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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興號的貨,從隅北到甫陽,一路暢,全緊著咱們?!?/br>他爹沒做成的事兒,常樂做到了。渠錦堂的心怦怦跳,眼神攥不攏的沙一樣,沒留神就要往常樂身邊溜過去。院里有人跑進來:“掌柜的,柜上有人找!”宋先生攔下常樂:“我去吧,掌柜的你陪陪少爺?!彼鞘怯幸?,給渠錦堂和常樂找機會互相熟絡。渠錦堂站在門口,等人走遠,悄默聲地把門帶上,只押一條小縫,輕輕貼上常樂:“你……”真剩下他們倆,他的一腔熱情反倒不知道怎么說了,“那天我看老二給你送藥來著,什么藥?是……”他猶豫了,眼睛往下飄,“身上傷著了嗎?”常樂不敢看他的眼睛,太灼熱,太執著,像要把什么熱乎乎的東西掏出來,捧著送到自己面前,他受不起,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東家,是他的少爺,他得記得他的本分。“是傷風?!背汾s在渠錦堂的手落向他的發鬢前,往后退了退,“吃了慶堂少爺送來的藥,已經不礙事了?!?/br>渠錦堂盯著抬起的手,空落落地看了一會兒,忽然憤恨:“真的好了?”常樂垂著腦袋,所以沒看見渠錦堂眼里那團火,“你傷風,是因為我吧?”渠錦堂向前近一步,常樂就往后去一步:“不干少爺的事兒,是我自個兒夜里沒小心?!?/br>渠錦堂的心冷了,有時候,他是真恨透了常樂這副馴良的樣兒,恨著恨著,倒笑出聲:“還不是那天夜里……”常樂躲他,想避開他,他偏不讓他如愿,“說到底,是我不該扔下你……”忽的,他湊近了,常樂一個不穩,差點栽米堆子里,被渠錦堂撈著腰攬懷里,兜住屁股,往耳朵眼里吹氣兒:“晚上……我上你屋里?!?/br>常樂慌了,被他抱住的身子,一陣陣起戰栗:“少爺!咱們不能再做這事兒……”渠錦堂瞪眼,眉毛挑得老高:“想什么呢!”手里還抱著人的屁股,放不開,他也臉紅,“上回……我手重,弄疼你了……”怕常樂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讓他進門,渠錦堂耿著脖子,“我帶了藥來,就看看你傷沒傷……”常樂紅著臉待他懷里的樣子太親人,渠錦堂看著看著,嗓子又軟下來:“再說……”他做賊心虛,沒敢怎么使勁地掂了掂常樂的小屁股,“我還不知道我今晚睡哪兒呢,你就那么狠心……讓我和柜上那些老粗擠一炕上……”常樂一下就毛了,也不顧主仆的身份了,使勁推了他一把。“常樂!”渠錦堂倒在米堆上,看著他,頭也沒回的跑出去。“呵……”渠錦堂在米里坐了好久才起來,拍干凈手,撣了撣起皺的衣服,哼著小曲兒,背手向外走。今晚……他想,越想越期待。恨不得眼一眨。月兒,就上來。第21章因為東家來,晚上加菜,福興樓的燒rou鍋子,渠錦堂坐在正當間舉杯,眼神,從杯緣和食指的邊上溜出去,溜到常樂身上,舉頭的燈籠,朦朦的光暈籠著他,渠錦堂的胸膛微微燙,覺得燈影下的他,橫豎都是好的,每一寸,都比著自個兒的心長的。他是少爺,有人來敬他酒,并不真的勸,他自己也悠著,偶爾端起來抿一口,笑瞇瞇的樣子沒了晚上砸門的莽撞。辣酒混著唾沫咕嘟下口,一杯,最多兩杯,他自己數著不能再多了,今晚……他還有事要做呢。早上宋先生帶他的時候他都瞅好了,后院三間存糧的棧房,剩下唯一一間常樂睡覺的地方,下午的時候,他像模像勢的去了斗上雇工睡的屋,一進房,先捂鼻子,說不上的氣味,烘烘的,熏得人頭疼。不可能安排他宿這兒,他瞧著宋先生找常樂商量,當時常樂的臉色,說不上不好,大姑娘害臊,臉上開兩朵彤頰,到處找他,飛快瞥了他一眼,把他心腸都瞧軟了。被子是渠府里帶來的,他娘怕他不習慣,新翻的棉,上頭蓋的百子千孫,渠錦堂摸著那層柔軟的緞,那份小心,像摸他剛進門的新媳婦兒。百子千孫……他心里亂糟糟的想,想完,又憋不住幸喜,笑得跟個傻情郎一模樣,倒也貼切……今晚就是他和月兒的洞房。渠錦堂熬得難受,床上坐不住,幾次起來抻脖子往院里看,人沒來,他在房里來回踱步,又想到哪兒,翻褲子,從兜里掏出個瓷的小盒,臊著臉,偷偷摸摸拉開常樂床頭的屜柜,塞里。接著就是等。渠錦堂盤腿跳到床上,嫌不夠,攤手攤腳倒被子上,一個人傻樂。就這么翻著滾著,盼啊盼。月上西天,也沒把人等來。渠錦堂不是沒想過出去,去找他,扛也把他扛回屋。可不是今兒,他替常樂想,一個掌柜的,底下那么多雙眼睛,往后,他還要服人。想到這兒,渠錦堂抱起腦袋,孬啊,他恨常樂,又怨自己,到了這個份上還想著他,自己這是……稀罕他慘了。整宿,渠錦堂沒闔眼,天剛蒙蒙亮,雞打一遍鳴,他紅著兩眼,穿衣往前院走,斗上四點要放糧,雇工醒得早,渠錦堂人沒到,先聽見聲兒。幾個半大的伙計嘻嘻鬧鬧,渠錦堂咳了一嗓,不知里頭聽沒聽見,他推門抬腳,兩小子,光溜溜的上身就一件破褂子,一個擠一個,一個把手伸到一個肥褲子后頭,嘩啦,扽下半拉圓屁股。“哎呦!趙二你個缺了德的!想女人,自己找去!”步鞋擦著渠錦堂的臉飛出去,滿屋子靜了。有人挪下炕,貼墻,啞火似的喊了聲,少爺。渠錦堂沉沉一把目光,把屋里的人,脖子都瞧矮了。他往鋪上看,一個窩挪一個窩的找,一直找到最后,大炕的那頭,一床舊褥子,常樂白白的小臉埋在里頭,身上,還橫了一條男人的膀子。說男人,那是托大,頂天一個小孩,發身子總睡不醒,小身板薄得像片柳,哪兒熱乎往哪兒鉆,這會兒,都鉆到常樂懷里了。渠錦堂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心都給煎熟了,上去,一把把壓在常樂身上的人提起來:“起開?。?!”常樂是被他從熱被窩里揪出來的,揪到一半,舍不得了,就這么一個躺著,一個站著。他整宿沒睡在房里等他,他呢,寧可和這些長工學徒擠一炕上。“你!”就這么不樂意和我待一屋!這句話,渠錦堂憋得脖子都粗。常樂硬是給鬧醒了,軟綿綿的眼,睫毛沾了露子似的,濕的,手指在上頭抹過,身上癢的,忍不住想打抖。他這樣,渠錦堂還怎么下得去手。“少爺!”身邊的伙計只當他要動手,都上來攔著。“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