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書迷正在閱讀:在男主面前崩人設后、在都市怪談里談戀愛、一級茶藝師修煉手冊、囚盡風流、被迫和前男友營業cp了、和Alpha前男友閃婚離不掉了、穿書后反派裝窮了、只和修為最高的人做朋友、一世權謀、搶走哥哥前世的未婚夫后
處幾乎同歸于盡。心中來不及波動任何情緒,因為師子章隨即大喊:“我們的船!”三人齊齊望去,只見原來停泊的船錨被斬斷,船隨著風越飄越遠,且漸漸下沉。師子章怔在原地,像看見天地倒塌,“我們的船,沉了?”滿目都是滾滾河水,混沌黃水含著泥沙,激昂拍岸,送來絕望。爭渡河深不可測,寬逾數里,像一條惡龍盤桓在南北交界處,被吞沒的船像是送他的小小禮物。遙遠處傳來低沉的馬蹄聲,元寶忙去查看。鐘天青和師子章兩個站在江邊,二人的衣角和發絲在風里飄揚。江邊的風與湖邊風海邊風都不相同,湖邊風綿軟,海邊風遼闊,江邊風冷硬,冷硬又無情。二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滔滔江水上。師子章轉過眼望著他,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絕望,他的腳向前探去。鐘天青大驚之下,沖上去抱住他轉了幾圈,跌坐在地上。他小腹受到震動,又開始隱隱發痛,卻還死力抱著師子章。大聲斥責:“你做什么!這河水多兇猛!跳下去必死無疑!”師子章聲音撕裂,大喊:“死我也不要落到他們手里,我絕不要!”鐘天青被他鬧得火氣上涌——他又一次,輕易地躁怒。不知是風寒所致,還是情緒激動所致。他腦仁發痛,不得不扶著額頭。余下人將師子章攔抱著,鐘天青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厲聲吩咐下屬:“看好他,不許他亂動?!?/br>有下屬一邊抱著師子章一邊勸解:“殿下萬勿沖動!天無絕人之路,咱們再想想辦法?!?/br>師子章在四五個人懷里大力掙扎,頭發散了,發冠掉了,哭喊著道,“怎么沒有絕人之路?你看看,這不是絕路嗎?!”鐘天青望著滔滔江水,心如擂鼓一般,他知道此般危急時刻,他該全力想辦法活命才是,但是……但是……或許這就是絕路。束手就擒是個死,跳河也是個死。大腦仿佛空了,心跳只剩下重復的、單調的巨響。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輕飄,虛軟。“青頭兒!青頭兒!”鐘天青回頭,見元寶從遠處急奔而來,跪倒在自己面前,急惶地道:“云光軍來了,最多一刻鐘,”他指著渡口前唯一一條山路的拐彎處,“最多一刻鐘就到!……”鐘天青沒聽清他后面的話,他耳中轟鳴,抬眼看天,只見明明是清晨時分,天無端黑了下來,低頭看地,地面飛速旋動,他腳底時高時低,讓他一腳深一腳淺站不穩。旁邊,師子章的哭鬧聲更刺耳:“放開我,我死也不讓他們看笑話……”鐘天青閉眼忍耐,黑暗中,只覺小腹里如魚兒點水一般蕩起層層漣漪。他心幾乎跳出來,躲開一般向后倒了一步。如果他是……太可怕了。他直直低頭,望向下身,小腹平坦,還沒有什么異樣,但他的衣衫已看不出本來顏色,還滾了一層灰層,這哪里像個將軍?連乞丐都不如!還有他后面的下擺和褲子……如果一會兒被擒壓,云光軍那么多人……他緊緊咬著牙。還有那個人……“……他們休想看我狼狽的模樣!……”師子章哭喊著。鐘天青暗地里捏緊拳頭。仿佛是元寶過來攙扶住他,嘴唇開合,不知說些什么。躁動、驚惶、緊張、羞恥。鐘天青在一片眩暈中,狠聲道:“閉嘴!都滾開!”耳邊撲通一聲巨響。“殿下!”“殿下!”“殿下!”鐘天青猛地睜開眼,他眼前已沒了師子章,下屬們驚惶地望著爭渡河,雙手空空。他一瞬間撲倒江邊,只見滔滔急浪,一個身影沉浮兩下便被吞沒。身后傳來沉沉的馬蹄聲,深沉厚重,足有成千上萬。鐘天青沒有回頭,望著那湍急的濁流,縱身跳了下去。驚呼聲,嘶喊聲,哭聲,接二連三的落水聲,似在耳邊又似在天邊,他在水中,才是真正的耳鳴,使盡全力揮動手腳,他緩慢的、不可抑制的、越動越向下沉。難道他要沉于此地嗎?不,絕不可如此……他眼艱難的睜開一條縫,不遠處,有一個身影像海草一樣漂浮,是師子章。他劃動手臂,腳胡亂踩水,向那邊極慢極慢的移動,仿佛用了一個時辰那么久,終于游到那人影身邊,他伸手,拽住那人的衣襟,另一只手和兩只腳使勁踩水,兩人紋絲未動,甚至又漸漸沉下去。他一急,嘴里吐出細密的水泡,不知從何處來的力量,竟然撈起二人的腰帶在水中松松打了個結,騰出兩只手劃水,這才勉強止住下墜,手腳并用撲騰十幾下,他兩個艱難挪動了幾寸地。要游離此處仿佛需千里萬里遙,但他憋氣憋得臉漲紅,眼下半刻鐘也撐不下去了。忽然之間,有人扶住他手肘,推了他一把,他還未來得及反應,接二連三又有人推他腰,推他背。他側目,水中還飄著五六個人,竟是元寶等人,他們你推一把我拽一把,把二人拉了起來。鐘天青本來馬上就要嗆水,此刻也不知得了什么神力,憋足了勁,帶著師子章一口氣游遠了。爭渡河邊。雨過天晴的清晨,格外清新安靜,綿延青翠的黑石山像一幅水墨,整齊劃一的云光軍從山腳分叉口沖出來時,有眼尖的隱隱瞧見河邊落水的身影,不勝狂喜,回身高聲報給雪照。雪照剛在進山口,拼盡十二分功力替大軍開路,打開山口后,又全力穩住戰局,混戰中沒有發現重要人物的身影,前鋒隊一馬當先追蹤,他隨后追上,一路上風馳電掣,幾乎將馬兒逼死。他的右手心剛被碎石崩爛,翻著紅rou,方才又一路上死死拉著馬韁,逼的鮮血珠往外直蹦,但他渾然未覺。他剛勒住馬,有將士轉身折返,“撲通”跪倒在地,“殿下!他們跳河了!”雪照眼望著空空如也的渡口,一時間未反應過來。他身邊的濟麟下了馬,跑到河邊查看,河水滔滔,哪還有一絲人影?濟麟回身,抑制不住的大笑:“恭喜殿下!云光軍終于大捷!”雪照已騎馬來到他身后,也望著那江水。“恭喜殿下,歷來掉進爭渡河里的十成里活不了三成,咱們終于把最后這點余孽絞殺干凈?!?/br>“還不能算干凈,不還有三成嗎?”“即便那師子章或鐘天青沒死也成不了氣候,辟邪大軍都沒了,他們又能如何?”“南境不還有他們老巢么?”“南境留守兵力一共不足十之一二,還分布在幾十座城池駐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