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酒,真是美不勝收??蛇_巖卻神色有些不耐煩地一把接過,正要飲下,杯子卻停到了嘴邊。香氣馥郁的美酒被毫不吝惜地潑灑在華麗的地毯上。達巖沖晏長清一抬下巴,眼神里多了幾分玩味:“過來?!?/br>晏長清緩緩起身,他走得很慢,似是畏懼,但是每一步都在細細估量著。如果沒有看錯,達巖身邊那兩位女子,雖然乍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是仔細觀察,她們每個動作都略比常人僵硬,神色也有些茫然。很明顯,他們也是和薛如壁一般,中了蠱。那么其他的被搶來的新娘,在哪里?晏長清來到達巖面前,低眉斂目,不慌不忙倒了一杯酒。現在近了些,達巖重新打量起眼前一身紅裝的新娘。不知怎么,雖然這新娘容色平常,但似乎周身總是籠罩著淡淡的孤高之氣。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越想讓人靠近。進了這百崖寨,縱使是一只矯捷的獵鷹,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還孤高個什么勁?達巖道:“過來,靠近點,幫我把靴子脫了?!?/br>達巖的腳大喇喇橫過來。晏長清眉毛微顰,厭惡非常。但心中卻突然一動。機會!晏長清抬起一只手,像是整理腰帶,腰間的軟劍卻已蓄勢待發。另一只手就要抓住達巖的腿,就勢一拉——然而就在抓住達巖右腿的那一刻,晏長清心一驚。這條腿,是一條木頭的假腿!不好!電光火石之間,晏長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地一個翻身,銀劍出鞘!紛飛的緋色衣裳宛若燃燒的花瓣,在花瓣飄飛之中,一把銀劍宛若一道炫目的閃電,直取達巖面門!達巖微微一笑,卻絲毫沒有躲閃之意。眼見鋒利的刀劍就要刺破他的胸膛——“鐺!”銀劍墜地,晏長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顫抖著舉起雙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四肢在發力的那一刻,仿佛突然被一道熾熱的細流緊緊桎梏,那細流guntang異常,只要他一動,就仿佛烙鐵般嵌入血rou。怎么會!在臨行前,他明明在衣服上灑滿了驅蠱的藥粉,不可能?!達巖走到晏長清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地不起的晏長清,一字一字道:“當年你手起刀落,砍下我右腿的時候,你可曾想到過今日也會為我脫靴???”“銀面閻羅!”瑤城迷魘四晏長清咬著牙,勉強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喘息著道:“竟然……竟然是你!”“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我,我的這條腿可是認得你?!边_巖輕輕拍著他那條木頭的小腿,一臉嘲諷的微笑:“我在此韜光養晦,日日想著如何找你復仇。卻沒想到我還沒找到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怎么樣,為了你,我特意把這百年難得的花蠶蠱磨成細粉添在熏香里。神不知鬼不覺。不知味道如何啊,晏大將軍?!”又是蠱術!晏長清心中一驚,掙扎著想要拿起劍來,可是四肢卻仿若被看不見的guntang的鐵線牽制著,每一個動作都痛苦非常。他重重跌倒在地上,腦海里突然想起三年之前的那場戰役。三年之前,那場與南堯人的惡戰中,有一名南堯的猛士,雖軍銜不高,但卻兇悍異常,處處與人以命相搏,身中數箭仍掙扎著要與人拼命。晏長清頗費了些周折,才將其生擒。晏長清念其在戰場上如此忠勇,也算一條好漢,本想著留他一命。卻不想在押送途中,那猛士竟然趁著換崗松懈之時,偷偷放出了數十名南堯俘虜。困獸之斗,非生即死。這些俘虜抱著必死的信念,一連殺了二十幾個燕國守衛,竟生生逃了出去。然而逃了不到二十里,他們就被晏長清親率的騎兵追上了。在慘烈的廝殺中,晏長清一劍砍斷那猛士半條腿,卻沒要那人性命,想著此人重傷下亦活不了多久,便放了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沒死,還要過來尋仇!只是短短幾年過去,這人的面貌竟變化如此之大,兇狠陰鶩,與當年判若兩人。若不是看到那條斷腿,晏長清無論如何也認不出。可是這人為何潛入燕國邊境的瑤城?又是怎么認出了喬裝的他?晏長清腦海中閃過昨夜一身紅嫁衣,淚水漣漣的姑娘阿黎。達巖看著晏長清蒼白的臉色,知道他已猜出陷入這圈套的緣由,心中快意非常。他哈哈大笑幾聲,道:“你還真當自己是無所不能,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嗎?笑話!我問你,你真以為是救了那女人嗎?你以為那女人只要這次不被親爹娘賣出來,就會安安穩穩衣食無憂,嫁個如意郎君嗎?我告訴你,即使她這次不被賣出來,也定會有下次!所以,你說是她是會兩手空空逃回家去,等著下一次被賣,還是拿著我給她的黃金白銀,遠走高飛?”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把別人的善心當做善心。一旦有了別的選擇,善心也可以作為出賣的籌碼。盡管事出有因,但晏長清心中還是生起一陣寒意。“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從女人肚里生出來,就有著世襲的官位,從來不曾了解貧民百姓的苦楚!總是想當然,以為自己的一點恩賜,就是對別人天大的獎賞!我問你,你當年為何不一劍殺了我,為何要砍斷我的腿!”為什么?當時他手下的將士也是不解晏長清的所為。按照軍法,逃脫的俘虜一旦抓住,就地正法。但晏長清當年卻只有一十六歲,少年心性,最佩服的就是寧死不屈的將士。所向披靡的戰場上,他見到的多是被擒住后搖尾乞憐,如墻頭草般的俘虜,但是像這南堯猛士一般,渾身是傷仍拼死抗爭的卻極少。一轉念的心慈,讓晏長清將明明要刺穿那猛士腰腹的利刃,下意識地低了幾寸。然而他的劍畢竟鋒利非常,銳氣難收,一下就砍斷了那猛士的半條腿。他放了這南堯猛士一條命,卻從未想過,這人卻從此不肯放過他。居然還在這瑤城里,殘害他燕國的子民!晏長清忍住四肢的劇痛,咬著牙道:“也許當時,我就該一劍殺了你?!?/br>聽到這一句,達巖頓時青筋暴起,面目更加猙獰,他上前一步,狠狠揪起晏長清的衣領,咆哮著:“那你當時為什么不殺!為什么不殺!沒有人逼你放了我!你以為你放了我,我就會感恩戴德痛哭?就像一條搖尾巴的狗?我告訴你,你只感動了你自己!”晏長清劇烈地喘息著,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從剛才開始,他就感覺從四肢開始,那如烙鐵般的炙熱開始如潮水般漫延全身,讓他喘不過起來。鋪天蓋地的郁熱不斷沖擊著他,竟勾起他內心深處從未在意過的欲望和悸動!他中的這蠱,不簡單!達巖卻仿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