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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聽到趙簡雍的夸獎,連敬之雖然嘴上客氣著,心里卻十分受用,朗聲笑道,“不過是之前那些人收了黑心銀子,并沒有真心去剿匪罷了?!?/br>“這杯我敬你?!壁w簡雍又取了一個青花茶盞,給自己倒了些茶,垂手在連敬之的杯身上碰了碰,調笑道,“我這暖和,今天便留在這兒歇了吧?!?/br>“好?!边B敬之高興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繼續問道,“聽說朝廷有意調你回去任宰相,這么好的事情,你為何拒絕了?”“好事?”趙簡雍冷哼了一聲,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連敬之,挑唇道,“伴君如伴虎,宰相這碗飯豈是這么好吃的?!如今我在這邊獨領一方水土,只要歲歲交夠了朝廷的稅銀、貢品,管好我四郡子民,便沒人能說出什么來!”趙簡雍將手指輕輕覆在連敬之的手背上,喃喃道:“再者說,若是我回了都城,你卻不能調任,我們豈不是要兩地相隔了?”“舍不得我?”連敬之心里美滋滋的,湊到他身邊調笑道。“這輩子對于任何人、任何事,我都會算計琢磨?!壁w簡雍抬手捏起他線條分明的下巴,淺笑著彎了眉眼,“只對你,卻從未有過……”第一百零二章不辭而別(上)初春時節,萬象更新,纖長的柳梢頭悄悄添了一抹淡淡的新綠。天氣真好,陽光明媚,就連晨風都帶著幾分春日的氣息。這么多天,朝中事物漸漸步入正軌,可瀾璟卻獨自坐在璟王府的庭院中,愁眉不展。“怎么這樣一副難看樣子?!”黎玄尋了瀾璟整個清晨,終于在花園中找到了他。只見此刻,他正捏著一封密報坐在假山旁發呆,就連枯葉掉落在身上也渾然不知。“皇兄失蹤了?!睘懎Z回頭看到黎玄站在自己旁邊,將手中密報輕輕揚了揚,“凌風把元明口供帶過去的當晚,他便留了個字條獨自離開了?!?/br>“字條上寫了什么?”黎玄接過密報,緩緩坐到瀾璟身邊,發現這地面又冷又硬,不禁狠狠顰了眉。“大概就是不要擔心,也不用去找他的意思?!睘懎Z低低的嘆了口氣,或許是關心則亂吧,此刻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陛下的去向并不難猜,一定是去了西北方向?!崩栊鬼?,隨意掃了一眼那信中的內容,淡淡道,“你只是不知該做些什么,對么?”“嗯?!睘懎Z拼命點點頭,那琥珀色的雙眸濛著一層水霧,看起來動人無比,“我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去找?找到了……又能怎樣……”黎玄勾唇,撫了撫他柔順的發絲,低聲安慰道:“最近軍中無事,你只管在府里好好休息,這件事,我替你去辦?!?/br>“如何辦?”瀾璟不解的抬起頭,滿眼疑惑的向他望去。黎玄便順勢捧起他的臉頰,在他白皙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覆在他耳邊呢喃道:“相信我?!?/br>……雖說是官路,可是因為方圓百里荒無人煙,長期不得修繕,這段路面也是坑坑洼洼難行的緊。瀾瑄背著行囊,騎了一匹棗紅駿馬奔馳在荒山野嶺之間。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生活,風餐露宿,又餓又冷,帶的干糧已經吃完了,可是下一個驛站還遙遙無期。他抬頭向遙遠的天際望去,夕陽已經漸漸落在山巔,呈現出一片醉人的霞紅,可是路邊除了荒山枯木竟沒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昨夜輾轉,心里卻越想越痛,直到打開木窗讓夜風吹透衣衫,依然窒息得厲害。這么多年,自己仿佛一直被皇叔強迫,無力反抗??墒侵挥性谖缫箟艋貢r,才發現只不過是自己對背叛倫常的逃避。他不顧江山,滿手血腥,獨自背負一身罵名只為救活自己。而自己卻畏他懼他,厭他恨他,誤解他欺凌主君爭權奪利。西北流放之地,森冷苦寒,流刑犯人終日挖山鑿石,做著常人無法承受的苦力,幾乎每一天,都有人累倒在工地。所以來到這里,看似免了死罪,也不過是痛苦的多活幾年而已……對于瀾政這個自小養尊處優的嫡親王爺,又能撐的了多久?想到這里,瀾瑄心中一凜,立刻又多加了幾鞭,想要馬匹跑得更快些。他不知道自己瘋了一樣獨自去找瀾政究竟想要做什么,礙于上天注定的血緣,他們終究無法在一起?;蛟S,只是想去看一眼,告訴他已經知道了一切而已……天色一點點暗去,就連風都變得刺骨起來,路邊的枯樹林沙沙作響,隨著最后一縷陽光漸漸被黑暗吞噬。瀾瑄又冷又餓,身上也累得如同散架了一般。周圍無處落腳,又怕有野獸出沒,無奈只能連夜趕路,希望盡快走出這片荒山野嶺。他無力的蜷縮在馬背上,把韁繩緊緊纏繞在手中,閉了眼,就這樣昏昏沉沉的放任馬匹獨自向前走去……第一百零二章不辭而別(下)越到西北,天氣越涼,許久不見的霜雪也再次掛在了遠山之巔。流放營地緊挨著幾座礦山,這里盛產一種名為冰紋石的美玉,顏色潤白,光澤晶瑩,打磨成飾品擺件后價值不菲。所以,朝廷發配到這里的流放犯便常年在此處鑿山取玉,辛苦無比。如今自己又能好得了哪去呢?瀾瑄低頭看了看已經又臟又破的衣衫,捋了捋頭發,又胡亂抹了抹臉頰。長途跋涉這么多天,身上已經帶了幾分汗臭味,一輩子錦衣玉食,就算獨自離宮隱居也日日收拾得干凈整齊。在眾人心中,他就像從畫兒里走出來的那般,不染絲毫煙火氣息,可是今天這樣一路走來,卻狼狽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是此刻,卻顧不了這么多。瀾瑄抬眸望去,被龍霄士兵把守的營地就在眼前,近得仿佛可以看到那迎風舞動的軍旗。“什么人?”轉眼間,自己的馬匹就被守衛用亮閃閃的長槍攔了下來,伴著一聲低斥,瀾瑄才堪堪回過神來。“尋人?!睘懍u翻身下馬,對著打頭之人鞠了一躬,低低的懇求道,“只要見一面就走?!?/br>“這是什么地方!想見就見的?”守衛頭領立眉豎眼,滿臉橫rou上都是冷笑。“朝廷允許家人每逢初一十五兩日來探視,我緊趕慢趕才在今天趕到這里,軍爺行個方便吧?!睘懍u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悄悄放到那頭領手中,賠笑道,“行個方便……”“呦?沒想到還是個有錢的主?”頭領有些詫異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衣衫襤褸的瀾瑄,毫不客氣的收好銀子,突然順勢抓住瀾瑄的手腕邪笑道,“想見誰呀?”“瀾政?!睘懍u以為他同意帶自己去見人了,立刻笑著應了一聲,薄唇微啟,笑意盈盈,竟是說不出的好看。“哦~是去見當年威風八面的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