去搭理它,最后暗了下去。肖木收斂好情緒,走到衛生間去洗了把臉,鏡子中的自己看起來冷漠得驚人。連眼睛都沒有紅。好像對過往的事情完全都不在乎了,也對父母的離世毫無障礙的接受了,冷血得不配當他們的孩子。上了半天課后,他之前有的不甘、糾結和自我厭惡都一點點的沉落了下來,他再一次確定他與其走父母規劃的人生,不如死在那場車禍里。他不想和別人一樣忙忙碌碌的讀著書,為了找一份好工作去考一個好大學,從大學出來工作結婚生子,組建家庭,養育孩子,再讓孩子重復著同樣的路。他愛的是畫畫,愛之如生命。只要一想起畫畫,他的心就會不由自主的瘋狂跳動。只要一拿起畫筆,他就會忘記一切。畫是他的罌/粟,是他的精神支柱。誰也不能把他和畫分開,誰也不能。肖木猛地起身,椅子哐當倒地。若是有人見到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一定會驚訝于這個平時總是平淡的沒有存在感的人竟會露出這樣的狂熱到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他拉開衣柜,腦海里的構想瘋狂涌現,拿出習慣性藏在里頭的畫畫工具,一把扔開礙手礙腳的拐杖。他的手在畫紙上飛快的運作著,大塊的色彩看似毫無章法的涂抹上去。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睡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壞莜兔、ducfhdhffhg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ucfhdhffhg40瓶;張凡5瓶;枯犬3瓶;21076760、鏈物限行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7章孤獨的畫家04走不近的世界……畫紙上原本畫著一副普普通通的山水畫,不管是構圖還是立意都平庸到毫不出彩,唯有色彩的調和上可以稱得上一聲與眾不同。肖木拿著畫筆,眼也不眨的把顏料涂抹在原本的山水畫上,青山綠水瞬間變成一塊塊分不清原型的色塊。他東添一筆,西增一筆,像是孩童隨性的涂鴉。而這個孩童滿臉的興致勃勃,專注得仿佛在做一件再重要不過的事情。色彩一層層的疊加,整張畫紙看起來臟極了,即便是學過畫畫的人見著了都要說肖木是在浪費顏料和畫紙。顏料盤里混雜著雜七雜八的顏料,肖木幾乎是將自己所有的顏料都擠了進去,各種各樣的顏色都被他拿去嘗試混合。他的畫筆沾了點調出的顏色,對這個顏色覺得怎么都不滿意,似乎總差了點感覺。肖木把所有的顏色都嘗試了一遍,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感覺。他煩躁的放下筆,也不在乎自己手指上沾上了顏料,咬著自己的指甲,在房間里反復踱步轉著圈圈。腦子里膨發到要爆炸的靈感被迫戛然而止,不上不下的令人心情暴躁。肖木拍打著自己的額頭,試圖讓藏在額頭里的神經安分一點。他的視線突然停在了窗臺上。那里擺著一盆半枯的仙人球。仙人球是他母親放在他房間里的,說是這東西好養活,又能給家里增添一點綠色,也能凈化凈化空氣,結果剛買來家里沒一個月,在她堅持不懈的每天澆水下,仙人球的根差點兒爛完了。他母親以為這仙人球沒救了,就把它從房間里扔到了陽臺上,再也沒管過。沒想到,這個被放棄了的仙人球活了下來,雖然狀態不好,但至少還活著。一旦進入了畫畫的狀態,肖木的腦子就活躍得很,一下子就聯想到這么遠以前的事情。一股強烈到甚至讓肖木覺得這不屬于自己的怨懟情緒從心底升起。肖木一邊放任著這種負面的情緒蔓延,一邊享受著cao控它。就是它了。肖木從床上走了過去,拉開窗戶,被玻璃擋住的車水馬龍聲盡數傳入房間。他拿走那盆生命力頑強的仙人球,重新關上窗戶。房間又變得安安靜靜。仙人球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想到,它倔強的挺過了爛根危機,又挺過了渴死危機,最后還是栽在了一把美工刀身上,被人戳成一坨黏黏糊糊的綠色液體。肖木一個沒注意,手被仙人球的刺戳了一下,流了幾滴血,正好落在了顏料盤中。他有點擔心好不容易調出的顏色被這幾滴血毀了,心疼的試了試顏色,意外的發現這個顏色調的恰到好處。多一分縹緲,少一分暗沉。他安心的把剩下的最后一層顏料涂抹上去,坐在椅子上等著顏料層干透。現在的畫紙上亂七八糟的一團,隨意任性的仿佛文具店里試顏色的白色卡紙,還散發著一股不太怡人的顏料氣味。外頭燒烤攤的煙火越發旺盛,喝到興起的人完全忘記了怎么控制自己的音量:“我cao/他媽,家里老頭子又亂花錢,花了一千多買什么三無保健品……不是,你聽我說,我沒有心疼錢,你覺得我這工資還會心疼這一千塊錢么,關鍵是老頭子差點就給吃進醫院了……是啊,我們做子女的每天都……”燒烤攤上的一群人已經從家庭瑣事侃到國家大事,再從國家大事侃到國際情況,最后開始暢想宇宙。天也越來越黑,燒烤攤上的人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外頭安靜到只能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