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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點,別問?!?/br>“什么時候變成你來哄我了?”元柏唇邊帶笑。未來的確是不可預料,原先家里是元柏掌廚,白窮心情愉悅就洗個碗。誰能想到現在白窮洗手做羹。元柏身體不方便行動,白窮給他做了蛋羹,一勺一勺喂到嘴邊。等吃飽喝足,元柏泛起困意,打了個哈欠,早早躺下睡了,等白窮洗碗回來,發現房間里一片寂靜,泛著春日里的陰涼。他走過去推了元柏一把,親昵地喚道:“老元?!?/br>“老元?!?/br>“老元?!?/br>白窮抿唇,食指微屈放在元柏鼻翼前,絲毫沒有氣體噴出。他蹲在床前,將下巴擱在床沿邊,癡癡地望著他,良久,唇邊翹出一抹笑。“還好,還好,還好,你死在了我的前面?!?/br>回應白窮的,不過是自己不停歇的咳嗽聲。葬禮伴隨著哀樂徐徐落下帷幕,白窮不想戴著虛偽的面具和來賓寒暄,去和元目道別。元目身旁圍了一圈身著西裝革履的人,見白窮走來,恍若遇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他們眼神中帶著nongnong的不屑,嘴邊的閑話并未減少。可憐他白窮清白半輩子,得了治病救人的好名聲,人到中年卻落了個“狐貍精”的稱號,一傳十十傳百倒也稀罕。只怪元柏那混蛋撒手人寰也罷,竟將他一手創立公司的所持股份盡數轉給白窮。這讓那些閑言碎語說得是有理有據。元目雖是元柏養子,性子和元柏截然不同。元柏霸道強勢,元目則溫煦敦厚,此次的葬禮由他一手cao辦。白窮走過去對他說:“我先回去了?!?/br>“白叔,您先別走,”元目恭順地說,“我爸有些話想對你說?!?/br>這話說得可就有點驚悚。白窮從兜里掏出根煙,點上,覺得自己大約是老眼昏花,連帶耳朵也不好使。他問:“你這話說得是什么意思?”元目性子的確是敦厚,但從小被元柏那個老狐貍領養、管教,耳濡目染幾十年,而后又在商場摸爬滾打,自然一眼瞧出白窮眼里的疑惑和不解。元目解釋道:“叔,你別害怕,我沒講鬼故事,就是我爸生前有些話不好意思跟你說,讓我轉述給你,我尋思就在今天放出來吧,希望能寬慰你的心?!?/br>說著元目眼里一陣酸澀。他之前的確看不起白窮,總覺得白窮圖錢,才會和他養父在一起。可養父死前那番推心置腹的話,著實感動了元目,信了他們就是愛情。觥籌交錯間酒杯碰撞出光彩,燙金名片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映著紙醉金迷的浮華,這場葬禮在眾人眼里不過是擴大交際圈的平臺,可卻讓白窮清晰認識到,能陪在他身邊的那人撒手人寰,說走就走了。黃昏戀黃昏戀,說好一輩子走下去,他竟然先棄了他。下輩子就指著這事埋汰他了。酒店大屏幕上播映著元柏的一生,一張張照片滑過眼簾,耳邊響起的音樂帶著古典曲,如是讓白窮來挑配音樂。他定不挑這么柔美的曲子,根本配不上元柏這蕩氣回腸的一生。元目似乎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沖著白窮尷尬一笑。“別放在心上,沒什么大不了?!卑赘F安慰道。屏幕的畫面壓過曲子的柔情似水,從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到揮斥方遒的中年時代,從一無所有到身價過億,成為商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商業大鱷。元柏家境貧寒,如今的社會注定寒門難出貴子,少年打拼時不知吃了多少苦,可他到底還是咬牙熬了過來,打造一片屬于自己的輝煌商業。在場來賓看似風光,不知多少是他曾經的手下敗將,又或是他手下敗將的子女,時光帶走了元柏那條勇猛的生命,談起此人大家不免唏噓,有怨恨也有敬佩。這樣的人能活到五十,已經夠讓人吃不消的了。多少人恨他入骨卻又無能無力,只是沒想到如此冷清人物,年輕時潔身自好不沾世俗之情,拒絕了無數位妄想飛上枝頭的少男少女,人到中年卻談了場跨越性別的轟轟烈烈的戀愛。這愛情來得突然耐人尋味,誰也不知他白窮到底何來的能耐?將元柏勾得團團轉,連家產都盡數交托。可憐白窮享不長這所謂的清福,公司股份輾轉一番,恐還得回到姓元的人手里去。元柏不愧是陰險狡詐的商人。生前賺個盆滿缽滿,知曉死后帶不走金銀俗物,到不忘留個癡情人的美名。也只有白窮才能成全他這一世美名。白窮沒能耐,他做了半輩子兢兢業業的醫生,無數次從閻王爺手里搶人,只是運氣不佳,發生了一場意外,導致他的手受傷。因此他辭了職,開了個藥店糊口。他愛過人,但沒結果,如今戶口本上就他一根獨苗,不好動也不太喜靜,那日躺在家中的藤椅曬太陽順便哼唧幾句戲腔,別扭的聲音殺傷性極強,方圓百里望而生畏,刺激得他家那貓伸出貓爪子直磨陽臺的玻璃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就想讓這位老人消停會兒。偏他白窮是個傻憨子,還以為這只貓是喜歡他美妙的歌聲,滑開陽臺門,彎腰將貓摟在懷里,誤以為逢知己的他低眉在它耳邊咕噥了幾句。雖說是自家養的貓,在他開腔的情況下,終是憋不住,猛地伸出利爪扒拉沖著那張老臉劃去。四周詫然安靜,貓松了口氣,收回爪子小心翼翼看了眼沉默的白窮。下一秒它跳離白窮的膝蓋,宛如勝者般昂首挺胸地前進。見血,不吉利。白窮包扎好傷口,決定去菜市場買條魚回來煮。不給這只不孝順的老貓吃,饞死它。下樓,順手招了輛出租車。車沒走多久,就撞上一輛私家車。好巧不巧,讓他們相撞的怕是月老的紅繩,因此白窮和元柏在醫院相見。兩人在醫院不知怎么交談起來,在交談中發現兩人高中時,住在一條江的兩岸。一江之隔,卻又素未蒙面。元柏就讀的是一所普通高校,而白窮讀的是他們縣最好的高中。白窮年少時成績其實不好,能進最好的高中也只是他父母拿錢塞進去的,但他好面子,沒說實話,說自己的成績還不錯。而元柏那也是相當優秀,雖然讀的只是一所普通的高校,但是耐不住他勤勉努力,也是穩居年級前三名。聊著聊著,兩人格外投緣,不知怎么談起了性取向,才發現是同一類人。元柏笑著說他年輕時曾愛過一個男人,是他們學校第一名,很優秀。白窮問他,追了嗎?元柏說,怎么敢追???那個年代又不像現在這樣同性還可以扯證,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