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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為終結,而按照身份劃分,目標里肯定有長安隧道的鬼王,只要對著這個目標努力就不會出錯。對了,那虞舟呢?繆宣忍不住側頭看了看身邊假寐狀態的另一名男子,他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緊緊皺著眉,纖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虞舟也能活下來的吧?雖然在協和慈愛醫院里沒見到虞舟,但既然楚恒能在未來活蹦亂跳,虞舟沒道理渡不過這一關……繆宣抽出藏在后腰的雙刺,它沉黑的表面喑啞無光。在楚恒昏睡的時間段里,繆宣和虞舟輪流休息,其間繆宣多次巡邏服務站,但再也沒有什么異常事件發生。只是在餐飲區中的中年男人已經在暴飲暴食后變成了一座油膩的rou山,他的肚子像是氣球一樣鼓了起來,從外形上只能勉強看出他曾經是人類,這情況駭得他的妻子都不敢靠近,更別提婦女主任一樣的白玉蘭了。虞舟則不聲不響地套回了白玉蘭的口供,在核對了一番時間點后,他做出了關于老人遇害的推斷。“假如是人為,那么只能是一號,原因未知?!庇葜劢o那位第一排的男人取了個代號,“假如是鬼蜮,那么‘海妖懸崖’的可能性最大?!?/br>在得出這個結論后,虞舟開始檢索手邊所有的資料,那個記錄了歌詞的小本子也被他驗證校對過,繆宣幫虞舟整理著情報,心中的猜測卻愈發撲朔迷離。也許是因為那個越發恐怖的男老師,餐飲區的人逐漸向便利店移動,個別膽子大的人看到休息區里有活人便也挪了過來,到最后連那位女教師也和白玉蘭進入了便利店。到最后,所有活人都離開了餐飲區,除了男老師那個坐在第一排的一號。在接連的死亡和恐怖的折磨下,人們逐漸變得適應,繆宣掐著時間點喚醒了楚恒,楚恒需要進食飲水,而且這個時間點不能太靠近上車的時間,否則很有可能會在顛簸中吐出來。楚恒爬起身,神情仍然萎靡,并沒有因為休息而恢復精神,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繆宣:“感覺怎樣?”楚恒撐著額頭:“死不了……剛才那個老人唱歌的時候你是什么都沒有看到嗎?”繆宣一愣:“沒有?!?/br>“可是我做夢了?!背愕谋砬樵桨l古怪,他猶豫了片刻,倒地還是說了,“我夢到了海邊的懸崖,懸崖下是白骨堆積的沙灘,有一只人魚坐在懸崖上唱歌,它長著前輩的臉,手里捧著……虞舟的頭顱?!?/br>繆宣一口水梗在喉嚨里。虞舟正在便簽本上寫寫畫畫,聞言動作微微停頓,隨后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聲音平淡:“哦,是嗎?是你會做的夢呢?!?/br>繆宣:“……”楚恒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隨后他煩躁地抓了抓腦袋:“重點根本不是這個,重點是人魚的歌,夢很真,人魚的歌聲也十分真實,而且那還是我大致能理解的——大意是它要焚盡大海中的每一滴水,擊潰天穹上的每個角落,割下神靈的頭顱以慰英靈?!?/br>虞舟終于停下了繪畫,他抬起頭:“人魚用了什么語言?”楚恒搖頭:“聽不出來,我只能理解它的含義?!?/br>三人面面相覷,繆宣心里已經感到不妙了——不提海妖懸崖和人魚這些意向,這個夢境對虞舟來說可是一個極其糟糕的征兆啊。虞舟問道:“那么你呢?你有出現在夢境里嗎?”“有?!背惴浅L拐\,“我就在骸骨堆里……大概也是一具骷髏或者別的什么,總之我只能看到仰望的視覺,但對周圍所發生的事情無能為力?!?/br>在短暫的沉默后,還是虞舟率先道:“那么就把這個夢境記錄一下吧,雖然是來自海妖懸崖的夢境,但畢竟這也屬于鬼蜮想要傳達的信息……”繆宣看著虞舟,出聲安慰:“是的,不過死亡預告我們之前也遇見過,‘少林碑林’一次,‘峽口水壩’一次?!?/br>這兩次預告都是針對宣軻的,而宣軻也并沒有因此隕落。虞舟輕聲笑起來,看著兩人——尤其是繆宣:“沒錯,死亡預告雖然不常見但也不稀奇,你們不用擔心?!?/br>馮錢嶸正好從廁所回來,聽到了一個邊角:“虞哥,什么不用擔心?”“沒什么……”虞舟笑了笑,貼在繆宣的耳邊道,“小宣,我不會讓你當鰥夫的?!?/br>—————二十三個小時就快要到了。雖然不是人人都帶了手表,但不少人都帶著手機,而沒有一個人會不在意巴士司機劃定的時間,甚至有人提前一個小時就戰戰兢兢地等在服務站的玻璃門后,時不時看一眼不遠處停車場上的大巴士。沒有人想要留下來繼續體驗服務站,就連那位初中女老師也哭哭啼啼地和白玉蘭一起站到了人群后,她的丈夫已經徹底變成了非人的東西,此時餐飲區里只剩下一座流淌著脂膏的rou山。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觸犯錯過時間這樣的低級錯誤,在最后的十分鐘內,所有人都等待在巴士的門口,而巴士內的司機仍然縮在方向盤后,睡得像是死人。在人群的一片死寂里,虞舟突然道:“我們有幸拿到了治療燙傷的道具,先生,你要試一試嗎?”虞舟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那位“一號”的身邊,他輕而易舉地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臉部被燙傷到毀容的男人怔愣了片刻,隨后他立刻瑟縮起身子,臉上大概是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隨后他竟然開口說話了:“這、這怎么好意思……實在是太謝謝你了……我不用,給傷勢更嚴重的人吧,我欠不起錢了,你不要給我……”這人果然是會說話的,只是他的聲音沙啞無比,好像連喉嚨也被碳炙烤過一般。“沒關系,只需要少少一點就行了,錢醫生已經試過了?!庇葜廴匀皇怯押玫匦Φ?,“我不要錢,畢竟我們已經失去了三個人,能夠幫一把就幫一把吧……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br>男人又瑟縮了一下,一副窩囊膽小的模樣,他有些神經質地扣著自己廉價西服上的袖口:“不不不……不用了,我又不是女人,不用的,不用的……”虞舟十分體貼地稍微后退一步,朝男人擺了擺手:“沒關系的,我只是想幫一把,之前都找不到你,你的名字是?”男人垂下頭:“我……我叫李國立?!?/br>這是一個再常見不過的名字了,全國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個李國立,重名率高得可怕。虞舟見好就收,笑了笑后退到繆宣身邊。也就在此時,巴士的大門緩緩滑開,那本該縮在駕駛位上沉睡的司機已經蘇醒,他站在自己的位置前,慢慢道:“……各位乘客們,請進來吧?!?/br>繆宣瞥了一眼這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