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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考試當做平時的一次周練就好了,該考成什么樣就考成什么樣?!彼膊还芟旅嬉槐妼W生的焦頭爛額爭分奪秒刷題做試卷,還有閑心端起自己的中老年人必備紅棗泡枸杞喝了一口,語重心長道:“你們就不能學學余暮淵和沈蕪弋嗎,看看他們兩個?!?/br>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后面,盯著后面兩個人。他們看見這兩個不是人的東西,又雙叒叕靠在一起研討競賽了。雖然但是,知道你們很非人類,也知道姓余的你長得帥,能不能不要在這時候出來刺激了?越看越生氣,氣自己不爭氣。而許應瀾竟然還在煽風點火:“該學的時候學,該聽的時候聽,該放松的時候放松,別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勞逸結合,大家懂嗎?”哦。原來做競賽題叫放松,懂了。不止許應瀾,蘇銘海和楊曦等人在課上也一再提起了這次市一模,態度和許應瀾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楊曦的態度更加囂張:“哦,這次市一模算什么,難度可能還沒我平時給你們發的練習難,你們緊張什么?怎么平時見你們做我的試卷都不緊張的?”前有沒心沒肺的一眾老師,后有不當人的同學,二班的底層人民表示很心累。就這樣,擺在橋旁邊巨大的LED倒計時上的數字每天都在不停地更換跳動,直至變成了“0”。那天天氣陰沉壓抑,暗色像保鮮膜似的壓下來,壓榨新鮮的空氣,云仿佛也快從天上墜落到地上,成為一塊塊破碎的廉價塑料板。出門之前,林婉拉住沈蕪弋,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傘:“看這天氣可能會下雨,帶一把傘去?!?/br>沈蕪弋看了林婉一眼,想說mama我已經看過天氣預報了,但觸及林婉眼中的關心,還是把話咽回肚子里,應了一聲,攏了攏被風吹起的外套衣擺,接過傘出門。哪知考試進行到一半,還真的下雨了。大雨傾盆,噼里啪啦地墜到地上,滾珠般在地面上彈跳,沖洗大地,將一切都籠罩上霧蒙蒙的一片,端的是一副煙雨朦朧的景象,宛如在眼前籠了一層薄紗。在這一片淅淅瀝瀝之中,考試結束的鈴聲打響。許多人走出教室,目觸外面的景象,都不禁出聲抱怨,埋怨天氣預報不準確,竟然下雨了,連傘都沒帶,怎么去吃飯。不少人干脆把外套一脫,往頭上一罩就沖進雨幕里,很快濕了全身,衣角處淌著水,頭上那層薄薄的布料仿佛不存在似的。沈蕪弋這時候不得不慶幸林女士的先見之明了。他收拾東西比較慢,等收好了以后,走廊上只站著一些還未離開和等待好友準備蹭傘的人,他背上包,將傘從傘套里抽出的一瞬間,整個人一僵。沈蕪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喃喃自語“假的假的”,然后不信邪地拉著傘柄,把整把傘抽出來,視線瞬間被雨傘上一朵朵嬌俏的小花兒和背景的粉紅色給侵占??粗@把充滿少女氣息的傘,沈蕪弋沉默了。他低頭看看傘,再抬頭看看外面的雨,突然覺得,好像這雨也不是很大,用衣服擋擋也可以。當然最后,他還是選擇屈服,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偷偷溜到一個角落里,撐開那把粉紅色的小花傘,將傘沿壓得很低,擋住自己的臉,企圖盡快避開大眾的視線。但天不遂人愿,原因無他,他撐的那把小花傘過于顯眼,而顯眼的不是小花傘,而是撐傘的人身高腿長,身形細瘦,性別一目了然。于是來來往往的人都紛紛好奇地注目,很快就有眼尖的人窺見傘下人的面容。于是,沈蕪弋又上了一次學校論壇,憑著他c位出道在一眾平庸之中脫穎而出的小花傘。-我第一次看見男生撐這么可愛的傘。-嗚嗚嗚我感覺swy撐這個傘簡直可可愛愛。-可可愛愛1。-swy現在簡直是jiejie的嬌嬌小公主,i了。-?泥塑粉禁止泥swy??!-你們都什么毛病,不覺得一個大男人撐這種傘很娘嗎?-娘你馬勒戈壁,大清亡了幾百年了怎么二十一世紀了還有性別歧視?-烏魚,直男癌滾遠一點。-呵呵。……沈蕪弋對此一無所知,出去吃了個飯后,又撐著他那把小花傘步履匆匆地回到學校里,到最后簡直是開始小跑起來,腳步踩在淺淺的水坑里,冰涼的雨水洇濕了他的褲腳,微微裸露的腳踝落下一絲涼意,他的傘也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搖晃,在絲絲縷縷的雨中開出一朵朵的花來。“誒,余哥,那個是蕪弋嗎?”劉子順突然用手肘捅了一下旁邊的人,他今天沒帶傘,所以厚臉皮地蹭了余暮淵的傘,和他一起混水摸魚偷偷溜出學校吃飯。他指了指前面,有些不確定地說,“你看看前面?!?/br>旁邊的人半天沒有回應,劉子順納悶地一轉頭,哎喲呵,得了,人家的目光早就粘在那道清瘦的身影上,嘴邊還露出絲絲的笑意。劉子順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牙又開始疼了。“晚上的時候,我的傘借你?!庇嗄簻Y突然出聲,低低的聲線在雨中被沖洗得模糊。“???那你呢?”劉子順下意識地問。余暮淵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暼了他一眼,收回眼神時,那道身影已經進了教學樓,被一旁的墻壁給遮擋住,再也看不見了。“我去和蕪弋一起撐一把?!?/br>劉子順開始后悔自己問了那么白癡的問題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發小在追對象時能這么無所不用其極,哦不對,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追人。考試的時間總是很快,下午開考的鈴聲響起,一恍惚一回神,結束的鈴聲就響了,宣告著這一天考試的結束。外面的雨還在下,但雨勢已經偏小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擁擠在走廊的邊緣,一把把傘撐開,從高處俯視下來時,只能看見五彩斑斕的一個個點在移動,構成畫卷里那生氣勃勃的水墨丹青。沈蕪弋為了磨蹭時間,還特意回了一趟教室,慢吞吞地整理書本,期間也有幾個同學進來放書,很快又說說笑笑地走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原本喧囂而人聲浮雜的走廊上,也漸漸沒了聲音。他將手上的書放好,暗自舒了一口氣,背著包拿著傘出了教室。哪知一出教室,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上,身形俊拔,側臉棱角分明,鼻挺眉深,長密的睫毛遮蓋淺色的眼珠,淡薄的唇瓣微張。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他側過頭,目光和沈蕪弋四目相對,有些驚喜地松開緊蹙的濃密眉毛,唇角微微彎起柔和的弧度,輕聲問:“蕪弋,你有帶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