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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干凈了去洗澡。陶淮南在他哥床上躺下,安安靜靜的。小孩子到了有心事的時候了,陶曉東沒想多問。但這倆小孩兒這次鬧別扭時間還挺長,回來三天了陶曉東見他倆還都別別扭扭的。兩頭問了問,都說沒什么。陶曉東在店里問歡戈:“你們這么大天天腦子里都想點什么?”歡戈讓他問得一愣,愣頭愣腦地回:“我們哪么大?”旁邊一紋身師笑著接話:“歡戈大嗎?上回一起去汗蒸我不小心看見一眼,也沒看清大不大?!?/br>歡戈看見了,臉刷地脹紅了,憤怒又羞窘地喊了聲:“??!”陶曉東笑了兩聲,周圍幾個人也都“嗤嗤”地低聲笑。“煩人呢?”歡戈站起來要走,臉皮薄,說剛才那紋身師,“老沒正經?!?/br>陶曉東給他個眼神讓他坐回來,接著說:“我是說你們這個歲數,都有什么愁事兒?!?/br>“我沒什么愁的啊,”說起這個歡戈還笑了,“以前我就愁以后怎么辦,還有點自卑。但我現在天天都開心?!?/br>歡戈是個好孩子,確實天天都樂樂呵呵的,也上進,懂事兒。陶曉東笑著點點頭:“好,開心挺好?!?/br>湯索言出去那么多天,手術攢了一堆。連著排了多天的手術和門診,加上院里的事情,著實忙了挺多天。他不在的那幾天科里還發生了次事故,實習醫生第一次上手術臺太緊張,手抖導致手術失敗,主治醫生在旁邊緊急救場,但預后效果極差。這些天家屬一直在醫院鬧,要醫院給個說法。科里這些天氣氛一直有些壓抑,年輕的小醫生們都怕湯索言,他有些時候太嚴厲了。這種事故在湯索言那里是不被允許的,這個實習醫生在他們科注定留不下,包括那位主治醫生也一樣有責任。手術都有失敗的可能,這是肯定的,但低級錯誤在三院眼科容不下。湯索言很多時候其實都是溫和的,沒那么嚴厲,但到了這樣的時候,比起主任徐石教授,科里的醫生們更怕他。田毅過來的時候湯索言剛從門診樓回來,順路拿了盒飯。田毅敲門,聽見里面讓進,開了門探頭進來。湯索言看見是他,有點意外。“喲,才吃啊學哥?”田毅推門走進來。湯索言讓他坐,田毅趕緊說:“你吃你的,我就過來送個東西?!?/br>他把拎來的紙兜推過來,笑了聲說:“曉東讓我給你的,放我那兩天了,才抓住你人影兒?!?/br>湯索言不用打開看都聞到了中藥味,笑了下道:“謝了,隨口一說難為曉東記著?!?/br>“在他那兒沒什么隨口一說,”田毅說,“他這人就特較真兒?!?/br>“曉東人很好?!睖餮韵肫鹬皟扇艘黄鹪谖鞑氐哪切┨?,還有他們在飛機上閑聊,“講話太逗了?!?/br>“故意逗你呢吧,”田毅嗤笑一聲,“跟我們在一塊兒的時候他都不怎么說話,他有時候有點內向?!?/br>“內向?”這跟湯索言的認知有點偏差。“難不成你還以為他開朗?”田毅搖搖頭說,“我們里頭最不愛說話就是他?!?/br>田毅就是來送趟東西,湯索言飯還沒吃完,田毅沒多耽誤,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湯索言吃完飯還很多事,到了下班時間天都已經黑了。下班之前換了衣服拎了裝藥的紙袋,給陶曉東發了條語音:“曉東,藥拿到了,謝了啊?!?/br>陶曉東沒立刻回,湯索言已經坐進車里了才收到他的消息:“我才看見,沒拿手機??蜌饬藴t生,你手疼了記得用,我用著挺好,你試試?!?/br>湯索言說:“好,那你忙?!?/br>陶曉東這次回得倒是快了:“不忙,沒事兒。你用著要是管用你跟我說,我再讓田毅給你送過去?!?/br>湯索言笑著回他:“好。之前說一塊吃飯還一直沒倒出時間來,我回來之后太忙了。你最近有空嗎?約上師弟一起?”陶曉東說:“我沒在,我出門來著。沒事兒你忙你的,等你不忙了咱們再找時間?!?/br>湯索言“嗯”了聲:“那行,你回來再聯系我?”陶曉東:“好嘞,你忙著湯醫生?!?/br>路上有點堵車,湯索言到家的時候快八點了。門一開,玄關的燈竟然是開著的。湯索言動作頓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來。“回來了?”白教授的聲音傳過來,湯索言看過去,看見自己爸媽的時候又一陣意外。乍一看見燈亮他其實沒想到會是他父母。湯索言換了鞋走進來,跟他們說:“爸,媽,怎么過來了?”“今天去你姑那兒了,順路就上來給你收拾收拾?!卑捉淌谧哌^來接了他的外套,“飯都給你做好了,我給你熱熱。下班這么晚???”“今天忙?!?/br>白教授同時接過湯索言手里的紙袋,中醫教授對中藥味道自然敏感:“什么???”湯索言說:“朋友給拿的藥?!?/br>她打開看了眼:“我之前給你拿的你都用了嗎?”“用了?!睖餮赃M去換衣服,關門的同時沉默著嘆了口氣。一個人住的房子和兩人住的到底不一樣,唐寧的東西大部分他都已經收拾走了,洗手間也只有一個人的洗漱用具,有些事情瞞不住。吃飯的時候誰都沒提這事,爸媽很有默契地不提唐寧,說話時有點小心翼翼的。飯后湯索言洗碗的時候他爸才坐不住,被他媽派過來小聲問:“小唐呢?”湯索言平靜道:“搬走了?!?/br>“為什么搬走?”老頭回頭看了眼客廳,壓低了聲音問,“鬧別扭了?”湯索言“嗯”了聲:“有點問題,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br>“什么問……”外面白教授突然清了清喉嚨,湯爸爸卡了一下之后說,“什么問題就不問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不打聽?!?/br>湯索言被他倆逗笑了,碗都洗完擦干之后擦了擦手,搭著他爸的肩往外帶,讓他坐在沙發上,自己也坐了下來。“跟你們聊聊,我也不瞞著你們,你們也不用惦記我?!睖餮越o他們倒了茶,晚上了,給他們泡的茶很淡,茶的淡淡香氣散出來,有種清透的味道。“我跟唐寧這幾年一直分分合合的,你們也都知道。他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累,那我也不好再留,談了之后覺得分開對彼此更好,所以都尊重對方。沒什么誰對誰錯,我跟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