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這時,剛好有一位分局的警察來到法醫工作區,從警銜來看是位經驗并不豐富的年輕警察。花崇和對方打了聲招呼,拿起物證袋,問:“你知道這是什么嗎?”年輕警察看了半天,“什么球?”花崇又問:“這種球在哪里有賣?”年輕警察漲紅了臉,“我,我不知道。我沒見過?!?/br>花崇沖對方笑了笑,“沒事,我隨便問問,忙你的事去吧?!?/br>年輕警察茫然地走開,花崇對柳至秦挑了下眉梢,“你看,雖然你我,還有裴情能看出這是什么球,知道它可以在中小學附近的小賣部買到,但剛才那位小警察就不知道?;蛘哒f,大部分成年人第一眼看到它,都不知道它是干嘛的,更不知道在哪兒能買到。這‘知識’有點偏,我們靠的是長時間四處走訪的經驗,兇手靠的是什么?”花崇頓了下,凝視著物證袋里的彈力球,“或者說,兇手為什么會選擇這種一般人不會選擇,不知道在哪兒買的球?”“在他的認知里,這是最常見的球,當他需要兩枚球來代替眼球時,他第一就想到了學校附近能買到的彈力球?!绷燎刈吡藥撞?,轉過身來,“他對學校非常熟悉,他可能是……”“不對?!绷燎負u頭,“他也不一定是和學校關系緊密的人,他跟蹤過被害人,在校園外等待被害人的時候,他很可能逛過附近的商鋪,也是在那時發現了彈力球?!?/br>“但十九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分開,兇手在十九中高中部和建山職高附近徘徊,有可能看到彈力球嗎?”花崇說:“彈力球在每一個小學外都有,在部分初中外有,但在高中,沒有哪個高中生還會玩這種東西吧?”柳至秦頓時明白,“兇手有可能是小學的教職工!”“穩妥起見,范圍可以擴大到初中?!被ǔ缯f著抿了下唇,“不過這也是基于彈力球的一個推斷,可以加在兇手的側寫里,但不能完全按照這條推斷走。往另一個方向想,兇手和彈力球生產行業有關也說不定?!?/br>“所以關鍵還是在標本上?!绷燎卣f:“花隊,你說這是不是兇手的某種儀式性?”很多非激情殺人的命案里,尸體、現場都會呈現出儀式性。大量案例證實,心理越是變態的兇手,追求儀式性的渴望就越是強烈。為了旁人難以理解的儀式性,他們甚至愿意暴露自己。部分案子最終得以偵破,也是因為兇手的儀式性。“敷衍的儀式性?!被ǔ缯f:“敷衍到這種程度,也挺少見。他似乎只是想告訴看到尸體的人,這是兩具標本?!?/br>晚些時候,裴情完成了對兩具尸體的解剖,砒霜中毒致死在肝腎上的反應最為明顯,但被害人肝腎已被剖離,只能從心臟入手。王雨霞和張旭皆出現中毒性心肌病,肺部以及喉部有呼吸麻痹的特征,確定是因砒霜死亡。“我還發現一些細節?!迸崆檎f:“王雨霞死亡之前,曾經被長時間束縛,所用的是綢質繩索。兇手殺死她之后,沒有立即解開繩索。但她的身上沒有其他施虐痕跡。這種情況其實比較少見?!?/br>柳至秦道:“一般涉及生前死后束縛的案子,都帶有一定程度的虐待。要么是單純發泄,要么是報復。上一個案子就是這樣?!?/br>“嗯。但兇手除了將王雨霞捆綁起來,沒有對她做其他事?!迸崆檎f:“捆綁的方法也只是普通方法,雙臂綁在身后,雙腿在膝蓋、小腿處綁攏?!?/br>花崇掃著詳細的尸檢報告,“目的可能只是限制被害人的行動?!?/br>解剖時法醫需要全程站立,裴情挪來一張靠椅,坐下時放松地吁了口氣。柳至秦說:“你就坐這兒?不走了?”“讓我先歇歇。海梓前兩天還說我是你倆的拖油瓶,今天就連續解了倆,有點不適應?!迸崆檎f。花崇眼皮挑了挑,頗感無語,“拖油瓶好像不是你這用法吧?”“是么?”裴情抓了把頭發,“那你批評海梓去,是他這么說的,我只是重復一下?!?/br>正在明鋼小學兢兢業業工作的海梓打了個噴嚏。“你還有不適應的時候?連續做十臺解剖你也沒說要歇歇?!绷燎睾敛豢蜌獾夭鸫?,“我看你就是想偷聽我和花隊討論案情?!?/br>“唉!我這不叫偷聽啊,我光明正大搬來了椅子?!迸崆檎f著還在椅子上拍了兩下,“我也是刑偵一組的隊員,我該聽!”花崇笑道:“沒說你不該聽?!?/br>雖然調來特別行動隊的時間還不長,但花崇已經摸清了所有隊員的脾性。若論技術,裴情當然算優秀法醫。但這人自視很高,對基礎排查有些看不上,認為尸體會說話,一切決定性的證據都存在于尸體上。一旦完成自己的工作,對接下去的偵查就抱著不聞不問的態度。花崇來特別行動隊處理的第一起案子,裴情就被派去和岳越一起做走訪。那時,高貴的裴法醫還十分不情愿?;ǔ绠敃r也不知道裴情對基礎摸排很抵觸,便沒有給人做思想工作。結果案子查下來,裴情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頭一次體會到協作偵查的美妙。加上死對頭海梓有事沒事就在他身邊念叨,說他只會解剖,除了解剖一無是處,又說花隊是全面人才,今后刑偵一組的各位也會發展為全面人才,只會解剖遲早被淘汰。高貴法醫第一次慌了,不僅搶著參加排查,還搶著參加問詢,開案情梳理會時雖然不怎么發言,但聽得比誰都認真。隊員工作激情高漲,花崇當然歡迎。“不如說說你的想法?!被ǔ绲?。“我?”裴情下意識就想說“我沒想法”,但一想到海梓那張欠揍的臉,就把已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姓海的表演欲旺盛,就算腦子里什么都沒有,也會東拉西扯說上一大堆,就跟念書時明明不會做題,卻要即興發揮一下,好歹能得個辛苦分。這又不難,裴情想,我也會!“我覺得這些案子很分裂?!彪m說心里想著即興發揮,但真開口了,裴情還是認真起來,“在尸體上,我感覺不到兇手對被害人有強烈的恨意,他好像就是隨隨便便殺了兩個人。但是把四起案子聯系起來,兇手針對的是教師群體,我覺得他恨老師,也許曾經有一位老師對他做過什么,他無法報復這位老師,所以將憤怒發泄在與這位老師有相似之處的人身上?!?/br>“等一下,相似之處還不好說?!迸崆橛值溃骸翱傊畠词謱處熑后w應該抱有鮮明的恨意,但他的殺戮過程、制作標本過程,甚至還有昨天的拋尸行為,好像都過于隨意了,根本承載不起他的恨意。那他是不恨嗎?不恨為什么連續行兇?”花崇轉向柳至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