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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在上面摩挲,自己耳下那片皮膚同時感到輕微的麻癢。他皺著眉松開了手。“雙向的鏈接,你也有一個,”沒等以撒詢問,澤維爾就自顧自地解釋說,“我自己現在沒有一點魔法,只有這樣才能監測到你?!?/br>以撒摸摸下巴:“那你犧牲挺大的?!?/br>“你要是真能有這個認識就太好了,”澤維爾一圈一圈地給以撒受傷的小臂繞上紗布,“不過,現在來說說你吧。一個惡魔被人類制住,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嗎?”以撒喉嚨里咕嚕一陣,沒有接話。“沒關系,那我們來確認另一件事:我撞門的時候,甚至在這之前,你醒著?!?/br>以撒的趾爪在地上磨蹭,發出嚓嚓響。澤維爾深呼吸了一下,盡量用平穩的語氣繼續發問:“我壞了你的好事嗎?”以撒無奈地聳聳肩:“要是你想聽實話的話,對。你不該來?!?/br>“為什么?”澤維爾問。這話是脫口而出的,他沒有預想過得到什么樣的回答,但是無論如何不應該是這樣——“因為我喜歡,”以撒說,“因為我需要。不是他也會是別人?!?/br>澤維爾聽后挑了挑眉,悶悶地笑起來,喃喃著“好,不錯”之類無意義的詞語,很久才開口:“聽著,我完全知道你放蕩、愚蠢,又容易惹是生非;我被你害得倒了大霉,現在還不得不和你捆綁在一起,這可以說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但是該死的,為什么我就是改不了愛管閑事的毛???為什么我分明有一萬個理由來討厭你,卻總是在為你掛心?”以撒聽了這話,完全愣住了。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用拳頭輕輕搡了一下澤維爾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是我就是這樣的,我喜歡有人cao我,哪怕這個人我不喜歡。所以我才是魅魔?!?/br>以撒的直率讓土生土長的英國天使瞠目結舌。哪怕身在底層的時候他也沒有聽過這種完全無視廉恥的發言,但更古怪的是,如果說面前的魅魔并非出于勾引,只是未開化的原始本性,似乎也很可信?;蛟S分食禁果的時候漏了他那份,所以他不必遵循被伊甸園拒之門外的那些人定下的條例。“有些事情說來比較復雜。自從倫敦又開始下雨了……呃,”以撒說到這里突然面色古怪地摸摸嘴唇,“這不能說嗎?好吧?!?/br>澤維爾聽到以撒嘴里前言不搭后語的怪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真的受限于保密條例——這個條例并不是一紙文件,而是一管納米單位的小東西,植入保密者的腦袋里,當保密者試圖用任何方式透露出需要保密的內容,就會被自動替換成提前設置好的一句毫不相關的話。“你看,我說了很復雜吧??傊驗楦鞣N原因,”以撒指指腦袋,無奈攤手,“我很需要肢體接觸。長時間的擁抱、親吻,或者來干我。做很多次或者一次很多人?!?/br>“這…!好了我知道了。不是,我不知道;不是,等等,但是我想你可以——我希望你最好可以不要這么直白?!睗删S爾感到事情很棘手,以至于說出口的每個單詞都有點燙嘴。他焦慮地在醫務室里踱來踱去,突然,他發現了盲點,銳利的目光直鎖住一臉無辜的以撒:“你不能找個比較長久的伴兒嗎?”“人類差不多就活70歲吧,而且倫敦又下雨了——搞啥,這也不能說嗎?”以撒說,“沒事,原因不重要,我基本討厭所有人?!?/br>“但是你這樣怎么行呢,”澤維爾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總得挑挑人吧,畢竟你……唉?!蹦銓嵲诓幌衲欠N發現不對就會中途叫停的人。以撒坐著不動,綠眼睛隨著澤維爾的走動轉過來轉過去。他覺得澤維爾焦慮地走來走去的樣子太好玩兒了。這是他見過最像天使的天使,金發藍眼,身材高挑,長著一張不算頂漂亮但十足惹人憐愛的臉,很疲憊、很憂愁,絮絮叨叨。狡猾的魅魔醞釀了一下,擺出一副比天使更憂愁的表情:“唉,你不知道我的苦衷,所有人都討厭我。路邊的狗都有人摸摸,我沒有。我現在睡得越來越長了,因為醒著的時候總是很焦躁……”他說一句就抬眼看一下澤維爾,看起來像個失魂落魄的潦倒中年人,還是已經坐在江邊大橋欄桿上的那種。果然,澤維爾的表情一層一層地軟化,和當初那個鐵石心腸抬手就是一巴掌的冷漠家伙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尚且神志清醒的他也不敢隨口問:“怎樣能幫到你?”就怕聽到他實現不了的要求。“澤維爾先生,你買下我,不覺得就應該對我負責嗎?”以撒看他不為所動,用極度郁悶的語氣再加一碼,“唉,算了,對不起,當我沒說過。在期待什么呢?以撒,你只是一個沒人要的老婊子?!?/br>根據澤維爾后來回憶,以撒當時的表情實在是太慘了,像世界上所有被無端痛打的狗的總和。怎么會讓我碰上這種事?!澤維爾的五官以鼻尖為中心緩緩聚攏,感覺整個人都裂開了。一方面,他覺得這個魅魔的事無論如何都與自己無關;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兩百多年前的的判斷無比正確,以撒就是抑郁得厲害,放著不管怎么行呢。當事人的感覺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如果有機會回到1652年的利物浦港口,他一定會告誡某個即將買下魅魔的權天使:“快跑!”但是,木已成舟,作為有責任心的天使,他疲憊地捏了捏鼻梁,問:“那現在怎么辦呢,我能做些什么?”“要我說嘛,”以撒撩起一邊眼皮看他,“其實你也可以代勞?!?/br>澤維爾剛好走到以撒面前,動作瞬間就僵硬了。他眼觀鼻鼻觀心,猶豫了一下,沒有果斷拒絕:“可是,你知道……”以撒朝他仰起頭,閉上眼晴,用食指叩叩下唇——隨即感覺一道視線落在臉上,天使正注視著他。天使警惕的聲音似乎離他很遠:“你知道這不意味著什么,對吧?”以撒聳聳肩。“我是出于好心、迫不得已的?!?/br>以撒的睫毛不住顫動,煩躁地嘖了一聲。“只是親吻而已,不代表我喜歡你。我絕不會喜歡你的,也不會放你走,也不會做更進一步的任何事?!?/br>以撒的尾巴梆梆地敲打桌面。魅魔并沒有動用魅惑的法術,只是坐著,把主動權送出去,閉上眼睛、仰著臉索吻。那兩片嘴唇帶著小傷口,看起來仍然非常豐潤。我想必是瘋了。澤維爾呆呆地想,看個農夫一樣的男人竟然也覺得怪英俊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以撒沒有想到澤維爾真的會親吻他。天使的吻來勢洶洶,以至于兩個人的門牙初次見面就來了一次短促的自由搏擊,“嘣”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