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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跟河蚌一樣嚴實。眼見董卓即將發作,蔡邕先一步對江遵疾言厲色道:“這時候還不說,當真想背負‘謀逆’的罪名去黃泉哭號嗎?”江遵喟然長嘆:“是遵遇人不淑,無顏面見太師?!?/br>遂將事情的“起因經過”娓娓道來。根據江遵的說法,他與賀維是在洛陽文會上認識的,彼此惺惺相惜。后來他們一起游學,又一起逃難,結成了深厚的友誼。江遵平時有什么著論,或是好的想法,都會賀維分享。哪知賀維竟會盜用他的杰作,將它獻給太師。又因為江遵與賀維分享這篇策論時,并未提到其中的弊端與局限,賀維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貿然獻給董卓,這才引起了動蕩與混亂。呂布奇道:“既然那賀什么的盜用你的策論,為什么不寫自己的名字?偷完東西還寫你的名字,那賀什么的難道是個傻子嗎?做這種出力不討好、幫你白白宣傳的蠢事?”江遵鎮定道:“那是因為這個策略,我曾給旁的人看過。賀維心知署自己的名會被人識破,影響他的名譽,所以就寫了我的名字,然后冒充我,謀求太師的賞識?!?/br>董卓聽江遵這么一說。想起“江士子”確實有過來謝恩,還領走了許多獎賞。想來,上回那個“江士子”就是江遵說的……冒充他的賀維了?董卓此時已經信了九成,卻又聽呂布再次奇道:“這策論既是你寫的,想來你一定十分熟悉,閉著眼就能認出來。那為什么朝政頒布后你不過來說明真相?你既知道這份策論的弊端,便應知道其中的嚴重性,為什么不上書制止?聽說你是劉曜的客卿,不可能沒有門路。而你剛剛所說的,全是你的一面之詞,誰能證明?蔡中郎救下你的時候,賀維已經死了。你與賀維這事,怕是天知地知,你知賀維知吧?他一死,還不是任你嘴皮子磕碰,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江遵面色如常,心中卻是窩火得很,暗恨呂布的多事。“我前幾日得了風寒,并不知朝中異變……”他輕描淡寫地揭過前兩個問題,正氣凜然道,“我之所言,句句屬實。這份策論確實曾予旁的人看過,其中一人就在城中——”“是誰?”“我的老師,何休?!苯竦?,“以及何休的入門弟子,清河名士,崔頌?!?/br>※※※※※※※※※※※※※※※※※※※※PS:蔡邕不屬于任何陣營,所言皆為“直言”,即做他認為正確的事。記載,蔡邕純孝正義,被董卓“厚相遇待”。董卓死后,蔡邕曾為他嘆惋,從而惹怒王允,被王允下獄,死于獄中。第90章眾叛親離(三)董卓疑道:“清河崔頌?可你當時不是另寫一信,說崔頌與你有隙……”說完,驀地反應過來。向他獻策的人是賀維,不是江遵,那么那封另外附上的信應該也是賀維寫的。江遵道:“與崔頌有隙的不是我,而是賀蕭圖(賀維)?!?/br>說罷便把洛陽文會上的事大致說了一遍,“……當時參加文會的士子都知道這件事?!?/br>董卓點點頭。如果賀維與崔頌有仇,那就說得通了。賀維知道崔頌認識江遵,也讀過他的策文。所以,賀維在冒充江遵、獻上策論時,故意附了那樣一條私信。因為他冒用江遵的名義獻策,所以讀過江遵策論的崔頌在聽到這是“江士子”獻上的策論時,并未發現不妥。同時,因為他明說二人之間有隙,董卓不自覺間就對崔頌話語的可信度打了個折扣,也不會將他們二人放在一處,避免了賀維穿幫的可能。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董卓差不多完全信了江遵,又想到自己當時問崔頌“此策如何”時,崔頌直言不諱、認為“不妥”,他不由嘆道。“只恨我當時沒聽崔頌的話,沒想到這篇策文是真的‘不妥’??!”江遵眸光一閃:“崔頌的才名享譽天下,恩師生前便格外偏愛于他。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篇策文的弊端。要是他當時能規勸太師,分析這篇策文的利弊,阻止策文的施行就好了?!?/br>董卓聞言,眉頭一皺。江遵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崔頌既然知道這個策論不妥,不合時宜,為什么不當面指出利弊,勸他不要施行?他卻只說了“覺得不妥”四個字,別的不說,也不解釋,如何能讓他信服?就不知道他只說不妥,卻不解釋原因,到底是明哲保身,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還是故意不說,存了看熱鬧的心思?董卓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陰翳。不管是哪個答案,都足以說明——那崔頌毫無替他謀劃的心思,無法重用。蔡邕很是了解董卓,一聽江遵這話,覺得不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為崔頌辯道:“我見過崔士子,對他甚有好感。崔士子玉潔松貞,文采玢璘。不直說原因,大約是他以為這策乃是江士子你本人所獻,掛念著同門之誼,不愿陷你于不義罷了。然而他又不愿欺騙太師,便只說‘不妥’,不說旁的。太師你且想想,如果崔頌當真存心隱瞞,或是懷有異心,又何必告訴你那篇策文不妥?推說自己不知,或是一個勁地吹捧就好,何苦直言不妥,引得太師不快?”董卓一想,是啊。當時崔頌明明可以隨大流,順水推舟,沒必要唱反調,這對他有什么好處?“伯喈說得有理?!?/br>江遵見此,忙改口道:“遵只是一時有感,未有別的意思?!?/br>呂布這時也開了口:“我瞧那崔士子談吐了得,不似尋常人,待人又實誠。義父你可不要冤枉了?!?/br>董卓聞言瞪了呂布一眼。呂布不爽地想,這又是怎么了,他好像沒說錯什么吧?董卓則是心道:這兔崽子還有臉說?那劉曜的事不就是他攪和出來的?董卓揚聲道:“既然如此,就叫那崔頌過來,看他如何說道?!?/br>江遵好似不經意地開口:“聽說太師府上有一名戲姓幕僚,近日身患重病……”董卓心中起疑,冷下臉:“你怎么知道此事?”江遵一頓:“大鴻臚卿曾與我說過此事?!?/br>董卓一聽,劉曜如此關注他府里的事,是何居心?還說給自己的幕僚聽,這無恥的狗崽子,死得不冤。江遵不甘寂寞:“敢問太師,是否真有此事?董卓不快道:“是又如何?”江遵道:“我認識一人,姓戲名煥?!?/br>董卓非常驚訝:“你竟識得志才?”江遵道:“不過是有幾面之緣,泛泛之交。倒是崔家頌郎與戲志才交情深厚,以兄弟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