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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袋,有些訝異地發現它的血條竟然增長了一半。司機會變強,為什么?是因為時間還是因為死去的人類?靠近車門的乘客立刻往巴士內擠,仿佛慢一些就會被落下一般,好在有陰森森的司機在,乘客里倒也沒有人敢插隊,先登上巴士的人基本上都選擇了靠內的座椅——這倒是沒有人在意,畢竟巴士上總共四十位十排,靠內的座椅足有二十個。繆宣同樣擠在最前端的人群中,他倒不是要去占什么風水寶地,主要是虞舟還在第七排留下了待回收的道具。繆宣在老位置上坐下,他伸手摸了摸隔壁位置的椅子,很幸運,那只橙紅色的板磚還在原位,繆宣把它扔進了自己的背包。在隊伍的后半段,虞舟扶著楚恒走上巴士,馮錢嶸緊跟他們的步伐,因為楚恒還在虛弱期,這一次虞舟將和楚恒更換座位,換他與大學男生坐鄰座。仍存活的人終于全部都登上了巴士,而最后上車的人正是被虞舟等人懷疑懷有身孕的曼妮,也不知道是不是繆宣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女人的小腹鼓起了一點……不,女性顯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再說曼妮穿的裙子十分緊身,也許這就是吃撐了而已。這一次的座位出現了較大的調整,出去仍然占據第七排的固定四人外,其余人基本上都選擇了抱團,白玉蘭和錢鑫分別占據了第七排的前后,弄得繆宣有一種當了楚河漢界的錯覺。所有人進入巴士后,巴士司機才慢悠悠地關上了車門,小屏幕照舊在前方翻下,含糊的歌曲MV開始播放。調整好屏幕后,司機轉過身,對著所有乘客道:“乘客們,歡迎來到旅程的第二天……請各位遵守規則,我們的旅程馬上就要開始了——咦?”司機突然笑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扭曲:“你們怎么……還有人沒有登車嗎?”幾乎就在同時,最后一排傳來女孩的尖叫,繆宣站起身望去,竟然在服務站的門口看到了旅團中缺失的成員!那是已經裹滿魚鱗的老婦人,身首分離的老先生,以及rou山一般的中年男子,本該死去的三人現在又像是重新拿回了理智,他們被無形的墻壁遮擋,只能奮力地揮手、捶打墻壁,以及發出誰都聽不到的吶喊。初中女教師立刻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哭聲:“老公——老公?。?!我老公還是有救的,你讓他上來??!”繆宣無聲地嘆了口氣。怎么可能還有救呢?那個男人雖然恢復了理智,但是他現在的身軀已經徹底屬于鬼怪了,但是看那rou山一樣的體型,他甚至無法擠入車門。司機當然不會在乎人類的愛好,恰恰相反,它非常享受這個女人悲痛的哭叫,它臉上的笑容越扯越大,咧開的嘴巴里甚至露出血紅的牙齦,他拖慢了聲音:“我們這就啟程了——”在沒有人的駕駛位上,方向盤自然轉動著,巴士啟動,緩緩駛過停車場,像是故意一樣,特意經過了服務站的大門。這三個不幸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巴士在眼前走過,車上是生者的世界,而它們已經沒有資格回到巴士里,它們將被永遠拋棄在鬼蜮當中。車上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門前被遺落的三位乘客,也看清楚了它們臉上扭曲的、哀求的、憤怒又嫉恨的表情。亡靈們開始崩潰地哭泣咒罵,他們詛咒的聲音雖然被無形的墻壁阻攔,但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它們想要表達的意思。除了女老師外,巴士上又響起了短促的哭聲,楚恒雙手撐著頭一臉痛苦,顯然被周圍尖銳的哭聲影響了。巴士駛離服務站,再一次滑入了濃稠的黑暗中,而在巴士的身后,那愈發遠去的服務站越來越亮,橘黃色的暖光包圍了它,然后化作無聲的火焰,將整個服務站焚燒殆盡。繆宣透過巴士的后窗看著服務站的消泯,不禁道:“不論生前是怎樣的人,在鬼蜮里死去都會變成這樣痛苦的靈魂……是鬼蜮扣押了死者的亡靈?!?/br>“前輩?”車廂里的哭聲不知何時稍微減弱,楚恒感覺舒服了一些,他側頭看向繆宣,“你在說什么?”繆宣再次嘆了口氣:“沒什么……只是覺得被鬼蜮扣押著的靈魂很痛苦,也許它們將永遠無法陷入安寧與長眠?!?/br>“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背銚u了搖頭,也輕聲道,“別人的事情也管不了,我們不要被留下來不就好了?!?/br>問題是這一次我就要交代在這里了……繆宣想到楚恒的未來,有些心虛地應了一聲。第四百四十四章雙刃裂鬼蜮零九新的提示巴士再一次駛入了無盡的黑暗中。封閉的車廂里一片昏暗,所有的燈光都被關閉了,唯有小小的屏幕還在播放著無意義的歌舞,司機就站在這片微光下,伸手拖出了藏在駕駛位下的蛇皮袋。“嗤嘎——嗤嘎——”這是在拖拽蛇皮袋。“刺啦——”這是在拉開磕磕巴巴的拉鏈。伴隨著令人煩躁的噪音,司機拖著蛇皮袋緩慢地往乘客們的方向走來,車廂中的人們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幾乎所有人都仍然沉浸在剛才服務站送別的驚駭里,在這種情緒下,就連司機的靠近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各位乘客們,我們將發放今天的伙食,請收好……”司機佝僂著身軀,慢吞吞地從蛇皮袋里扯出小塑料袋來,發放順序也與上一次一樣,從前往后,就連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慢吞吞。這一天的食物和昨日沒有太大的區別,仍然是純凈水、壓縮餅干和糖水罐頭,只不過罐頭里的色素換了一種,遠遠望去綠得瘆人。第一排仍然只坐著那個燙傷后拒絕治療的李國立,他像是刻意要與人群隔開距離,司機在給李國立發完食品袋后,緊接著就轉到了第四排,第四排也只坐著一個人,正是昨日第一個忍不住嘔吐的,謝頂的中年男人許昌。司機在他身邊站定,但它似乎想到了什么,掏蛇皮袋的動作一停,它轉過頭,用渾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許昌——這一次為了安全許昌特意選擇了靠內的位置,也就是說,此刻他幾乎要和這個司機貼在一起。在這種非人的注視下,許昌一動不敢動,額頭上也滾落了顆顆豆大的汗珠,就連許昌后座的白玉蘭都心驚膽戰地縮在椅背上。“我想起來了……你昨天……”司機就這樣看著許昌,臉上彎曲起微笑,用一種黏膩的聲音道,“你昨天,吐了?!?/br>許昌的臉色慘白,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但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司機的手終于伸出了蛇皮袋,但這一次他手中提的不是食品袋,而是一個嘔吐袋——已經發酵的胃酸裹挾著已經看不出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