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直接就沖入岔路，在監控里消失得無影無蹤，明鋼小學也正是在一條岔路上。

“兇手熟悉這一片，必然不會讓自己的車出現在干道上，從岔路開行到明鋼小學附近，只要時機把握得準，后面經過的車輛能夠覆蓋掉他的車輪印?！被ǔ鐏淼矫麂撔W破損院墻100來米遠的地方，一刻鐘的時間，已經有兩輛中型貨車呼嘯著穿過。

柳至秦說：“利用過路貨車掩藏痕跡，兇手的車只能停在這里，再近就不行了。最后這100米，他需要扛著兩具尸體過去。兇手有幫手也說不定?！?/br>
“不能排除有幫手的情況，但明鋼小學夜間無人值班，一個人拋尸也不算難題，不過是跑兩趟而已?！被ǔ缈聪虻缆返牧硪粋€方向，此時，兩束車燈從遠處打來，又一輛車即將經過。

“照這種頻率，兇手搬運尸體時，也許有車經過?！被ǔ缯f：“司機要么看到停在路邊的車，要么看到他搬尸的過程?！?/br>
柳至秦道：“但沒有人會認為，正在被搬運的是尸體。如果車被行車記錄儀拍下來倒是可以作為一條重要線索?！?/br>
花崇蹙眉，“不對?！?/br>
“嗯？”柳至秦回頭。

“兇手就算再熟悉這一帶，也無法確保在他停車拋尸時，沒有車輛經過。司機目擊不算什么，但如果被行車記錄儀拍下呢？”花崇說：“他真的會冒險將車停在這里嗎？”

“我突然有個想法?！绷燎孛嗣~頭，“我們一直認為，兇手利用交通工具拋尸，忽略了一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br>
花崇說：“你的意思是，兇手和明鋼小學有關聯？尸體以前也藏在明鋼小學？”

柳至秦朝損壞的院墻走去，“兇手大概率是教育這個行業的關聯者，他曾經或者至今仍在明鋼小學任教，似乎也說得過去。只是這樣就有一個問題，在自己的學校拋尸，這過于大膽了?！?/br>
花崇沉默了一會兒，“兩種思路都可以先做排查，第一，昨天晚上從干道上經過的車輛，第二，明鋼小學的教職工?！?/br>
川明市局的刑警正在明鋼小學執勤，以往黑黢黢的cao場開著高功率照明燈，花崇跟人打了招呼，走到沙坑邊，“被害人為什么被制作成了標本，小柳哥，你有頭緒了嗎？”

柳至秦背對著光，影子被拉得很長，“我覺得兇手選擇明鋼小學是個關鍵。在川明市的所有學校里，明鋼小學也許是最適合拋尸的地方，這里的客觀條件可以讓兇手給我們留下最少的痕跡。但他其實還可以選擇更合適的地方?！?/br>
花崇點頭，“不說別的，就是再往西走2公里左右，那里的拋尸條件也比這里好?！?/br>
“兇手看準了學校，一定要在學校拋尸?！绷燎匕霐Q著眉，“因為學校尸體的組合，才能直觀表達他想表達的東西。他也許‘考察’過許多學校，對川明的絕大多數學校了如指掌，綜合對比之后，發現明鋼小學是最合適的拋尸地點?！?/br>
柳至秦頓了頓，“我說的合適，不僅僅是這里能讓他最大限度逃避偵查?！?/br>
花崇正好站在柳至秦的陰影里，臉頰一半被強光照得明亮，一半是深邃的陰影，“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問題。王雨霞和張旭的尸體被發現之前，這四起案子到底是連環兇殺案，還是普通失蹤案，始終無法下定論，原因之一就是四名失蹤者沒有相似之處，只能硬說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大眾眼中的優秀教師?！?/br>
“現在王雨霞和張旭已經確認死亡，為系列案件，那當時我們硬找的共同點，也許就是真正的共同點?！被ǔ缋^續道：“明鋼小學師資差，差的不僅是教學質量，還有身為教師的品格，將優秀教師拋尸在失格教師所在的學校，我總覺得這就是兇手想給世人看的根本?！?/br>
柳至秦道：“結合這個案子，標本代表的可能是模范，完美的標桿?！?/br>
兩人都沉默下來，顯然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卻仍有許多迷霧沒有撥開。

最關鍵的還是兇手的動機，殺害優秀教師，將其制作為粗制濫造的標本，拋于一所師風敗壞的小學，他針對的到底是優秀教師，還是失格教師，又或者是另一個群體？

翌日，針對明鋼小學及附近道路的排查展開。

通過監控，警方發現，一共有27輛貨車在凌晨3點14分到清晨6點之間經過明鋼小學外的岔路，而在凌晨0點34分到3點14分這個時間段，則無車經過。

“這是怪事啊?！痹S小周盯著錄像，“其實12點到3點才是車流最密集的時候，4點之后車就越來越少了，往前不管推多少天都是這個規律?！?/br>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绷燎卣驹谠S小周后面，雙手抱在胸前，“12點半到3點正是兇手拋尸的時間，為了不讓其他車輛的行車記錄儀拍到他和他的車，他事先在岔路一端設置了路障，完成拋尸后，再將路障拆掉?！?/br>
許小周很快聯系到27輛貨車司機中的10位，他們有的提供了行車記錄，從影像來看，明鋼小學外并沒有任何可疑車輛。

“這里?！绷燎刂噶酥革@示屏，“1點25分，這輛貨車有一個拐彎的趨勢，似乎想進岔路，但看到了什么，只得放棄?！?/br>
貨車司機晚上工作，白天補覺，被找到時不斷打哈欠，“我沒有拐岔路啊，我一直在直路上開?！?/br>
許小周見他精神恍惚，直接用手機打開視頻，“你沒有想過拐進明鋼小學的岔路？”

司機看了半天，終于“哦”一聲，“我當時是想拐進去，那兒可以抄個近路，我想趕緊送完了貨，回家睡覺。但那路不是堵著嗎，不讓進?！?/br>
許小周問：“用什么堵著？”

“就警戒帶啊?！彼緳C說：“那我哪敢進啊，本來就是學校周邊區域，出了事我可負擔不起?！?/br>
“仿制的警戒帶，網絡和線下都能買到?！被ǔ缯诿麂撔W對部分老師做問詢，得知道路監控那邊的排查結果，“現在能夠確定，兇手是開車過來拋尸，然后利用來往的貨車清除自己的車輪印。我還是傾向于認為，建山職高和十九中那一帶，才是兇手的日?；顒臃秶?，有車，拋尸就方便?！?/br>
柳至秦會意，“明鋼小學那邊沒查出什么？”

花崇道：“暫時沒有，所有教學樓都搜查過了，沒有可疑的地方。至于這里的老師，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br>
柳至秦：“嗯？”

“壓得住學生的，就搞體罰那一套，壓不住學生的，就放任學生逃課?！被ǔ缯f：“來這兒念書的孩子，父母幾乎都是外來打工者，沒有時間與精力cao心學校的事，覺得孩子能上學就行?！?/br>
大半天排查，幾乎所有老師都驚恐萬狀，那位上課時間放學生出來玩耍的老師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