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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到崔家寨來說媒了。崔實知道,這一切都是司南帶給他們的。自知沒什么可報答的,只能多出力氣、盡全力幫他。到了玉堂巷,司南都準備好了。三桶煎餃,不是隨意堆放的,而是一層層用竹篾隔開,每層放上百余只,總共下來正好是一千只,九百只給學子們吃,另外一百只送給書院的先生。除了煎餃,還有金黃的韭菜盒子,摻著雞蛋和木耳,還有咸香的小蝦皮。最近唐玄極愛這一口,司南下意識就做了。給書院送去六百張,剩下一碟溫到鍋里,唐玄下了衙就能吃上。配菜自然是火鍋。這個要麻煩些,不能放那些容易變軟、變味的綠葉菜,司南便做了些豆腐、豆皮、面筋、腐竹之類,外加竽頭、筍塊、臘rou、羊rou、魚丸、蝦丸,既入味又營養。底料五種都有,連同配菜足足裝了十桶,到時候讓學子們自己選。除此之外,還有軟糯的蔬菜粥、魚rou粥、豆綠湯,又裝了幾桶。桶不算大,一來不會太重,二來方便分發。因著是第一天,司南特意多做了些,想看看哪個吃得最多,以后就能著重做哪樣。一心學塾那邊也改成了這樣的法子。盡管有了若水書院這樣的“大戶”,司南也絲毫沒怠慢那群小郎君,雖然只有十份,卻和從前一樣用心。腳踏車后輪上面有個擋泥板,兩側各掛著一個竹籠子,用木楔固定好,跟焊上去的一樣結實。裝飯的木桶和竹籠是配套做的,放進去剛剛好,不晃不顛,即使裝些湯湯水水也不會灑出來。十個精精神神的小伙子,每人拉兩桶,往巷子里一排,要多拉風有多拉風。崔實卻老大不放心,“去書院的路可記牢了?教你們的話還想著沒?脾氣都收一收,別毛手毛腳的,那些都是金貴人,將來是要做大官的,可不能沖撞了!”小伙子們不住點頭,實際心早就飛遠了。司南笑道:“實哥,沒必要這么緊張,到底是第一天,就算出些岔子,山長那邊也會諒解?!?/br>“那可不成!你好不容易得來的買賣,不能毀在他們手里?!?/br>司南笑笑,“沒那么嚴重?!?/br>崔實嘆道:“要是有個熟人帶帶就好了?!?/br>不單是帶路,還有汴京城的人情往來、言語忌諱,他們這些村子里出來的,露怯是小,萬一得罪了哪個貴人,那不是給司南惹麻煩嗎?正發愁,就見巷子那頭過來一個人,遠遠地就下了馬,朝著司南揮揮手。司南一笑,“鐘哥來了?”鐘疆笑著點點頭,“不是說今日開始送外賣嗎?我想著過來試試,老大就準了假?!?/br>司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那日就是隨口一說,可別帶累了你的名聲?!?/br>鐘疆擺擺手,“什么名聲不名聲的,南哥兒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農戶出身,村子離著崔家寨不遠,若不是撞了大運遇見老大,怎么也不可能進皇城司?!?/br>即便進了,也不適應。天子近衛多是官家子弟,要么祖上有從龍之功,要么三族六親在朝為官,更有唐玄、趙興這樣的宗室子,他一個農戶家的窮小子,若不是唐玄護著,根本沒法混。不說別的,單是同僚們出去吃了飯喝個酒的開銷他就應付不來。偏偏鐘疆做人實在,不是那種光占便宜不吃虧的脾氣,因此這幾年下來,雖說賺得不少,卻也沒為家里置辦過什么。如今他剛剛成親,嫂子又有了身孕,弟弟眼瞅著也要娶媳婦,他早就想攢些錢,把家里的舊房子翻蓋翻蓋,也算盡些為人子、為人兄的責任。相比之下,一個可有可無的官職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這話鐘疆沒遮掩,笑呵呵地同司南說了。不僅司南對他印象更好,崔實在旁邊聽著亦是連連點頭。十幾個小伙子,看著他俊朗又大氣的模樣,更是心生敬意。有他帶著,大伙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鐘疆跨著馬在前面帶路,小伙子們騎著腳踏車整齊有序地排成一列,一個個意氣風發。路人紛紛側目,只覺新奇。司南怎么可能放棄這么好的宣傳機會?每輛腳踏車上都插著一面紅彤彤的小旗子,用極大的字體寫著:“司氏火鍋店,玉堂巷第六戶,開業大酬賓?。?!”——三個感嘆號加粗加大。為了照顧那些不識字的,小伙子們騎上一段就要喊上兩嗓子。鐘疆見他們喊,也跟著喊了起來。小伙子們頓時心氣更大,嗓門更亮。這下,整個汴京城都知道了,玉堂巷第六戶開了家火鍋店,可有排面了!更有那知情的,神秘兮兮地說:“可不止排面這么簡單,你知道人家門楣上的匾額是誰寫的嗎?”“誰?”“龍椅上坐著的那位!”“你就吹吧!”任誰聽了,都不敢相信。“不信自個兒瞅瞅去,匾上蓋著印呢!”就這樣,司氏火鍋店正式迎客的第一天,門檻就差點被踩爛。司南想到了客人不會少,卻也沒料到有這么多。淡定,不慌。南哥早有準備。槐樹分分鐘叫來一幫小伙伴,都是從前在無憂洞結識的,如今被官府暫時安置在善堂。這些少年大多超過了十二歲,不能一直在善堂待著,過不了幾天就會被趕出來找活干。司南一早就惦記著這件事,讓槐樹跟他們打好了招呼,要是找不到合適的活計,就來火鍋店幫忙。原本出于善意,沒想到,到頭來竟是孩子們給他救場。這真是……太爽了!看著一桌桌滿滿當當的客人,司南眼睛里全是小錢錢。古代的食肆有一個好處,不講究隱私啊,私人空間什么的,都是大長桌子大條凳,別管認識不認識,挨著一坐,都能天南海北地聊起來。這就方便了司南,只要有位置就能加凳子,不用讓客人等。其中有個特殊的客人,白夜。他不僅來了,還帶著賀禮。司南面上熱情地招呼著,心里卻暗自警惕起來。白夜瞧出來了,笑意溫和,“司小哥不必如此緊張,白某到底在五味社擔著副社長的名頭,有新食肆開張,理應過來看看。再者……”他頓了一下,看著司南的目光帶上明顯的親近之意,“不知月前輩是否跟你提起過,白某少年時曾受過她的恩惠?!?/br>司南眨眨眼,真的假的?他娘怎么還跟無憂洞的人扯上關系了?“是真的?!笨粗麢C靈的模樣,白夜笑意加深,“當年若非月前輩出手相救,白某可能已經被發狂的瘋馬踢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