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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的臉。林晝在霧氣里輕扯了唇,如他夢里所想的那樣,勾住他的脖子,喚了一聲。“哥,親我?!?/br>因為只要想到林晝就住在他隔壁,他就……寧縱想到昨晚到現在,他已經數不清他已經淋了幾次冷水澡。而林晝現在站在他面前,不解地看著他。他閉了閉眼,暗罵了一句。禽獸。第42章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打斷了這里的氛圍,寧縱心一松。他去開門,門口站著萬驪,萬驪是來接寧縱去劇組的,他剛要開口,卻看到了寧縱身后的林晝。他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十分震驚。“林晝,你你……你怎么在這里?”寧縱若無其事道:“昨晚林晝睡我家里了?!?/br>萬驪:“?。?!”他耳朵沒出錯吧。萬驪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晝,林晝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看來寧縱說的是真的。他咽了咽口水,又問:“一張床?”寧縱涼涼地瞥了萬驪一眼。“兩張床?!彼a了一句,“不過,我的房間就在他隔壁?!?/br>四舍五入一下,和一張床也沒什么差別。萬驪沉默,寧縱性子冷,和所有人都保持著疏離,他作為寧縱的經紀人,才偶爾會來寧縱家坐坐。但也只是聊兩句就離開了。而林晝昨晚不僅來了寧縱家里,還住了一晚,看寧縱的態度,似乎還是寧縱主動開口留他的。再聯想一下兩人曾經是兄弟的關系……萬驪一個激靈,這大早上的,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大?他覺得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寧縱不管萬驪怎么想,他只轉身看著林晝,問道:“吃早飯嗎?”林晝想了想:“那吃吧?!?/br>他們并肩往客廳走去,留下門口愕然看著他們的萬驪。萬驪感覺他的世界又受到了沖擊,寧縱和林晝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還能坐在一起吃早飯了。兩人和諧得完全看不出,他們曾經爭鋒相對的樣子。萬驪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太復雜,他只能告訴自己別再想。林晝吃完早飯后,婁恒來接林晝,林晝一上車,他就好奇地問:“阿晝,昨晚你睡在你哥家里,感覺怎么樣?”“不錯?!?/br>婁恒感慨道:“你有沒有覺得,最近你和寧神的關系好像突飛猛進了?!?/br>“有嗎?”林晝心一咯噔。“你之前和寧神態度轉好了?!眾浜憷^續說,“昨晚又可以接受和寧神睡在一個房子里?!?/br>婁恒:“那接下來……”“接下來什么?”林晝立即問道。婁恒脫口而出:“接下來怎么發展,我當然不知道,反正寧神這么優秀,你怎么都算賺翻了?!?/br>林晝:“……”“不過阿晝你長得也好看?!眾浜阊a了一句,“看你和寧神一起拍戲的時候,我覺得非常養眼?!?/br>養眼這兩個字取悅了林晝,別人覺得他們養眼,那他們是不是有點般配?他為什么會這么想,寧縱明明是他哥。林晝壓下忽然涌上來的口渴,他說的般配是指戲里的般配,和現實無關。這樣一想后,喉嚨好像更渴了。林晝來到片場,他看了看劇本。今天要拍的內容是,邊崖被別人陷害,他的處境岌岌可危。邊崖擔心顧別,想把顧別送到國外,他一個人獨自處理這里的事情,等風頭過了,再把顧別接回來。但是顧別拒絕去外面,他想留下來和邊崖一起承擔,兩人意見不同,發生了爭執。林晝合上劇本,心情莫名煩躁。顧別要離開,意味著就要和邊崖分離。離國、分開。這幾個字眼,忽然觸發了林晝心里的某些記憶,他想到了四年前,寧縱就是這樣毫無征兆地離開了四年。林晝變得有些沉默,他望著前面,視線空空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四年前,寧縱離開前的那一夜。當時,寧縱20歲,剛拿了國際影帝。寧縱早就不在家里住了,那一天他忽然回來了。林晝看見寧荊拿杯子砸向寧縱,寧縱頭上留下了傷,但寧縱仍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后來林晝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但他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過了很久,林晝聽到“砰”地一聲,門重重關了。幾乎是下一秒,林晝就開門走了出去,來到客廳,他拉開窗簾,定定地注視著樓下。過了一會,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林晝的視野里。那人背著身,看不清眉眼,他戴著黑色的帽子,腿很長,勾出冷冽的輪廓。夜幕不知何時落了雪,雪花散在他的身上,籠著一身冷氣。林晝一直望著那個身影,視線沒有離開。仿佛似有所察,那個高大的身影腳步倏地頓住,他緩慢地偏頭,直直看向樓上。在下著雪的黑夜,路燈微斜的暖黃色調中,兩人視線相匯。20歲的寧縱,和18歲的林晝。一個在樓下,一個在樓上,就這樣對視著。林晝看見,黑色的帽子半遮著寧縱的臉,路燈在他臉上分割了斑駁的光影。這時,寥落的冷風吹過,寧縱的帽檐往后傾斜,露出了那駭人的傷疤,猙獰又清晰地映進林晝的眼中。林晝怔在了那里。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下雪了,寧縱怎么不撐傘,不知道自己頭上還有傷嗎。雪花零零散散地從空中飄落,襯得寧縱的臉,愈加清冷,寧縱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與下著雪的夜融為了一體。他自始至終看著林晝,任憑雪花覆滿他的周身,他也毫不在意。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林晝。須臾的幾秒被緩緩地拉長,林晝覺得,那似乎是他一生中與別人最漫長的對視。恍惚間,林晝竟然看到寧縱對他笑了。唇角極淺地勾起,不輕佻,也不放肆,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林晝不禁恍神。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見他的哥哥在對他笑,沒有討厭,沒有冷漠,沒有冰冷。純粹的笑。寧縱最后看了林晝一眼,他就轉過身,朝車子走去。汽車引擎的聲音在黑夜響起,道路劃過沉悶的聲響。車子駛向黑夜,一步未停。寧縱離開了,林晝卻還在回想寧縱剛才的笑。以前的寧縱對林晝來說,就像一株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傲慢植株,在今夜,他的哥哥終于施舍般地落下了一點陽光。然而,林晝并不知道。那一夜是他和寧縱的最后一次見面,那個冷漠的哥哥,從此缺席了他人生中的四年。近乎人間蒸發。回憶結束。林晝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