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為了給他女兒求得一個seal，把我的衣角都拽破了……’還說什么‘窮光蛋還妄想跟皇族同等待遇，簡直瘋了……’”

“……原來如此?！甭迦A楠喃喃地道。

“你想到什么了？”

華楠回過神來，臉上現出一絲淡薄的笑容，拍拍凱絲的肩膀。

“沒事兒。我給陳姨打過電話，她沒接。你回家以后，幫我跟她說一聲，華楊留在王都治療，我這些天不會回去，請她不要擔心。如果有事，打我原來的電話?！?/br>
“……那好吧?！?/br>
凱絲去床邊陪華楊聊天，華楠去醫生辦公室簽約。走廊的盡頭，Jade面向窗口，望著外面，背影宛如凝固了一般，佇立不動。華楠走到他身后。

“已經簽約了?！x謝你了?！?/br>
男人沒動，淡淡地隨口道，“你不需要謝我，為自己的人解決問題也算是金主的義務?！?/br>
“就算這樣，我也還是要謝謝你?！?/br>
男人轉過身來，深邃的目光看不出情緒。

“道謝能讓你感覺到一點心安理得么？”

眼瞳微微一瞠，華楠垂下眼簾，“……或許吧?！?/br>
“那隨你便吧?！蹦腥藢⒛抗廪D回窗外。

“我要留下來照顧我弟弟?！?/br>
“你要是想再吐一次血然后躺在床上跟你弟弟比誰先死，我是不會攔你的?！?/br>
洛華楠幾乎要苦笑出來。這個人，嘴巴能不這么壞么？硬生生把關懷拐彎抹角變成惡毒的詛咒，如果自己不了解的話……

如果不了解……

是說對于這個人，我已經能全盤接受了么？

同樣的態度，在不一樣的心境之下，感受竟然這么不同。

“我是哥哥，我得在他身邊?！?/br>
男人又拋下一句“隨便你”，轉身離開。追著他的背影，華楠著魔似的又道了一聲，“謝謝你?！?/br>
男人腳步一頓，僵立了近一秒，才再度邁步。走出一段距離，空氣中傳來模糊的話音：

“別再讓我聽見謝這個字?！?/br>
聽上去甕聲甕氣的，不似往常堅冰一般的冷硬。

洛華楠呆了一剎，終于失笑。

第37章

下午，切斯特醫生來向華楠和華楊兄弟說明了治療方案。

“治療過程中，每周需要注射一次‘嗎哪’制劑，然后就是長期的康復訓練，逐漸恢復各器官的生理和運動功能?！贬t生簡明扼要地解釋，又坦言，“說起來很簡單，但‘嗎哪’進入人體可能會引起強烈的排異反應，而且它作用的是人的腦和神經系統，會加劇病人的痛苦。此外，康復訓練也將會是一個持久且艱苦的過程?！?/br>
這番話聽得人心里沉重，華楠下意識地鎖起了眉心，華楊倒是不以為意，還反過來安慰哥哥。

“就算再困難，畢竟有希望了啊，比起只能在床上熬日子要好上百倍了。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站起來給你看的！”

華楠剛要百感交集，華楊的話拐了個彎，又繞到他的救命恩人身上，“那個Jade先生真是個大好人??！我們在這個國家碰到的凈是好心人。不過，我總覺得……”

“總覺得？”弟弟的話題令華楠感覺好像吞進了一塊黃連，連發出的聲音都是苦的。

華楊望著哥哥，欲言又止，終究只是笑笑，“……沒什么。話說回來，那個人是做什么的??？哥你是怎么認識他的？”

華楠無言以對。真話不能說，瞎話又編不出來，他只能嘆息搪塞。

“偶然認識的。他人挺神秘?！?/br>
“喔……”華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追問。華楠暗地里松了口氣。

“……哥，我們這樣欠人家的人情好么？”

華楠一怔，這句話的語氣，與華楊先前的開朗完全不同。華楠望著小弟陰郁下來的臉，勸慰道，“不想欠別人太多，那就不要胡思亂想，快點好起來吧?！?/br>
華楊靜默片刻，搖了搖頭，忽然又露出了笑容，“說得也是?！?/br>
他的笑并沒令華楠寬心，反而在心底投下了不安的陰影，不過華楠也沒再說什么。房間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還好護士恰在此時進來送晚飯，味道也還不錯，華楊的情緒這才多云轉晴。

安撫弟弟入睡后，華楠才在隔間躺了下來，怎么也睡不著。華楊睡夢中發出呻吟囈語，他都要傾耳聽上片刻，確定并無異常，才能放下懸著的心。

索性不睡了。記得心理學上聽過一個什么森田療法，講究的就是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嗎……華楠嘆了口氣。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像長下坡遇上連續轉彎，根本不容自己思考甚至喘口氣。然而，即使現在想要理順，也沒有意義和余力了。

不論經過如何，他要自己回到他身邊，而自己順從了，這就是一切，除此之外，沒什么可說的。華楠想著，又嘆了口氣。

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明明是受到逼迫，卻反而離不開了，依賴上了對方，甚至，只有被對方粗暴對待才能獲得安全感……從各方面的要素來看，自己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斯德哥爾摩癥患者，而且病入膏肓。但是，結果卻是可以預料的，同斯德哥爾摩癥病人一樣，這段荒誕的關系注定無疾而終。

一切都是不可抗力。對于既無能力也無意愿改變現狀的自己，想什么都是自尋煩惱而已。華楠煩躁地用枕頭蒙住頭，漸漸地，困倦涌了上來。

順其自然療法……還挺有效……嗯……

“！”洛華楠陡然從夢中驚醒。床頭的手機正在響鈴，他拿過手機，時間已近午夜。

是那個人。華楠定了定神，把聽筒湊近耳邊，“喂？”

“十五分鐘后在醫院樓下等我?！?/br>
“你要做什么？”

“做`愛?！?/br>
“什……”

回答他的只剩下忙音。洛華楠捏著手機，有一種自己剛剛來到這個星球的錯覺。

“我把他帶回來了?！彼肥掌鹗謾C，面色無異地轉向吧臺。

“你何必特意告訴我？”Bck背對他，把擦得一塵不染的幾瓶葡萄酒放回酒架。

朔把玩著手里的空酒杯，潔凈的杯壁反射出晶瑩的光?！斑@個人，我不打算放他走?！?/br>
Bck的動作停滯了一剎。仔細放好酒，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朔。

“你是認真的嗎？”

沉默一晌，朔抬起頭，煙波微茫的碧眼中看不出絲毫玄機?！癇ck，我知道你的擔心。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不會迷失的，或者說，正因為這樣，我才更需要他?！?/br>
Bck沒有應聲，許久，終于淺淺地吐了口氣，嘴角勾起弧度，“你嫌我多管閑事就直說，我不介意，只要相信，我永遠也不會在你背后捅刀子就行了?！?/br>
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