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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啃啃。趙禎一臉嫌棄。一邊嫌棄一邊傷感,“老包啊,你這次為何不阻止我把玄兒調去西北?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忌憚他,不想讓他拿到兵權?”“自然不是?!卑眯渥诱谥?,飛快地把面包吃完,“臣只是覺得,您舍不得?!?/br>趙禎一拍桌子,“朕這次,必須舍得!”***司南猛地坐起身。他做了一個夢,夢到官家真把唐玄扔到西北去了,還給他和永安縣主賜了婚,他眼睜睜看著那對狗男女穿著大紅喜服,對他露出譏諷的笑。司南氣炸了,舉著四十米大刀追啊追,一不小心跑太快,掉下了懸崖……肚皮上的條條崽被他彈起來,骨碌碌滾到床下。小家伙頂著一頭小亂毛,整只崽蒙蒙的。天、天還黑著,厲害的兩腳獸就來扔崽崽了?司南把它撿起來,一臉沉思地順著毛。不行,不能認輸!中秋宴必須辦得漂亮,讓官家一絲毛病都挑不出來!司南覺也不睡了,爬起來干活。他想親自把流程走一遍,將任何有可能的失誤、疏漏都考慮到,確保大宴上萬無一失。司南的計劃勝在一個“奇”字。他準備的席面不僅有香有味,還得有色有美,正好同宴會上富麗的歌舞和大型宮燈陣相配合,達到一種美輪美奐的效果。司南點著兩盞小風燈,湊在灶臺前,濾汁水、和面團、雕花拼盤、調咸淡,不知不覺沉浸其中,都沒聽到雞鳴聲。孩子們陸陸續續起了,懂事地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在冬棗的帶領下打軍體拳。——槐樹不在的時候,冬棗就是孩子們公認的“教頭”。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絲綿綿密密,裹挾著秋日的濕冷。唐玄冒雨而來,敲響司家木門。小崽顛顛地跑去開門,傘都忘了拿。唐玄掀起披風,將小家伙抱到胸前。司南瞪了他一眼,“不是去成親了嗎,還來做什么?”唐玄繃著臉,異常沉默。小崽瞧出不對,從他身上溜下來,縮著小脖子跑回屋里,把空間留給他們。雨聲淅淅瀝瀝,更顯得草棚靜謐。司南眨眨眼,“你別告訴我,你真要去西北了……”唐玄搖搖頭,“廣濟河溢,原武縣河水絕堤,報災的折子連夜入京,數萬百姓流離失所?!?/br>司南一聽,也沉默了。在大災大難面前,他們的小情小愛真不算什么。他問:“你想怎么做?”唐玄道:“我要去賑災?!?/br>昨晚官家一夜未睡,數位肱骨之臣深夜入宮,一直商討到天明。作為大宋唯一一個異姓郡王,唐玄自小受著官家恩寵,領著國之食邑,這種時候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觀。若是從前,他不會有任何猶豫。如今,有了放不下的人。唐玄垂眸看著司南,但凡他說一句不可以,他可能就會卸了骨氣。司南卻說:“你去吧,家里不用擔心,中秋宴我會搞定,你就好好去做一個郡王該做的事?!?/br>唐玄目光微閃,珍而重之地把他摟進懷里。“抱歉……”他嗓音微啞。“沒有什么可抱歉的,真當我是柔柔弱弱的小男寵???”司南心里也不好受,卻表現得很大氣。“我不求別的,就希望你好好保護自己,別生病,別受傷,有空就給家里捎個信,別讓我擔心,不然……”司南喉頭微哽:“不然回來罰你做一千個俯臥撐?!?/br>唐玄認真點頭,“一萬個也行?!?/br>司南勉強扯開一絲笑意,“不怕把你做廢了?”“差得遠?!碧菩嶂毮鄣哪橆a,告別的話怎么都舍不得說出口。司南勾住他的脖子,“親一下?”唐玄沒回答,直接親了。很溫柔的吻,不像之前那樣急切霸道,司南難得乖乖的,沒有和他爭搶主動權,就那樣偎在他懷里,嘴巴軟軟的,身體也軟軟的。親了好一會兒,唐玄才克制地放開他。只看著,不說話。司南意識到什么,輕聲問:“要走了?”唐玄點頭。“那你等會兒,我換件衣裳?!辈坏人卮?,司南就跑回屋,飛快地換好衣裳,又跑出來。他也舍不得。要去送他。司南里面穿的是唐玄上次送他的騎馬服,好看又利落,外面罩著一件寬大的裳衣,帶兜帽的那種。“我不打算騎三輪車了,你騎馬帶我吧,路上可以說說話?!?/br>唐玄輕笑,“不用保持距離了?”司南把帽子往頭上一扣,“我躲在你后面,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誰知道是我?”唐玄笑笑,拆了單人馬鞍,勾著腰把他抱上馬。司南不滿,“我會上馬,不用你抱?!?/br>唐玄淡淡道:“你會是你的本事,我抱是我的疼惜?!?/br>司南:……哪里來的霸言霸語?“讓我坐前面,你怎么上來?”沒有馬鞍,上馬變得并不容易。唐玄勾唇,“不要小看你男人?!?/br>只見他輕撐著馬背,不知哪里使了一股巧勁,翻身而上,結實的手臂繞過司南,抓住韁繩。司南并不矮,跟他一比卻顯得小小一只,整個陷進他懷里。他不適地扭了扭,“這姿勢太別扭了,大總攻要求坐后面?!?/br>“乖些?!边@樣把他護在懷里,唐玄才覺得安心。司南正要造反,頰邊便落下一吻。這、這還在大街上!唐玄笑笑,輕夾馬腹。黑曜踢踢踏踏地跑了起來。秋雨還在落著。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并不覺得冷。距離唐玄離開汴京足足五天了。——“足足”這個副詞是司南的主觀感受。五天來,唐玄每天都會給他寫一封信,隨著呈給官家的折子一起送進京城。司南就在城門口等著,看到馬頭上挺著小旗子的傳信兵就會遞上熱乎乎的rou餡大燒餅,跟人家換唐玄的信,同時把自己前一天寫好的回信遞過去。傳信兵每次看到他,都會露出驚奇又無奈的表情。除了燕郡王,還有誰敢在奏折中夾帶私信?就算官家不怪罪,臺諫官的吐沫星子就能噴死他。這倆人還真是一個敢寫,一個敢收。不僅敢收,還敢拿燒餅賄賂他。娘誒,醬rou燒餅真好吃!傳信兵一臉復雜地咬了一口,順帶著把司南的回信塞進懷里。除了等信時的這一會兒,其余時間司南都泡在五味社。突如其來的一場洪澇,把計劃都打亂了。雖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