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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緊繃的畫面里,后面發生的一切,都像黑暗里的陰影,根本看不真切。昨晚,秦硯幫他穿上睡衣之后,他還做了什么?他還有沒有在秦硯面前出丑?就在他正皺眉沉思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傅總?!笔乔爻幍穆曇?,傅岳庭在里面待了這么久,考慮到對方那虛弱的體質,他特意問了一句,“沒事吧?”傅岳庭隨即回神,忙說:“沒事!”但他還不能出去和秦硯見面,只好干巴巴地說,“我想洗個澡?!?/br>秦硯頓了頓。昨晚傅岳庭洗過澡,他還沒洗,身上還帶著酒氣,可能抱著睡了一夜,傅岳庭覺得染上了他的味道。等著秦硯回答,傅岳庭按在水池邊的手不由收緊,擔心會被察覺出異樣。不過秦硯的聲音很快響起:“好?!?/br>話落,他從衣柜里挑了一身衣服出來,放在床上,“你的衣服昨晚沒來得及干洗,先穿我的吧。也都洗過?!?/br>秦硯的衣服?傅岳庭沒有猶豫:“謝謝?!?/br>“不客氣?!?/br>話音落下,秦硯也帶著換洗的衣服轉身走向門外。傅岳庭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隨后是關門聲,心底微松。他低頭看了一眼。在晉江不該出現的反應還沒有消退。萬幸,昨晚沒有這樣丟人。第46章這不是,機會來了?!?/br>秦硯洗過澡回到臥室時,傅岳庭也已經穿戴整齊。他洗了一個足量的冷水澡,即便天氣快要入夏,現在也被冷水刺激得皮膚發麻,連唇色都因為血液不循環微微泛紫。但總算壓下了心底那團不該有的火氣。再看到秦硯,傅岳庭的神色還稍有些不自然,就避開視線,低頭整了整領帶。秦硯沒看清他的表情,見狀只問:“還合身嗎?”“合身?!备翟劳フf完,停下了動作。雖然秦硯說這套衣服已經洗過,可從頭到腳都穿著秦硯的衣服,還是讓他錯覺能聞到身上屬于秦硯的氣息。這么想著,傅岳庭心頭一跳。他不想再倒帶剛才的尷尬,于是轉移話題,“昨晚又給你添麻煩了,抱歉?!?/br>“沒關系?!鼻爻幮Φ?,忽然意識到這樣的對話發生了太多次,他加了一句,“不需要這么客氣?!?/br>傅岳庭喝醉,對他來說反而代表了一夜安眠,有益無害,如果不是原因不方面明說,他應該對傅岳庭說一句謝謝才對。昨天晚上,除了那個小小的插曲是個意外,傅岳庭其實也沒給他帶來什么麻煩。想到這,秦硯眸光微動,看向傅岳庭:“對了,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傅岳庭臉色瞬間僵硬。腦海中飛快閃過的畫面片段讓他有些緊張,不知道秦硯這句話是隨口一提,還是秋后算賬。可只從秦硯臉上,他向來看不出深淺。傅岳庭強撐起鎮定,說出對自己善意的謊言:“記不太清?!?/br>秦硯也沒再追問。他當然不像傅岳庭擔心的那樣,打算秋后算賬,他是想弄清楚昨晚的意外究竟有什么含義。不過既然傅岳庭忘了,他又有些猶豫。畢竟昨晚醉酒后發生的烏龍,在今早清醒的狀態下談,很難避免雙方尷尬。傅岳庭很快察覺到秦硯表情的細微變化,心弦不由滿滿繃起。但懸在頭頂的利刃已經在搖擺,與其繼續在煎熬里等,不如死個痛快。“如果昨晚我有哪里冒犯秦總,我向你道歉?!备翟劳フJ錯態度良好,“我以為紅酒不會容易醉?!?/br>記起晚餐時候他連干三杯的豪爽,秦硯笑了笑:“紅酒后勁很大,你喝得太急,會醉很正常?!闭f完又提醒,“傅總酒量淺,以后喝酒還是盡量不要空腹?!?/br>傅岳庭把他說的話一一記下:“我知道了?!?/br>“不過道歉就不必了,喝醉不能人為控制,你也沒有冒犯我?!鼻爻幭肓讼?,跳過了嘴對嘴的情節,轉而說,“只是,你在休息之前,一直說我太過分了?!?/br>傅岳庭一怔。昨晚的傅岳庭又浮上腦海,秦硯語氣里悄然混進一絲真切的笑意:“我想知道,你是指我哪里過分?”喝醉之后的傅岳庭,和如今站在面前的這個傅氏掌舵人,是不同的兩種性格。傅總矜貴強勢,面冷心熱;傅岳庭卻情緒外露,甚至表情生動。秦硯并不能確認哪一個才是傅岳庭的本性,或許傅總才是,可這也并不妨礙他好奇,醉酒之后的傅岳庭,還會暴露出多少秘密?一個百變的網癮總裁,不僅熱愛玩游戲,感情路看來也有些坎坷。所幸外界還不清楚傅岳庭的酒量,否則有這個弱點在,他很懷疑會有人為了套出幾句商業機密,把傅岳庭灌醉。聽到秦硯的話,傅岳庭反問:“我昨晚,說你很過分?”此刻突然涌上來的心虛,讓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秦硯的語氣。雖然沒有關于這一段記憶,但他沒用多久就想到了秦硯會說出這句話的原因。昨晚韓峰等人討論起秦硯的婚事,他就極力克制著滿腔苦澀和急躁。他期待秦硯會反駁,卻在下一秒被秦硯敬酒。那個瞬間,他承認有失望的冰水澆熄了他的妄想。可歸根究底,他的情緒和秦硯無關。難道這個想法,他告訴秦硯了嗎?傅岳庭看向秦硯,五指微緊:“我還說了什么?”秦硯說:“除了這一句,基本沒再說別的?!?/br>傅岳庭才稍稍松了口氣。“你是說我過分?!鼻爻幬駟査?,“還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傅岳庭正在想該怎么回答,聞言順勢說:“我可能認錯人了。最近確實遇到一個小麻煩?!?/br>總之,他不能讓秦硯對他的話產生任何聯想,他也絕沒有對秦硯不滿。他話音落下,門外正巧傳來敲門聲。韓峰說:“秦硯,岳庭,出來吃飯了?!?/br>秦硯和傅岳庭對視一眼:“走吧?!?/br>“好?!?/br>——飯桌上,秦硯問傅岳庭:“頭還疼嗎?”傅岳庭說:“有一點?!?/br>他這次沒有無中生有,只算例行夸張。自從起床后他的確就感覺前額鈍痛,只是不算太嚴重。“頭疼?”宋景明繞過秦硯看了傅岳庭一眼,見他唇色真的不太正常,忙對簡雪說,“丫頭,給傅總倒杯牛奶吧,可能是宿醉引起的?!?/br>簡雪背后就是冰箱,忙答應一聲,起身去拿牛奶和玻璃杯。韓峰昨晚也聽到了動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原來岳庭不太能喝酒,早知道不讓你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