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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疆回來的時候,那里還有飛舞的鵝毛大雪嗎?”“有,怎么沒有,”薛遠回憶,“臣來的時候正是風雪滿天,雪化成了水,在甲衣上盛滿。烈風跑得再快也快不過它落下的速度,臣有時回頭一看,誰的頭頂都有了一層皚皚白雪,像是一夜之間白了頭發?!?/br>顧元白聽了一會,點點頭道:“京城也落了雪,但終究比不上北疆的兇猛?!?/br>薛遠:“臣心喜于此?!?/br>圣上一笑而過。薛遠被他的笑給迷得神志不清,英明神武頓時煙消云散,在軍中待了五個月,這會兒葷話都要到了嘴巴邊。他咂咂嘴,舔去唇上干掉的皮,佯裝不經意踩到了石頭塊,往前踉蹌一步之中,握住了圣上的手,匆匆摟住了圣上的腰。轉瞬即逝,顧元白只覺得一道黑影襲來,腰間一緊,下一秒薛遠已經離他兩步之遠,躬身請罪了。顧元白:“……”他頓了頓,朝著薛遠溫和一笑。這笑溫和得薛遠眼皮直跳。兩人在外頭轉了一圈回來,晚膳已經擺上。薛遠被留在了宮中用膳,但在他面前擺著的不是精美可口的飯菜,而是一個雙手可捧的精致木盒。盒上雕刻高山流水,樹有楊桃五枚。薛遠打開一看,里面正放著他藏在床底下的那套玉勢。圣上不僅將這東西拿走了,還給換了一個盒子。薛遠一笑,覺得有意思。顧元白身旁的宮侍奉上銀筷,圣上凈手擦過,接過銀筷,柔柔一笑,道:“薛卿既然喜歡此物,那就抬筷用膳吧?!?/br>薛遠盯著玉勢道:“圣上,哪怕臣有鐵齒銅牙,那也咬不動玉塊?!?/br>“不急,”圣上柔和看著薛遠,“慢慢吃?!?/br>薛遠拿起筷子,試探:“圣上沒看臣的那封信?”“薛卿文采斐然,”顧元白慢悠悠道,“朕看了你的書信,才知曉此物為何,是干什么用的。果然常玉言所說不假,薛卿人不可貌相?!?/br>薛遠眼皮猛跳一下,倏地抬起頭看著顧元白,驚愕:“圣上不正是因為這東西才生了臣的氣嗎?”顧元白挑眉,“此話怎講?”薛遠心中升起不妙,他將事情來來回回想了一遍,總覺得哪里不對,既然圣上先前不知道玉勢一事,那,“臣在北疆收到了圣上退回來的書信?!?/br>“和此事無關,”薛遠話音剛落,顧元白就立刻接上,“朕原本都要忘了這個東西了,結果就被薛卿的一封信給想起來了,這還托了薛卿的福。薛卿,食不言寢不語,用膳吧?!?/br>薛遠神色變來變去,一邊夾著木盒之中的玉勢一邊想,老子這是自己把自己害了?這東西怎么吃?若是小皇帝,那薛遠巴不得??墒沁@是玉,薛遠也就把它當個在手里把玩的玩意兒。他有心想和小皇帝說:你來。可瞧著顧元白黑發垂落胸口的笑吟吟模樣,又腦子上頭,覺得一個玉怕什么,鐵鍋都能給咬碎了。他的表情太過精彩,顧元白不知他腦子里在想什么,只以為他是受到了侮辱,不愿意去“吃了”他自己買的東西。顧元白吃了一口菜,慢條斯理嚼著,手臂撐在桌上,托著臉側看戲般看著他。殿中的宮侍默不作聲,沒有發出一絲響動,個個低著頭,不往桌旁看上一眼。就連田福生,也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看見薛遠的動作。一雙光滑的銀筷試圖夾起更為圓潤沉重的玉件,這實在是難為人。薛遠夾了幾次也沒有夾出來,只有兩者相碰時如樂器一般的悅耳響聲。這聲音響了半晌,圣上終于起身,走到了薛遠的身后,張開手臂俯身,從他的耳側旁伸出了手,伴著沉香陣陣,衣袍籠罩薛遠。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蓮藕。這雙手的骨節分明,雖然修長,但手背上青筋和起伏決然不少,脈絡清楚,如畫技最為高深的一位畫師,傾盡生平所能畫出來的一副絕頂的佳畫。圣上身上的御用香氣傳來,這樣的香氣混雜著沉香、檀香、龍腦香和麝香的味道,沉淀之后,只得尊貴與浸透人心的帝王威儀。顧元白的手從木盒之中一一劃過,指尖輕輕敲過每一個玉件,在薛遠耳邊含笑問道:“薛卿,跟朕說,你平日里最喜歡用哪一個?”圣上擁薛遠在懷,輕聲中不失說一不二的篤定和強悍。薛遠突然覺得怪異。圣上對他的態度好像陡然之間柔和了下來,又好似加上了幾分.身為強勢者對另一方的輕佻和旖旎曖昧。這樣的佻薄,雖然細微,但還是被薛遠敏銳的捕捉,好似他薛遠成了被圣上侵略、被掠奪的那個人一般。薛遠沉默一會,想不出緣由,就實話實說,指了一個和圣上大小一般的玉勢,平時他最喜歡拿來練手的一個,“圣上手旁這一個?!?/br>顧元白便緩緩將這個細玉拿起,養尊處優的指頭隨意摸了幾下玉塊,白手配白玉,分不清是哪個襯哪個。薛遠看著,沒有說話,但汗珠泌出。顧元白笑了幾聲,拿起,不急不緩道:“薛大人,平日里在府中,你都在做著這種事嗎?”“別拘謹,”他好脾氣,“拿不起來,那就朕喂你吃?!?/br>作者有話要說:薛遠沉吟:不對勁第107章越發怪異了。以往都是薛遠是那個想要占圣上便宜的人,圣上是懲戒薛遠的人。結果圣上這句話一說出來,薛遠看著他手里拿著的玉塊,即使心中再燥熱無比,臉上也有些懵了。顧元白看著薛遠的臉色,終于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他將玉勢拿起來一瞬又放了下去,笑得太過,卻忘了自己體弱無力,伏在薛遠背上直不起身。薛遠懵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他俊臉沉著,卻止不住臉熱:“圣上,臣反應如何?”“相當好,”顧元白聲音笑得發顫,“薛卿,沒有人比你更會配合朕了?!?/br>薛遠不由轉身看著他,把笑得疲軟的皇帝拉到了懷里,坐在自己的腿上,給他順著氣,原本想說你怎么耍我,但話到嘴邊,就是悶聲道:“圣上,三月未見,我好想你?!?/br>顧元白握著他的衣服,盡力緩著氣息,疲弱道:“薛將軍人在北疆,還有力氣策馬奔騰回京,說是想朕,實則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br>他看了薛遠的那封信。薛遠這么驕傲的一個人,卻為了顧元白而不斷地去練習伺候他的手法。信中的“臣有用,臣手上功夫好”真是既讓人想笑,又讓人心頭發酸。這樣的行為態度,不管喜不喜歡,顧元白尊重著他的一顆心。田福生曾同顧元白說過,說薛大人是做好了承受恩寵的準備。顧元