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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淋浴后,他躺在床上,心情有些激蕩。他現在住在他哥的房間里,躺在他哥挑選過的床上,剛才用的沐浴液也和寧縱用的是相同的牌子。所以,他們兩人現在身上是相同的味道,換句話說,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有共鳴了?林晝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他轉向哪個方向,屬于寧縱的氣息,都能無孔不入地鉆進他的鼻尖。他輕嘆了一聲。林晝思緒紛亂的時候,隔壁的寧縱也沒有睡。夜已經很深了,但寧縱卻非常清醒。他肖想了多年的弟弟,現在就睡在他隔壁。只要他打開門,走出去。再推開另一扇門,他喜歡的人就躺在那里,觸手可及。這個場景,他幻想了多少次,心里的欲望就升騰了多少次。寧縱平緩著呼吸,他忽然抬手,抵住他的眼睛,掌心完全攏住,黑暗覆下,視覺閉塞。他自欺欺人地想,這樣做是不是就能掩蓋住那些鬼祟的欲望。然而,時間流逝,寧縱的呼吸卻更加急促,那些心猿意馬和渴望,再次變得蠢蠢欲動。這時,寧縱忽然起身,黑眸望著門口。林晝就睡在他的隔壁,他看他弟弟一眼怎么了。林晝還被自己紛亂的心困擾著,他靠在床上,忽然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萬籟寂靜的夜,腳步越加清晰。林晝直直盯著門口,他覺得他的心也跟著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慢慢提了起來,空空的落不到實處。這時,門被推開,一個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他抬眼,眉眼清冷又矜貴。林晝看清了寧縱的臉,心卻更亂了。他哥來找他干什么?寧縱一步步朝林晝走來,視線始終落在林晝的身上,臨到床邊,他停了腳步,只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下一秒,他就坐在了林晝的床邊。床微微地陷下去,床微陷的那一瞬,林晝覺得他的心也跟著輕輕一顫。寧縱的聲線在昏暗中響起:“睡不著?”林晝不答,他是睡不著。他呼吸一頓,聞到了寧縱身上和他相同的沐浴液的清香,不知道為什么,他耳朵有些燙。寧縱打量了林晝一會,驀地輕笑了一聲。“認床?”寧縱的嗓音有些輕,在黑夜里氤氳著幾分旖旎。林晝:“我沒認床,只是……”他沒說下去。冬季悄無聲息地過了,窗簾微微地晃著,料峭的春意被風吹了進來,有些冷,但又莫名地有些燙。“只是什么?”寧縱極輕地問了一聲。林晝不答,只是心臟微微發癢。他哥今晚怎么這么溫柔,是他的錯覺嗎?“在想什么?”他又問了。林晝移開了視線:“沒什么?!?/br>林晝模糊地回答著,寧縱也沒有要深入繼續問的意思,這一來一回的話,就算沒有任何意義,兩人似乎也樂在其中。這時,窗外忽然下起了雨。春雨冷意涔涔,卷在皮膚上,仿佛冬季還未遠去。寧縱站起身,走到窗前,他把窗戶合上,只微微露出一條縫隙。寧縱拉上窗簾,他重新坐回床邊,林晝感覺他一顆飄著的心,終于又落在了實處。寧縱一瞬不瞬地看著林晝,忽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阿晝,下雨了?!?/br>林晝控制不住地望進寧縱的眼底,然后,他聽到了Alpha意味不明的聲音。“幸好我沒有讓你回去?!?/br>空氣又安靜了下來,兩人的呼吸卻莫名重了些,捉摸不透的情緒,縈繞在他們周身。許久,寧縱的聲線低低沉沉,隱著輕啞。“哥哥忽然想到,這么多年哥哥好像一直欠你一句話?!?/br>“什么話?”林晝問道。寧縱看了林晝一眼,他忽然抬起了手。骨節分明的手,在昏黃的光影里,暈著奇異的色調。那雙手緩緩地向林晝靠近,他的指骨微蜷,指尖彎曲,輕輕地揉了揉林晝的頭。霎那,林晝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一聲又一聲,他幾乎懷疑心臟會躍出去。林晝想象過,寧縱這雙好看的手拿著煙的場景。煙霧繚繞,如神祗般高高在上的人偏頭,整個人沉在蒼白的霧中,卻不沾染分毫煙火。但他沒有想過,當這雙手落在他的臉上時,才是真正地令人沉迷。現在,他體會到了。接下來,寧縱的指尖輕輕地撩過林晝的眼角,在林晝狹長的眼尾不經意般摩挲了一下后,才收回了手。寧縱直起身,他的聲音在空氣里響起,又低又啞。“晚安,我的弟弟?!?/br>寧縱離開,留下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后離開了。門開了,又合上。林晝身子緊繃,他感覺他整個人沉了下去,置身在黑夜輕裊裊的煙里。每踩一步,都是虛浮,晃晃蕩蕩,溺在他哥看不分明的眼神里。寧縱剛才說的話,一句句清晰地浮現在林晝的腦海。――睡不著?認床?――下雨了,幸好我沒讓你回去。――晚安,我的弟弟。明明這幾句話并沒有什么與眾不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或許是因為,這一切都發生在他哥的房子里,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荒謬,又讓人隱隱地癡迷。林晝這晚過了很久才睡著,第二天他起床,看著外面冷灰色的天空,昨晚的場景又浮現在他腦海。恍惚一場夢境。林晝晃了晃腦袋,他走進衛生間,洗漱完,又洗了臉,那個場景才勉強隱了下去。林晝打開門,往客廳里走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側著身子,腰窄腿長,側臉輪廓分明。寧縱手里拿著一杯咖啡,熱氣上升,襯得他輪廓更加凜冽。林晝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讓聲音變得正常:“哥?!?/br>聞言,寧縱偏頭看向林晝,他把咖啡放下,抬步走了過來。寧縱走到林晝身前,垂眸。“昨晚睡得好嗎?”林晝回想了一下他失眠的情形,撒了慌。“挺好的,你呢?”寧縱回想了自己昨晚淋了好幾遍冷水澡的情形,若無其事地開口。“還不錯?!?/br>兩個都沒有睡好的人,卻不約而同地說了謊話。兩人站得很近,林晝聞到了寧縱身上沐浴液的味道,比昨晚更濃烈,他脫口而出。“哥,你大早上怎么又洗澡了?”話音落下,寧縱意外地沉默。昨晚回去后,他洗了好幾遍冷水澡,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的心思又在浮動。寧縱又走進了浴室,水像雪一樣落了下來,卻絲毫沒有澆熄他的任何欲望。他站在水里,卻又望見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